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冷地看着那裁判。
裁判当然看到了我的目光,却阴险地一笑。
行呀!这王八蛋够阴的,在比赛马上就要结束的时候安排了一个点球,这个点球对方要是罚进我们就回天无力了,而且比赛随后就会结束,我还不能对那裁判干点什么。
好算计!
我什么表示也没有,只是站在我方的禁区前沿,看着芒城的球员拥抱対掌。
已经压抑许久的芒城主场又开始欢声雷动,竟然还冒出了“盘城傻比”这样的口号声。
主罚点球的是芒城队的十号队长,这个家伙在今天的比赛中像野兽一样,我方一开场两个球员的被罚下场都和他有关。
关键是这个家伙是个罚点球的高手,曾经创造过连续罚进五十个点球的阴州记录,球员生涯到本场为止一共才罚丢过三个点球,我们上半场被罚的两个点球都是他罚进的。
这是一个有着恐怖点球命中率的点球手。
我认为我应该给他施加点乱心术什么的。
在那十号队长从我面前经过的时候,我用他能听见的声音说:“我们的门将最擅长扑左路,他一定会扑左路的。”
这是事实,我们的门将扑点球时确实擅长扑左路,上半场对方的两个点球都是打他的右路进的。
那十号队长当然听到了我的话,我就是说给他听的他岂有听不到的道理。
他楞了一下,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想罚进这个点球就继续射我们门将的右路,保证进,百分百进!”我含笑微微,神秘莫测。
十号陷入思索之中。
你只要思索就行,乱不了你的心我就分你的心。
对方的十号把球反复放了好几下才放在了点球点,这是一种不自信的表现。
这厮倒退了几步站在距球五六米的位置上。
他竟然回头看了看我。
这是个好现象,这证明他被我一句话就不相信自己的脚了。
我脸上挂着莫测高深的笑,态度和蔼而安详。
我们的门将情绪似乎很兴奋,在门前又蹦又跳的,这是亢奋的象征,这也是个好现象,这证明他的士气已经处在最高点。
我对离我身前最近的几个球员小声说:“等会要是奇迹发生,有可能就把球大脚往对方的前场踢。”
说完,我悄然后退。
对方的十号助跑摆腿射门。
他采用的是大力轰门的策略,企图一力降十会。
他的球竟然是奔着我方门将的左路去的。
虽然我在球队待的时间没超过两天,但我对这些球员还是有个纸面上的了解。
我方门将最擅长的确实是左路,在过往统计的数据中,罚向他左路的点球有三分之一被他扑出,而罚向他右路的点球只有十分之一被他扑出。门将在十号脚触球的一瞬间,身体就向左移动,然后腾身侧扑。
十号罚出的球有力量有角度还有速度,直奔我们大门的左下角。
怎么看着都是一个势在必进的球。
球几乎形成了一个直线的残影,就在它要越过门线的时候,一只手蓦然出现在它的面前,有力地把它档了出去。
对方的点球被扑出去了!
被门将挡出的皮球落在了我方一位后卫的脚下,出于本能他飞起一脚将球踢向前场。
这个时候,我们的大多数球员还在庆祝,与我方球员的欢欣鼓舞不同,盘城的球员大部分还处于震惊和沮丧之中。
我从禁区退出的时候,点球还没开罚,到我方后卫一个大脚把球踢向前场的时候,我已在中圈弧附近。
对方只有三个拖后后卫在本方的半场里,其余球员都堆积在我们的禁区前,等着补射的机会。
我在中圈弧里,对方球员一定以为我是到中圈等开球的。
他们的思维是错误的,我到这里就是为了等球的。
在对方的十号听了我的话陷入思考的时候,他就已经产生了怀疑。
他一定会认为我和我方门将串通好了来忽悠他,我方门将一定会重点地去扑右方。
当他在罚点球时回头看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一定会把球踢向我方球门的左方,也就注定会有这么一个结果,这里有运气的成分,当然也少不了人为。
我只是说了一句实话,他就乱了分寸这也怪我?那以后我再也不说实话了。
球在天空飞奔,我在地面奔跑,对方一个后卫慌乱地上了堵截。
我是有准备的一方,对方后方是毫无准备的一方。
胜利的都是有准备的一方。
我身体飞起在空气用头把球一点,球就越过那个后卫,然后我一个空翻落在地面上,带球狂奔直接推到对方的禁区。
另外两个后卫像奔腾的野马一样向我冲来,就像两辆高速奔来的坦克,那架势是球可以过去,我必须留下。
原本我也没打算过去,我摆腿一脚把球踢向对方的门前,然后我身体后撤。
我可没打算和他们再发生身体接触什么的。
我传球的地方,是对方的禁区前沿,那里一马平川。
一个鬼影蓦然出现在那里,那是我方一个年轻的前锋,他身上水货的标签已经被贴了厚厚的一层,据说本赛季结束他就准备到盘城的矿山挖矿区了。
此时,他面对对方的门将,右脚对皮球轻轻一搓。
皮球旋转起来,仿佛一个精灵般划出一道完美至极的弧线,堪堪绕过对方门将的指尖,贴着球门立柱飞进了球门。
这是一个本赛季只打进了两个球的前锋,但是这一个球足以超过平凡的十球。
进球后他像一只怒吼的狮子一样大声地咆哮,两手握拳猛烈地甩动着,然后他狂奔向我,高高跳起直接骑到了我的身上。
“我进了,我进球了!”他的怒吼把我的耳朵都震疼了。
我知道,这个进球对他意味着什么,他身上背负着太多的压力,这一球可以说释放了他身上全部的压力,以后阴州如果还有球赛,他一定会成为巨星的。
盘城的球员在热烈庆祝。
芒城的队员不干了,围着裁判大声地嚷嚷着,那意思是让裁判吹这球不算。
我已经来到这里,就站在圈外听他们信口雌黄。
裁判似乎有些动摇,就准备吹哨。
我不准备再经历一次进球无效那样的悲剧。
这时我开口了:“芒城难道最盛产的就是你们这些不要脸的东西?你们还能要点比脸不?”
对方一个球员横着膀子就到了我的面前:“你说什么?”
我鄙视地看了他一眼:“我说你们还能要点比脸不?这回听清楚了。”
“你找死!”说完这个球员似乎就准备动手。
我猛然一声吼:“滚!打球你们不是对手,打架你们更不是对手,怎么!不信?我可以自己让你们全队!你看什么看?我忍你半场了,你一个垃圾辟风境也跑我面前嘚瑟,信不信我一手掐死你!”
那个辟风境眼睛里全是愤怒:“等比赛结束,我希望能和你切磋一下!”
“没问题,只要你有胆量来,我随时候教,但是你来时最好写好遗书。”
我转身对着裁判:“比赛还有一分钟,是赛还是不赛,不赛就吹终场的哨子,赛就吹中圈开球,以后想好好活着就他妈给老子老实点!听见了没有?”
裁判估计是被我这一嗓子吼傻了,直接吹响了终场的哨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