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子想着这事情非比寻常，着实让这两个人参与不好，没准会越添越乱，于是他看了眼桌子上的保温杯，说，“那个……如锦小姐就是为了张婷小姐才这么卖力的，波妈妈，还有你……”
他看向波子，“把那个胎盘和着童子尿，给张婷小姐吃，可以救她性命。”
波子瞪大了眼睛，“婷儿真的……”
“她肚子里怀的是个怪物。”达子五指伸了出去，细若蚕丝的白线牵引着一连串的芝麻，指间一动，芝麻自动列位，他说，“就这几天了，你们再不动手就晚了。”
说完，达子飞快的下了楼。
而波子难以置信的看向老妈。
波妈妈眩晕的往沙发上坐下，气的双手发抖，她早觉得那个张婷有问题，自从她住进家里，家里总是阴森森的，波子一天比一天憔悴，她每天扫地都能扫出一大把的头发。
还有她病倒这件事，莫名其妙的卧床不起，波子每天围着张婷转，张婷说什么是什么，原来真的是这个女人使用了歪门邪术，想要嫁进她们家，占有波子抽奖获得的那一千万。
波妈妈拿过桌子上的白瓷保温盒，看着里面的胎盘，许久，看向波子说，“这下你相信了？”
波子走到老妈面前，拉住她的手，“妈，这个世界上没有鬼也没有怪物，你……”
“啪”的一声，波妈一个耳光甩在波子的脸上。
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尴尬与无言的悲愤蔓延，波子震惊的看着自己的老妈。
“小锦为了你的事，操心了半个月，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谁？”波妈义愤填膺的控诉，“为了谁？！”
波子低着头沉默了下去。
波妈叹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给你两个选择，一是选择我，二是选择你那个什么婷的。”她的语气十分平静，指尖却在微微颤抖，“这个家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波子摸出兜里的烟，正要点上，忽然看了自己老妈一眼，便又将烟装回自己的兜里，他这辈子，只爱过三个女人，一个是一把屎一把尿将他拉扯大的老妈，一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花如锦，还有一个就是怀了他孩子的张婷。
花如锦是他少年时代的梦，而张婷却是让他做了爸爸，有了自己骨肉的女人啊。
看着波子痛苦的神色。
“你并不爱她，你只是太善良。”波妈拎起桌子上的保温杯，往外走去，“男人这一辈子，会遇到许许多多的女人，他们误以为自己爱着某一个女人，其实他们爱的只是女人。”
波子双手埋在掌心，心痛的深深吸了一口气，似是下定了决心，他起身追着波妈出去，“妈，我帮你拎。”
“你去找点童子尿，我们按小锦说的来。”波妈将波子推在前面，“我先回去看看。”
波子点了点头，疾步下了楼。
波妈一个人穿过街道，回到属于他们自己的家里，半个月没有回来了，此时她打开门，扑面而来一股血腥味，夹杂着浓稠的恶臭，让人几欲呕吐。
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帘拉得紧紧的，到处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波妈将客厅的灯打开，大致看了眼，房间的地板像是刚刚拖过，有淡红色的水渍。
“婷婷？”波妈看了眼。
卧室里、厨房里到处都黑漆漆的，灯被打开以后，依然没有人。
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冲击着她的身体，连迟钝的波妈都感觉到了那股深入骨髓的恶寒之气，心里突突跳了起来。
卫生间里传来轻微的响动，波妈走过去，喊了声，“婷婷？”
卫生间里的灯也没有开，但依稀可见黑洞洞的一个人桩站在那里，仿佛低着头在干着什么，恶臭味和血腥就是从这里传来的。
波妈全身的毛孔都在战栗，那股麻凉的感觉从脚底板冲上头顶，但必定她是活过了大半辈子的乡下女人，胆子还是大的，她大步走进去，骂骂咧咧的拉开窗帘，打开灯，嚷嚷道：“在家为什么不开灯，你现在是危险期，摔跤了家里没个人谁照应你啊。”
她一回头，然后整个人还是吓了一跳。
张婷穿着一身宽松的粉红睡衣，低着头站在镜子前一动不动，睡衣被她撩了起来，直到腰部的位置，双腿分的很开，双手垂在腿中间，面色苍白而憔悴。
瞧她这个样子，波妈还是心软了，她走过去，拉住张婷的胳膊，“婷婷啊，妈妈知道怀孕很辛苦，妈妈给你买了点大补的东西，一会儿做给你吃。”
张婷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肚子，闻言，她才转动眼球，聚焦在波妈脸上，冷笑了一下，“妈，你回来了。”
波妈心里莫名的发毛，总觉得婷婷的声音，夹杂着一丝男声。
她拉着张婷往客厅走去，“一会儿波子就回来了。”
“妈，你快看，宝宝又在动了，他给跟你打招呼，这里是鼻子，这里是眼睛，它在看着你呐。”张婷忽然指着自己的肚子，手指在肚皮上画着轮廓，描述的惟妙惟肖。
波妈看了眼张婷的肚子，并没有看到什么异常，她将张婷扶进客厅，“婷婷啊，女人怀孕的时候，就喜欢胡思乱想，这叫产前抑郁症，你在这里坐着，妈去给你做点吃的。”
说完，她急匆匆的拎着保温盒进了厨房，看来张婷这孩子中邪太深，必须快点按照小锦的说法来。
忙碌间，波子从外面进来，一眼看见张婷低着头坐在沙发上，他愧疚的移开目光，拎着一个矿泉水瓶子进了厨房，瓶子里是淡黄色的液体。
波妈闻了闻，有淡淡的尿骚味儿，“你确定是童子尿？”
波子看了眼客厅里的张婷点了点头。
“妈，真要做吗？”波子痛苦的犹豫道。
“这又不是毒药，她如果没做什么亏心事，就不会有事，这东西，还有营养的！”波妈将波子推了出去，关上厨房的门，“你去陪她，稳住她的情绪。”
波子想了想，也对，这东西并没有毒，不会对婷婷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就让老妈折腾去吧，折腾完了，她也就放心了。
这样一想，他心头的石头便落了下来，走到客厅里，陪着张婷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