“没说错啊!我能不回来吗?我如果不回来,黄瓜就遭殃了,内涵,你懂得。”他笑着跑过来,狠狠亲了她几下,歪倒在她腿上,叹息:“累死了。”
晓苏愣了片刻,蓦然又悟了,扔了黄瓜将他一顿猛揍。
姐有那么饥渴吗?没男人用就用黄瓜?
“妞,给你讲个笑话吧,网上看过的。”
“说!”
“那笑话说:一栋楼上住着四个怪猫,四楼喜欢磨菜刀,三楼喜欢从窗口乱撒尿,二楼没事喜欢天天把窗子刷成绿色,一楼喜欢吃黄瓜,有一天,四楼不小心从窗口掉落了菜刀……”
正在咯嘣咯嘣咬黄瓜的晓苏沉默了三秒钟,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黄瓜,干呕一声往卫生间冲去。
晓苏吐了一个干净,可一想到那个笑话,还是觉得恶心,遂跑回客厅,将那厮又是一顿猛揍,才悻悻的罢休。
“今天跟你妈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就是道歉,说我不懂事啊什么的,说你骂了我一顿,什么的。”
“你妈原谅你了?”
“没说原谅不原谅,不过肯下楼吃饭,大概就是原谅了。”
于晏翻了一个身,抬头看向她,笑着说:“我爸下午给我打电话了,问我是不是你让我去给我妈道歉的,我说是。”
“你爸怎么说?”
“我爸倒没多说,就嘀咕了一句:我猜就是。然后就把电话给挂了。”
“那就算过去了,以后对他们不要是这样的态度了。”
“听你的,老婆!”
“你准备什么时候让嘉铭和书涵见见面?”
于晏扑腾坐了起来,警觉的问:“刘嘉铭托你说情了?”
“没有,我自己想帮他们的。”
“你那不叫帮,叫害!”
“你怎么说话呢?我害他们做什么?他们明明相爱,为什么你们非要拆散他们呢?如果你和我也被你们家人拆散了,你什么滋味?”
“那不一样!”
“他怎么就不一样了?嘉铭很爱书涵,书涵心里也有嘉铭,这就够了!”
“你不懂!别问了,以后别掺和这事。”
“我是不懂,你告诉我呀!”
“我们同意,刘家也不会同意的。刘嘉铭是刘家的继承人,想做他们家儿媳,条件一定会苛刻的。”
“书涵能够通过!”
“不行!”于晏冷了脸,沉声嘱咐:“黎晓苏我警告你,你不许掺和这事,绝对不许!”
“切!懒得理你,法西斯,霸道!”
书涵和嘉铭的事不是于晏说不让管,晓苏就真的不管了。
从那天起,她常常会给嘉铭送些好吃的,有时是买的,有时是做的,但大多时候都是汤汤水水的,据说是书涵亲手做的,然后以送给晓苏的名义交给她,她再给嘉铭送去。
刘嘉铭的伤虽然没有痊愈,但是他以嫌疑人未全部归案自己仍不安全,而且他行动不方便为由,坚持不肯出院。虽然他说的许多理由都很现实,但精明的江于晏仍旧起了疑心。
老百货公司的地还没有开始拍卖,相关的几家公司大部分都遇到了一些麻烦。
其中一家被人举报偷税漏税,税务稽查局派了工作组进驻公司,开始查账,公司负责人冷汗冒了一背,最近一直在忙着公关;另外一家公司老板的住处被人袭击,别墅的窗玻璃被砸的粉碎,而小区的监控却什么都没有拍到,显然,嫌疑人是事先掌握了周边环境才下的手;还有一家,其他已经建成销售出去的住宅,被人投诉面积虚假、质量不合格、有安全隐患等等,一度影响了该公司其他楼盘的销售;再有,就是刘迎峰的公司了,参与刘静柔企划小组的同事,先后有三人在下班路上被袭击,文件包被抢走,所幸里面并没有企划书,只有一些相关资料。
这些案子,下属很快报到了于晏手边,他看了一眼,冷笑。多熟悉啊!从前他所在的另外两座城市,每一次地王的竞拍过程中,都会出现类似的风波,但最后,也都是不了了之。但是,刘家员工被袭的案子,让他眉头微微皱了皱。
是真的被袭击,还是一场戏?又或者,是自导自演?
