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以为穿件蓝衣裳,你也变成警察了!你就是一蓝精灵,顶多是蓝精灵牌山寨福尔摩斯!胡思乱想不是好孩子。你的任务就是做饭洗衣暖床生孩子,该干嘛干嘛去!”于晏哼了一声,明显心情不好,转身就往楼下走。
他又恢复了毒舌的角色,不饶人的话,让晓苏很想痛扁他一顿,可是,念在今天已经够乱了,而于晏看起来也很疲惫的份上,她咬咬牙忍了。
“你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好,我反对,纯粹出于个人偏见和个人喜好,你满意了吗?你非得逼我说出我对刘家乱七八糟的家庭关系很反感是吗?”江于晏没好气的迅速转移话题,将她的注意力吸引到刘家复杂的内部争斗上去。
“乱七八糟的家庭关系?”晓苏的脸微微一变,轻声问:“你指的是……”
“苏蕴怡母女!”于晏哼了一声,有些鄙夷的说:“我不喜欢那一对母女,一个比一个势利,一个比一个虚伪。尤其是苏蕴怡,以小三的身份气死了嘉铭的母亲,然后登堂入室,忽然之间身份改变,自己扬眉吐气,做了几年私生女的刘静柔,也摇身变成了刘家的大小姐。她们自己以为自己很风光,却不知道世人看她们的眼光,是充满鄙视的。”
晓苏的脸色微微苍白,忽然像是有些发呆,那些疑问,好像也忘了继续追问。
“你知道吗?熟悉的人,都知道是苏蕴怡气的刘嘉铭的母亲服毒自尽,但是这些年来,她一直在漂白自己,对外界说,她和刘迎峰是真的相爱,是被拆散的情侣,而刘嘉铭的母亲,才是真正的第三者!也就是说,刘迎峰和刘嘉铭的母亲,是包办婚姻,他们才是真爱。你信吗?”
晓苏不吭声,于晏叹了口气说:“她抢了也就抢了,逼了也就逼了,到最后,还把污水泼在一个已经离世的人身上,她就没有一点点羞愧之心吗?她就不做噩梦吗?你说,这样的女人,能教育出什么样的女儿?刘静柔也许和所有的孩子一样,小时候也是一张白纸,可是母亲畸形的人生观,扭曲了她,让她变成今天这样自私又虚伪的样子…….”
“你怎么知道是这样?也许……也许是误会呢?也许她们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呢?”晓苏的语气很低很低,低的像是没有底气。
于晏苦笑,反问:“你居然在替她们说话?难道你不是反小三的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每一个人的一生会面临许多选择,每一步,都要让自己小心一些,谨慎做出决定,不然,到老了,一定会后悔的…….”
“错!”于晏冷笑:“有的人不会!比如苏蕴怡。曾经有小报采访刘迎峰的时候也采访过她,说起她的过去,她曾经很认真的说过,她对自己人生的每一个选择,都不后悔,她此生做的最对的一件事,就是嫁对了一个好男人……哼……好男人?”
于晏带着嘲讽的笑摇摇头,认真的说:“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书涵嫁到了刘家,她就必须要和刘家的母女俩斗智斗勇,书涵那么简单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斗得过苏蕴怡母女?势必会被算计,所以晓苏…….”
“可是,嘉铭在!嘉铭会保护书涵…….”晓苏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解释多么多余,多么无力!
“可是晓苏,嘉铭连自己都保护不好,怎么保护好书涵呢?你们都说,怀疑三年前生日那件事,是苏蕴怡母女操纵的,是陷害!那个时候,刘嘉铭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而且,他和他的继母相处了也十几年了,他就不该长点心眼,防备着她们母女做手脚?我只能说,他没有足够的防备之心,反应不够敏锐,那么,那件事的后果就是他应该承受的。谁让他自己不长点心呢?”
“嘉铭……他大概也没想到,这么高兴的时候,有人会做那样的手脚吧?”
“不会?他们之间从嘉铭小时候斗到大,知情的人都知道。”
晓苏沉默不语,情绪渐渐低落下来,低落的让于晏有些心疼,可是,为了让她把注意力从那些疑问上转移出来,他只能硬着头皮引领她去关注刘家的内讧。
“这样的嘉铭,更让人心疼……苏蕴怡…….”晓苏的心,撕裂般的痛。
于晏,你可知道,你口中虚伪自私的女人,就是我的亲生母亲?于晏,你说,这样的母亲,如何能教育出好的子女,那么,我算不算呢?你在鄙视苏蕴怡的同时,若知道了真相,又会不会看低我呢?
