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我妈一脸慈爱的看着我的表情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我妈给我做了二十年的饭菜而我只不过是去买了一顿她喜欢吃的午餐便被她说是孝顺,我这微不足道的一顿饭盒二十年的一日三餐到底孰轻孰重呢?
我妈拉着我自然而然的向重症监护室走去,在快要推门的时候突然开口道:“哎呦,瞧我这记性,刚才吃完饭忘了收拾就出来了。”
我忙拉住要往旁边病房走的我妈说:“我去收拾吧,你先进去看爸爸。”
“那也行。”我妈说完还不忘嘱咐道:”你去收拾干净点儿,垃圾桶也倒一下,别让人家说咱们把人家病房给祸害的不像样子。”
我忙点头应道:“知道了,您就放心吧,打扫卫生这样的小事我还是会做的。”
我妈这才放心的推开了重症监护室的房门回头看了我一眼说:“对了,你这背包我给你拿着吧,你要是去倒垃圾打水什么的放在病房也不安全。”
我一听也是这么回事便将背着的小包摘下来递到了我妈手里然后走进了旁边留给我们使用的那间病房。
奇怪的是桌面上干干净净的,我妈刚才吃完饭留下的餐盒已经都被扔进了垃圾桶中了。难道刚才有保洁工进来打扫过?可是要是保洁工进来打扫没有道理不将垃圾桶倒干净啊?
我想了想只有一种可能,估计是我妈自己吃完习惯的收拾过她忘了,毕竟这两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足矣让她有些做事恍惚。想到这儿,我还是认真的把整个病房都整理了一遍,将床上的被子叠好,床单展平,桌子摆正然后才将垃圾桶拿到垃圾区倒掉。
见病房内都整理妥当我才回到重症监护室。
我妈一见我不放心地问:“都收拾干净了?”
我忍不住抱怨道:“我都多大个人了?这点儿小事也做不好?您就放一百个心吧,保证是人挑不出毛病!”
我妈嗔怪地看了我一眼:“你这孩子,就知道玩文字游戏,你这么说谁还敢挑?那不是说自己不是人吗?”
我卖乖道:“嘻嘻,妈妈,这您都看出来了?不愧是最优秀的语文老师啊?我这是不是应该叫关公面前耍大刀啊?”
我妈无奈地用手指点了点我的额头:“行了,行了,少在这儿忽悠我。我刚才看湿巾好像不多了,我出去买一些,你在这儿看着吧。”
“妈,我去吧。”
我妈忙摇头说:“我怕你买不好,再说你都折腾一上午了,歇会儿吧。”
我有些无奈地点头答应了,这就是妈妈,在她眼里无论我长到多大,哪怕白发苍苍也是那个什么都做不好的小孩子。只是,为什么我刚发现自己对这种感觉一点儿也不排斥相反还有些喜欢呢?
这一次我妈头也没回的就走了,这样反常的举动让我多少都有些奇怪,从昨天我爸被推进重症监护室开始,除非迫不得已的情况我妈都寸步不离地守在我爸的病床前,即便是非得离开也会在临关门之前再仔细地看上一眼才离开。可是这次……?
估计是我想多了,我摇了摇头转身坐到了我爸的病床边还是伸手握住我爸的手,等待我的果然又是一次失望。我忍不住有些沮丧起来,难道真的就这样了吗?一夜没睡再加上又折腾了一上午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有些超负荷运转,虽然还有很多事情要思考但脑子却不受控制的混沌起来……
朦朦胧胧中眼前变成了一片白茫茫的云海,无边无际,看不出那边是东那边是北。而我就站在云海的中央好像大海中的一叶扁舟只能随波逐流,正当我感到无趣的时候,远处亮起了两盏幽蓝的灯光,就好像是天边的两颗繁星熠熠生辉。
随着那两盏小灯距离我越来越近,近到已经不能再近的时候我才发现那两盏小灯似乎并不是两颗繁星而是两只眼睛。
当这一认知在我的脑海里形成的时候我的后背瞬间冒出一阵冷汗将我的衣服打湿,一阵阵刺骨的寒风透过我已经被湿透的衣服进入我的毛孔让我瞬间紧张起来。这时,那两盏小灯整个浮现出来,原来它的主人是一只通体黝黑,长有鳞片的黑蛟。
我被吓得忍不住向后倒退了几步,同时感觉如果不是思想够强大的话我可能已经早就被吓破胆了。
黑蛟伸展着爪子在空中迎风飞舞了起来,几乎是眨眼之间便已经耀武扬威地来到了我的面前。我还来不及做出应有的反应就见那黑蛟已经张开了血盆的大口要将我吞入腹中。想到昏迷不醒的爸爸、想到刚刚离开的妈妈、想到若即若离的苏夜顿时千万种不甘聚集在我的心头,我一跃而起同时右手只空中用力一抓,一把寒光凛凛的宝剑竟然就这样被我握在了手中。
那黑蛟仿佛没有料到我会凭空多出一把利器,怒瞪着一双铜铃大小的眼睛怒气冲冲地继续向我冲来。此时的我虽然不是完全弄得清状况但也清楚自己似乎是在自己的梦中,想到在自己的梦中还要被一只畜生所欺负不由郁闷无比,同时更是恶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举着宝剑的手毫不犹豫的刺向了那只黑蛟。