随着同事们的缜密调查,他发现,员工被袭,确实是真的,同时,他也发现了一个现象:另外两家平安无事的企业,一家叫慈恩,一家叫锦华,实力都很雄厚,而背景又比较神秘,可以说,是迎峰企业在这场竞争当中最有力的对手。
江于晏沉吟片刻,将小梁叫来,嘱咐他马上去查这两家企业的信息,必要时,约谈负责人。
但小梁他们带回来的信息,却让他皱起了眉头。
都很正常!
也就是因为正常,才显得太过不正常。任何一个人都会想,为什么参与竞标的刘家企业,四家出了事,只有这两家看起来很平静?越平静,便越是让人把怀疑幕后下黑手的目光,投驻在了他们身上。
顾以笙做梦也没有想到,会在ATK的写字楼遇到黎晓苏,之前,尽管他曾不止一次的想去远远看她一眼,可他都坚持忍住了。
彼时黎晓苏是因为商谈某产品代理的缘故才来到这栋大楼的,只不过,他要去找的和她刚刚去找的,不是同一家公司而已。
这家公司是江云波介绍的,因此会谈非常顺利,这也预示着,永安公司的业绩很有可能会再上一个新台阶。会谈很顺利,因此晓苏很开心,她并不知道,这是云波曾对于晏笑言,说是对她的奖励,因为在家庭遇到矛盾的时候,她用她的宽容大度与隐忍,极快的化解了母子纷争,这一点,让云波非常满意,所以,奖励这个未来儿媳,是必须的!他也更想看看,自己这个儿媳在工作当中的表现,所以暗示这家企业,点名要黎晓苏负责合作事宜的谈判。晓苏没有让云波失望,她虽然年轻,但在工作中表现的成熟稳重、不卑不亢,很顺利就达成了意向。
在电梯前和顾以笙相遇的时候,她还是很无法控制的呆滞了几秒钟,然后,便堆起笑容,客气的打了一个招呼。
顾以笙的眸光灼灼的盯在她脸上,微微一笑,轻声说:“黎小姐,你好!真巧。”
“是啊!”晓苏回以淡淡的笑容,轻轻点头:“顾先生,您去忙,我先走了。”
“等一等!”顾以笙从背后唤住了她,轻声问:“可以请你喝杯咖啡吗?”
晓苏握着包的手轻轻颤抖,片刻,又转过身,轻笑着摇摇头:“顾先生,您不是有事要上去吗?可我要走了,别耽误了您的正事。”
“不是特别紧急的事,我一回儿回来,我们去坐一会儿可以吗?我有几个问题想要咨询一下。”
“不好意思,顾先生,我可能帮不了您。我们是车饰用品销售公司,我想,车上的事也不需要您操心的,对不对?您的心,应该放在更大的事情上,那些,才更重要!”晓苏一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话里,却透着提醒。
顾以笙,你既然选择了这样的路,就别回头,义无反顾的走下去吧!若分身分心,说不定就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你的平安,才是我最想要看到的。
更何况,如现在,你要上去,我要下去,我们的方向不一致,终究,还是注定要分离。如果这样的分离是为了彼此踏上更适合自己的路,那就让我们轻轻道别,莫回头,各自去寻找各自的人生吧!
“很重要的事。”顾以笙轻声说着,左右看了一眼,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拉着她穿过过道,往大厅里走去。
“放手!”晓苏紧张的心头跳起来了。
如果被别人看到他和她这样亲昵的牵着手,一定会起疑,轻者是流言蜚语乱传,重者,就会给他带来危险。
顾以笙停下脚步,定定的俯视她,轻声问:“那你去不去?”
