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不由自主看向那两道并肩而立的身影。
一样的气场,一样的风骨。
这样的一对情侣,一双人,完全就像是天作之合。
见两人要离开,范伊人看了眼越翟,又看向越卫宁,眼神示意,又点了点头。
范伊人环视周围众人,像极了。
这种场景像极了当初自己被诬陷的时候。
范伊人一向柔和舒雅的脸终于有了丝厉色,看向众人:“今天的事情,我们越家,会负责到底!”
薄颜脚步一顿,倏地转身,比之前更为震惊。
越子悠将她圈在自己怀里,低声说:“不用阻止,你看着就行。”
范伊人的话完全是重磅出击。
越子悠已经为薄颜放话。
现在。
整个越家都在为薄颜站台么?
在众人匪夷所思的眼神里,范伊人继续道:“薄颜是我们越家的人!”
范伊人眼眸一转,看向一旁站立的薄颜和越子悠。
就是这么看着,都配一脸啊!她简直是恨不得薄颜赶紧嫁到越家来!
眼里闪过些许计量,范伊人突然舒婉一笑,对着周围人缓缓道:“一个月后,也就是十月十五,是我儿子越子悠和薄颜的订婚宴,欢迎你们前来参加。”
范伊人末了还说一句:“当然,这个的订婚宴的消息,我允许你们登报。”
范伊人想着她这样直接说出来,省了自己儿子一直拖拖拖。
就该下手精准狠,这种场合,完全适合说点什么订婚这类的消息,也可以转移他人视线。
范伊人其实想说结婚,但想着可能不妥,就退一步,反正订婚了,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薄颜也一脸惊讶。
订婚?!
她突然转头看越子悠,一脸疑惑。
“一一,你不想和我订婚么?”越子悠徐徐道。
薄颜硬是感觉自己在他话里听出了丝丝委屈,心头一动,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当然不是,做梦都想和你订婚。”
话落,薄颜怔住。
越子悠满面春风。
……
范伊人的话完全是一个接一个的炸弹。
先是站台,现在又放出订婚的消息。
不由想到先前的薄家。
在事情毫无证据情况下,薄家夫人就毫不犹豫斩断和薄颜的联系,就差没把薄颜赶出家门。
而现在越家的态度。
……
人群中总有些不一样的视线夹杂在其中。
程璇站在母亲身旁,看着不远处的范伊人,早就从周围的讨论声听到范伊人的说话内容。
订婚?
范姨竟然宣布他们订婚?
程璇紧紧抓着程母,眼底全是疯狂的嫉妒,不甘。
范姨不是反对薄颜吗?
……
一旁的叶寒声也隐匿在其中,白皙的脸被一副黑框眼镜遮住大半,负在背后的手紧握。
从播放室出来的唐冥,看着自家总裁明显的怒火,不由愣住:“总裁?”
叶寒声收回目光。
没想到越家会这样,竟然不在乎丢掉那些,在事情未查清之前就敢为薄颜说话。
“总裁,戚然要不要……”唐冥清楚,今天这一幕出来,不用太久,越家人一定会查出来,说不定现在,那个越伊集团的总裁就已经在开始查了。
叶寒声收回目光,看着那头和越子悠相依而站的薄颜。
眼里闪过纷繁复杂的情绪。
“不用动戚然。”叶寒声终于开口。
唐冥愣住:“总裁,如果这样,越家的人……”
“让他们查。”叶寒声说。
唐冥不在多言,但眼底到底还是多了丝震惊。
这是在为薄医生做澄清让步么?
叶寒声一直盯着薄颜,直视线里再无薄颜的身影,他才转身离开。
既然想要的目的被打破。
那让薄颜自证清白,也是他该做的。
叶寒声看向一旁的薄家人,眼底终于多了丝恨意。
原来他们就是这样对薄颜的。
……
出了宴会厅,薄颜看向身后的几人,不知道该说什么。
满心的感激,满怀感动,但看到他们鼓励相信的眼神,薄颜突然说不出话。
范伊人早就让越翟查了一些薄颜的资料。
知道她在薄家过的生活后,范伊人是又气又心疼,恩师的孙女,竟然被这般对待。
“薄丫头,一家人,什么都不用说。”
薄颜近乎哽咽。
再怎么克制,心里的情绪还是压过薄颜的理智。
她猛然上前,一把抱住范伊人。
“范姨,谢谢您。”又看向一旁的越爷爷和越叔叔,“谢谢你们,我,我一定能查清楚。”
你们以诚相待,我必以心回报。
越子悠了解薄颜,在她脸上捏了捏,“爷爷,爸妈,你们先回去,我们过会回来军区大院。”
范伊人忙点头,看一眼正要上车的两人,大声道:“早点回来,我们先去商量订婚宴的事情了!”
两人走后,范伊人忙跟越卫宁打哈哈。
“爸,我刚才这么做,您不会怪我吧?”
越卫宁一瞥,这先斩后奏的人,现在又想先礼后兵?
果然,他还未说,范伊人又开始了。
“爸,这事还真不能怪我,你看子悠和薄丫头在一起都七八个月了,我这不是想着赶紧给你把孙媳娶回家嘛。”
越卫宁冷哼一声:“我有说反对?”话落,又说:“要宣布就宣布结婚,说什么订婚,一次性彻底解决,不留后患!”