一声震天的嚎叫声响起,原本白茫茫的云海顿时乌云密布,风起云涌,一个女子尖锐的怒喝声在半空中响起:“好啊,尚琯梦曦,真没想到你竟然有了这般本事,是我小看你了。不过你也不要得意,就算你浑身是铁能打几颗钉?我就不信就凭你这一身三脚猫的功夫可以护住你身边的人,所以早晚有一天你的小命还是要交代在我手上的,等着瞧吧。哈哈哈……”
我一惊睁开了眼睛,看到病床上还昏迷不醒的爸爸才发觉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这才觉得安心不少,但饶是这样身上传来的寒意还在诉说着刚才梦境的可怕。我拎起自己的背包悄悄走出了重症监护室,然后从包里掏出几张纸巾将额头上的冷汗擦拭干净。
随手将用过的纸巾扔进走廊里的垃圾桶后我习惯性地掏出手机发现距离妈妈离开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小时。我不由皱起了眉头,奇怪,按理说医院附近卖什么的都有而且还有一家大型的国际连锁超市,所以就算再怎么样我妈也已经该回来了,可是现在她去了这么久却不见踪影……直觉告诉我,这是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想到这里我马上拿起手机拨通了我妈的电话,随着听筒里的‘嘟嘟……’声传来我的心情越来越焦躁不安,我挂断电话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身后传来‘叮……’的一声电梯门开启的声音,下意识的回过头去一眼就看到一脸憔悴的我妈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我忙迎了上去,有些埋怨道:“妈妈,你上哪儿去了,知不知道我都……”
然而当我看到我妈身后的一男一女时还没有说完的话却卡在了嗓子里,目光忍不住在这几人的身上来回扫视,最终我将我妈挡在了我的身后冷冷的看向对面的男人:“你来干什么?还有你对我妈做了什么?”
苏夜听到我的话后目光一凌,眼中是掩不住的怒气。
我冷哼道:“怎么?被我说中心思恼羞成怒了?”
一个娇小的身影张开双臂如同母鸡护崽一般将苏夜挡在了身后:“喂,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苏哥哥呢?刚才要不是苏哥哥及时出手相救,尚伯母就被车撞到了,你不但不知道感谢却还在这里诋毁苏哥哥,真是好心没好报。”
我的心头猛然一颤,车祸?妈妈刚才差点儿发生车祸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联想起刚才的梦境我已经完全明白这一切只怕又是一个圈套。我叹了口气,转身看向我妈说:“妈,你还是先去看爸爸吧。”
我妈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对面的苏夜眼中浮现出一股悲哀的无奈,她叹了口气走进了重症监护室。看着闭合的房门我将目光看向远处:“苏夜,今天的一切就这么算了吧。”
见我转身要走林溪颍喊道:“喂,你不觉得你该说声谢谢吗?”
“是吗?”我忽略眼前的林溪颍故意将目光落在了苏夜身上:“就算如此,我怎么不觉得呢?还有我希望你离我身边的人都远一些,这样他们就安全了。”
林溪颍气呼呼地说:“尚姐姐,你到底听到我说什么没有啊?你这人怎么这么这样啊?怪不得苏哥哥会不喜欢你呢。”
我展颜冷笑着看向她:“我哪样了呢?他喜不喜欢我又与我何干?我又没哭着喊着要他喜欢我,难道你想让我像你一样把他当做盖世英雄?对不起我做不到,所谓你之蜜糖我之砒霜。既然你看他好就看看好他不要让他再出来害人了。”
“你……”林溪颍被我呛的说不出话来只是用一双美目狠狠地瞪着我。
见此情景一直没有出声的苏夜终于开口,只是他的话不是对我说而是对林溪颍说的:“溪颍,你先去楼下等我好吗?”
林溪颍不情愿地看了我一眼才点了点头挪着步子向电梯走去。直到林溪颍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门后,苏夜还是一直沉默着不肯开口。
我垂眸看向自己的脚尖漫不经心地问道:“怎么你我之间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还是说你怕你的小情人误会吃醋呢?如果是这样我想你大可不必多次一举,因为你那小情人真是少有的善解人意呢。”
苏夜叹了口气:“曦儿,你我之间一定要这样说话吗?”
“你我之间?”我忍不住摇了摇头:“可惜,现在你是你,我是我,所谓路过路桥归桥也不过如此,你和我已经没有之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