晓苏咬咬唇,无奈的点点头,顾以笙这才缓缓放开了她的手腕,转身往楼外走去,晓苏咬咬牙,紧紧跟了过去。
顾以笙很绅士的为她打开了车门,是副驾驶,但晓苏顿了一下,轻声说了一声:“谢谢!”就要去拉后座的门。
顾以笙眼底闪过一抹伤痛,但旋即消失不见,眸光左右巡视了一番,缓缓关上了副驾驶的门,绕到驾驶座,开了车往前驶去。
车,行进的速度很慢,因为他拐上的,是一条车流最密集的长街,也因为最密集,所以,他才选择了这条路。如此,他就可以慢慢开,和她相处的时间,便多了一些,如果能堵车,那就最好了。
晓苏手臂撑在车窗上,转头看向车外,脸色很平静。
是,刚才初相遇的时候,她的心怦怦狂跳了 一阵子,唤出他名字的冲动几次浮上心头,但是,在他没有开口之前,她还是忍住了。而他,竟默默凝视了她数秒,才开口招呼了她一声。
但现在,她释然了。
原来,她对他的痴恋,终究随着岁月的远去、环境身份的改变,渐渐淡了。即使现在没有江于晏,他们大概也回不去了。
“黎小姐,最近过的好吗?”顾以笙目视前方,淡淡开口问道。
“很好!”
“江局长在忙什么?”
“工作。”
“我当然知道工作,忙案子?”
“一般来说是。”
“什么案子?很重要的?”
“我从来不会问他工作上的事,而且案情和调查都是保密的,我不能让他犯错误。”
“你这么在乎他?”
“当然,因为他是我未婚夫。”晓苏自动为于晏升了一级。
“很爱他吧?”顾以笙的声音,终究还是变了,哪怕是轻微的改变,也让黎晓苏的心,轻轻颤抖了一下。
“这条马路上车可真多。”她不想刺激他,更不想伤害他,便选择了避开这个话题。
“他也很爱你吗?”顾以笙也是一个执着的人,坚持继续那个话题。
晓苏顿了一下,没有吭声,顾以笙的车忽然右转,直接拐入了一条无人的胡同,晓苏吓了一跳,忙紧张的查看四周,但她不是警察,没有那样犀利的眼睛,发现不了什么。
“他很爱你吗?”顾以笙缓缓转身,紧紧盯着她的眸子。
晓苏轻轻咬唇,定定望着他,反问:“何必要问呢?不爱怎么会在一起呢?顾先生,您不是孩子,万事都要先考虑自己的安危,别做冲动的事。”
“我很好!”顾以笙轻轻闭上双眼,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泛白。
“跟你道个歉,”他忽然猛地睁开双眼,再次灼灼望向她。
“什么?”晓苏纳闷的问。
顾以笙低头,从领口抽出一条绳子,摘下来,高高举起,让断裂的平安扣在她眼前轻轻晃动。
晓苏的脸色微微有变。
是她送他的平安扣,在不久之前,他还牵着她的手,隔着衬衣轻轻触碰过,那时,平安扣好好的。
“我没有保护好,它断了……”顾以笙的眸光软软的,声音有些颤抖:“对不起……”
晓苏脸上虚假的笑容渐渐落了下来,轻轻伸出手,去接那半枚平安扣。
那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念想啊!当年,她送给了他。现在,平安扣断裂了,是不是说明,他和她的过去,也真的应该就此了断了?是不是还说明,她的母亲,永远也不可能出现了?
“断了……”晓苏苦涩的笑,伸出手,紧紧握住已经被打磨光滑的半块玉。
手,忽然被他紧紧握住了,晓苏蓦然一惊,呆呆抬头看向他。
“玉断……情,未断!”他痴痴望着她,握紧她的手,一起颤抖,连声音,都是颤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