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煦阳早就习惯了我的不按套路出牌颇有些无奈地拍了拍我的手示意我不要打断他的话。
我耸了耸肩继续听他说下去,此时我的心情比刚才平静了不少也没有那么消极了,果然沟通可以改变一切包括一个人的心态。
陈煦阳继续说道:“脱掉陈旧的喙之后老鹰要再忍受饥饿的痛苦下耐心地等待新喙慢慢长出。这还不算什么,等到老鹰长出新喙后便要用它新长出的喙把自己脚上已经衰老的指甲一根一根的拔出来。等新的脚指甲长出后,老鹰便用它们把那些沉重的羽毛一根一根的拔掉,一根不剩。等到新的羽毛全部长出的时候,老鹰便如同凤凰涅磐一样展翅重生重新获得了三十年的寿命。
想想一只动物在面对生与死的时候都会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坦然面对,那么我坚强的丫头又怎么能向命运妥协呢?”
我用手揉了揉鼻子:“嗯,我其实刚才也就是任性一下,我当然不会这么样就放弃的,就像你说的一切也许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遭。”
陈煦阳的笑声在我耳边响起:“我就知道我的丫头不会那么脆弱的。”
我马上反驳道:“但你也不要以为我会有你嘴里的老鹰那么坚强,我可没有自虐的习惯。”
想到有个人会把自己脚趾甲一根一根拔下来然后在把自己的头发一根根拔光我就忍不住打个寒颤,我相信不光是我估计这个世界上也不会有那么变态的人。
“我知道。”陈煦阳用手揉着我的头发,动作温柔而随意。
我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不过,要是让我把别人的头发一根一根的拔光的话,我估计我可以勉为其难的做到哦!”
陈煦阳放在我头上的手一僵,随后无奈的摇了摇头:“你和小恶魔相比就是头上少长了两只角。”
我没有理他而是用鼻子使劲地在空气中嗅了嗅:“你带什么吃的来了?好香啊。”
“你是饿了吧?”陈煦阳说着起身端了一只碗回到我床前:“这是素粥,我喂你吃点儿?”
让陈煦阳喂我吃粥?以为我是小孩子吗?想到那样的画面我忍不住一阵恶寒:“算了吧,还是我自己来吧。我只是眼睛看不见,又不是手折了,就算闭着眼睛吃饭也没有几个人会把饭吃到鼻子里去吧?”
陈煦阳也没有反对将一只还有些温热的碗放到了我的手中,离的近那股浓浓的米香更是沁人心脾,我迫不及待的舀了一大勺粥放到了嘴里边哈着气边说:“味道不错。”
陈煦阳又细心的往我的勺子里放了一些下粥的小菜让我试试,小菜是用竹笋和梅菜干腌制的,味道清淡爽口,我一试之下竟然停不住口,不知不觉就将一碗粥吃的个干干净净。
陈煦阳马上又给我盛了一碗,其实我的饭量并不大吃过一碗便已经饱了,于是我便用粥舀着粥漫不经心地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啊?感觉很清净,好像连过车的声音都没有。”
“你不喜欢这里吗?”陈煦阳不答反问。
我马上摇了摇头:“喜欢,虽然我看不见,但是这里给我的感觉却好像远离了尘嚣一样,让人整个心都是宁静的。”
陈煦阳将我手上玩着的粥碗拿开:“喜欢就好,你在这里好好待着吧。学校那边我已经给你请了几天假。”
“啊?又请假啊?完了完了,我这回是彻底完了。”我惨叫着躺在床上用被子将头盖了起来。
“没事,凭你的小聪明只要最后抱抱佛脚估计期中考试不会挂科。”陈煦阳的笑声响起:“我今天还有点儿事要去办,你自己一个人小心点儿。”
我将手从被子里伸出冲他摆了摆手,心里却希望能像他说的那样,不然我真的会死的很惨。
“我走了,乖乖别淘气。”
我气呼呼的坐起身来,因为我怎么都感觉他最后的那句话像是对阿猫阿狗说的。可是屋子里已经没有了陈煦阳的声音,无奈之下我只好又躺下。由于看不见我也不敢轻易走动,毕竟我到现在为止连这里是哪儿都不知道更别说是熟悉环境了。
正当我无聊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没有犹豫便接听了电话不等对方说话便率先开口道:“喂?陈煦阳你是不是又忘了嘱咐什么啊?放心,我会老老实实的呆在房间里绝不给你惹麻烦。”
没错,我之所以想也不想就接听电话就是因为这张手机卡是陈煦阳先前给我的那张,所以除了陈煦阳和柯慕雪之外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而柯慕雪出于习惯的原因也几乎从不打这个号码。
手机里传出一个不太陌生的声音:“我不是陈煦阳。”
我微微一愣,对方的确不是陈煦阳,因为说话的人是个女的。我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皱着眉头问:“你是谁?”
“呵呵——你猜?”