“好了,今天的事与你无关,我也不会怪你帮着刘嘉铭和书涵。虽然你是站在他们那边的,但作为刘嘉铭的朋友,你若是不帮着他们,倒显得薄情了,所以,我不会生你的气。但是晓苏,请你也理解我一下。我只有这一个妹妹,我对不起连教官…….”于晏的眼眶红了,轻声说:“书涵是他唯一的血脉,是他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了……我就是拿自己的命去保护她,都觉得不够!晓苏,我不能让她未来的生活,有一点点风险存在!你能理解吗?”
晓苏眼眶微红,轻声但坚定的回答说:“能!”
“那你能不再帮着他们气我了吗?”
“不能!”
这句话让于晏刚刚缓和的脸色又黑了,哼了一声,转身不理会晓苏,径直往楼下而去。
于晏站在母亲的房门外,静静的听着门内书涵的哭泣和母亲的安慰声,许久,都没有动一动,连推门进去的勇气都没有。
书涵,我对不起你,也许当年,我不该把你带到这座城市里来,如果不来这里,也许你不会认识刘嘉铭,如果不认识刘嘉铭,也就不会有我今日狠着心的强烈反对。如果一切不会发生,你找个什么样的男人,只要他对你好,我就会痛快点头答应,可是现在……我知道你很痛苦,你知道……我也很痛苦吗?
晓苏站在楼梯口前静静的观察了于晏一阵子,正要走过去,他却忽然迈动脚步,往楼梯前走了过来。
晓苏没有动,还呆呆站立在原地,于晏经过她身边时,轻声说:“今晚不要回去了,在这儿住一晚吧!书涵现在很需要人来陪,她信任你,你陪陪她吧!我让季姐帮你收拾客房。另外,我妈…….”
“她对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晓苏知道他想说什么,他眼底隐隐的痛,让她的心颤巍巍的疼,实在不忍心再逼问他什么了。
是,换位思考一下,他说的话,是有道理的,书涵如果嫁给嘉铭,肯定是有风险的。尽管她不同意于晏的强势阻拦,但是,她能够理解他的担忧。
一切一切的出发点,不都是因为爱吗?嘉铭是为爱情,他是为对妹妹的爱,谁错了?都没有错!错的,是命运…….
“你去哪儿?”
“出去走走!烦躁…..”于晏低声回了一句,晓苏赶紧追了过去。
“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晓苏,书涵现在很脆弱,她更需要人劝导。而我…....我是男人,我能够承受的东西,比她更多!”
“于晏…….”晓苏又红了眼眶,轻声说:“可是,我也担心你……”
于晏回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扯出一抹笑说:“我走走就回来,别担心,去陪书涵和妈,好吗?”
晓苏不吭声,揪着一颗心,看着他的背影缓缓走下楼梯,忙又跑到窗口,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出了老宅。
昏黄的路灯将他的身影拉的老长,这个一向刚硬的、乐观、自信的男人,此刻,那孤独的背影,却让人感觉到了无尽的落寞。
晓苏的心,疼的像是被一块一块的割碎了。
疼,又如百爪挠心,难受的要命。
也许,她不该逼他的!他已经够难了,出发点又是好的,人人都在批判他的冷漠,作为和他最亲密的人,她怎么能和别人一样,在他伤口不停撒盐呢?
“书涵,也许你哥的做法有些偏执,但是请你相信,他是因为太疼你,才这样的。”从江夫人怀中接过书涵,晓苏让她靠在自己肩头,轻声替于晏解释。
她对于晏的维护和对书涵细心的呵护,让江夫人微微动容,但是她一言不发的看着听着,并没有多说一个字。
“我知道…….”书涵的眼泪又啪嗒啪嗒掉落下来,哽咽着说:“但我哥,该给我自己选择感情的自由…….”
“他不是不给你自由,而是,要看你到底选择了谁,哪怕是阿猫阿狗,在对方对你好的前提相爱,他可能都会接受,但是刘家……家业太大,所以,也就太复杂!”
“我不怕……”
“可是他怕、伯父伯母怕、我怕,我们每一个爱你的人,都怕……怕你会成为家族争斗的牺牲品,更怕你会因此而受到伤害。比起荣华富贵,他们更希望看到的,是你的平安与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