范伊人咋舌。
不留后患?
这又不是上阵杀敌?
……
薄颜上车后,一直抓着越子悠,他要开车,自然而然就把手放在他腿侧。
开始回想之前的一幕幕。
画面里的戚然,后来说话的戚然。
“戚然没有说谎。”
“戚然没有说谎。”
两人异口同声。
薄颜率先一笑,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她是分析,加上,就像上次程璇的事情,薄颜清楚戚然已经被自己治愈。
薄颜一脸期待等着越子悠的回答。
“直觉。”低沉的声音缓缓吐出二字。
薄颜:“……”
越子悠其实一直在细细打量薄颜,刚才薄家人那些做法,他就怕薄颜会往心里去。
看她这样。
越子悠微微松了口气。
他不想大张旗鼓对付薄家,毕竟薄颜还是薄家人。
但这一段时间,让周斌时不时找薄氏集团的麻烦,看今天薄晋文一直未表态。
越子悠就清楚薄晋文想知道薄颜在越家这里是什么情况,薄晋文想看,越子悠就让他看清楚,为薄颜说话。
面子,声誉这种虚无的东西。
越家还真就不在乎。
也可以让薄家真正看清楚薄家人的嘴脸,以后,薄家人出什么事情,薄颜也不会受其困扰。
薄颜见他一直不说话,“你在想什么?”
“想我们订婚的事情。”越子悠顺口一句。
薄颜这才想起这茬事情。
和他订婚么?
薄颜抬眸看他,暗想:她很愿意。
“我给戚然的每一次咨询都有记录,最后一次咨询的录音都还在,我很确定,他已经治愈,但今天他的一言一行,还有测谎仪上的数据都绝对真实。”薄颜蹙眉,暗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很简单,只要拿出那些咨询记录和录音就可以。
“一一,你有咨询记录和录音就会轻松很多。”越子悠说。
薄颜却摇头:“子悠,咨询者的隐私我不能暴露。”如果她急于为了证明清白,就得把戚然的咨询资料完全曝光,还有那些录音。
越子悠这才想起薄颜之前说过的,黑沉瞳孔盯着薄颜,一刻不转,问:“这种情况下,你也选择不说?”
薄颜想了想,还是摇头。
“子悠,我一定会找到其他办法。”
越子悠双臂猛然收紧,突然将车停下,开至停车道,手一伸,就将薄颜上身拉至自己怀里,低头。
狠狠吻住。
他没有想到薄颜会这么坚持。
这么娇小的人,却仿佛浑身都有股不服输的劲。
但后来,越子悠才真正清楚,薄颜有多能坚持。
那完全是让他身心震撼!
……
此时的宴会并没有因为越家人的离开就停止。
范伊人在走时,早就一番话把所有事情圆回去。
她当年得许斓老师的教导,对这种长袖善舞的宴会,比谁都适应,自然知道这种时候该说什么。
又该如何说,才会在离开后,不影响留下的人。
之前都是讨论薄颜如何,现在越家人这番举动,让他们一时之间,都将话题转移到何安身上。
一个亲生母亲竟然还不如越家人关心女儿。
范伊人之前虽然很想当面数落薄家人,但想到许斓老师是何安的母亲,她年轻之时,也是听老师提过何安这个女儿的,虽然心疼薄颜,还是给薄家人留了几分颜面。
但周围这些人不会,特别是那些圈子里和何安不对头的贵妇。
……
“愚蠢!”薄晋文终于忍不住呵斥何安,那种情形之下,明显要先看越家人的态度再说话。
如果越家人支持,他们自然要支持薄颜。
何安本就觉得窝火,她已经被周围那些乱七八糟的数落弄的心烦意乱,还被迫离开宴会现场,现在薄晋文还这样说。
“我愚蠢!我那时候要是不说,要是薄颜真做了那种事,害得可是我们薄家!”何安怒道,看到薄晋文脸上的愠怒,声音不禁低了几分:“我哪里知道薄颜那么得越家人的欢心。”
薄弈刚出来就听到两人这番话,心头的愤怒哪里压制的住,本就暗恨自己的无能,不能为薄颜说话。
“爸,妈,你们就是这样对待阿颜的,一个外家人都护着阿颜,你们倒好!”薄弈冷笑:“你们当初那些事,竟然要全部怪到阿颜头上么?她那时候只是个未出世的婴儿,你们上辈的恩怨,竟然要她来承担!”
“儿子,你在说些什么?”何安不解问。
薄弈心里怒火更重,那次从瑞士出差回来听到两人的谈话,这段时间,他也一直在查叶阙。
“妈,阿颜当初为什么会落水,昏迷一年,你应该很清楚吧。”
何安一个踉跄。
……
车内的两人终于停了下来。
薄颜将头偏向车窗,只想脸上快点降温。
不由想,她没有说谎,戚然也没有说谎。
为什么会这样?
越子悠沉思几秒,才说:“也许是记忆在说谎。”
“记忆说谎?”薄颜呢喃。
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星眸骤紧,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