看来给我打电话这个人很有空闲,不但特意伪装了嗓音而且还和我玩起了猜哑谜,碰巧我现在也很闲所以便想看看她准备玩什么花样。于是我笑了报出了一个名字:“张千夏。”
“你怎么知道?”张千夏的声音告诉我她很惊讶我会一猜就中。
我得意地挑了挑眉毛:“本来你要是光说话我还不确定你是谁,可是你的笑声出卖了你,在我认识的人里你的嗓音算是特别的了,虽然你刻意的伪装了自己的说话声音但很遗憾你却没有办法伪装自己的笑声。”
大概是因为被我猜中了张千夏也不在伪装而是又恢复了她那拖着长音的特有说话声:“闻声辨人,看来你的耳朵挺灵的嘛,只见过一次的人也能凭声音认出来。”
我解释说:“一个人如果五官中的某一种功能丧失其他的五官就会头格外卖力的工作用以弥补那一缺失五官带来的不足。所以失聪的人眼睛会特别尖,同样,失明的人耳朵就会格外的灵敏。”
电话里传出张千夏疑惑的声音:“听你这意思不会是已经自暴自弃了吧?”
我平静的说:“我只是在阐述事实。”
张千夏的笑声再次响起:“你这人还真有点儿意思,要不咱们见面聊聊?”
“你很闲?”我问出了为自己的疑惑。
谁知张千夏毫不顾忌的答道:“是啊,很无聊,都没有人陪我玩。你应该也是一个人吧?我去找你好不好?”
我没想到张千夏会承认的这样干净利落都有些无语了,要知道我爸每天都有看不完的患者有时候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打电话了。可是同时主任的医界天才怎么会显得无所事事到要打电话找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聊天嗯?话说同样是做医生的,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差距呢?
张千夏当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接续游说道:“美女,最美的美女,最可爱的美女,你看你也很闲我也很闲,加在一起味道就会刚刚好,要知道寒冬漫漫如果有个人陪伴会很温暖的。怎么样?我去找你好不好?我很会玩儿的。”
我不确定的问:“很会玩?”
张千夏忙一叠声地回答:“是啊,是啊,是啊,大家都是这样夸我的。”
“怎么玩?你说的很会玩是给人纹美瞳线还是给人做双眼皮?或者是开眼角?”我不确定地询问道。
张千夏兴奋的说:“你说的这些我都会欸,你打算做哪样?我给你八折。”
“对不起,哪样我都不想做。”说完我挂断了电话。
电话马上又响了起来,我本来不想接,可是对方竟然像是知道我的想法一样和我卯上了。在手机铃声第三次响起时我没办法的接听了起来,果然不等我说话张千夏便喊了起来:“小美女有事好商量,不要挂电话嘛。你是不是觉得我刚才说的那个价格不合适?如果这样的话我可以付全款,手机支付,马上转账给你怎么样?”
听张千夏这样说我才明白她说的打八折不是收我八折而是给我八折,我估计这样的话更没有人敢让她给做整形手术了,谁知道她是美容啊还是毁容啊?
见我不出声,张千夏又继续游说道:“小妹妹,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你这么好玩而且还带着一身秘密的人,你要是不理我我就哭给你看。”
我恶寒地问道:“大姐,你几岁啊?”
张千夏却警惕地问:“干嘛?问美女年龄是很不友好的行为哦。”
“呃?”我其实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她还当真了忙改口道:“我是无意的。算了,算了,你就当我没说好了。”
谁料,张千夏却幽幽叹了口气说:“告诉你也没什么,再过年我就二十四了,岁月如把杀猪刀,刀刀催人老啊,没想到我就这样形色匆匆的在这个世界上走过了二十多个春秋,唉,往事真是不堪回首啊…… 对了,你管我叫声姐我不反对,你可以叫我夏夏姐姐或者是千千姐姐,但是千万不要再叫我大姐,不然我和你急!还有小妹妹,你现在已经知道我比你打了,所以要知道尊老敬老哦。”
我真没想到这个张千夏只比我打了两三岁,看来人家医学天才的名号也不是白给的。不过,尊老?敬老?这个好像和她沾不上边儿吧?不过大了我几岁而已,怎么就老了?而且她现在的做法倒像是个十三四的小姑娘才会做的事,难怪书上说天才多半都是怪胎。所以她现在的做法倒也不太难解释,不过我现在连自己的事都解释不了,当然也不想解释她了,于是我翻了个白眼问道:“你到底找我什么目的?”
“呵呵…… 我对你很好奇,所以想再见见你。”张千夏干笑了两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好奇?”我一口回绝了她:“对不起,我不是你的研究对象。”
张千夏像是怕我撂电话似的忙喊道:“不要啊,小美女,陪姐聊聊嘛,姐真的很寂寞哦。我知道你不方便出来,你告诉我你在哪儿里我可以去找你。你把地址告诉我,我保证只要是在A市室内,无论远近八分钟之内我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