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恺是个话不多的人,宁姜了解到,他现在在冀江大学读研二,专业是土壤研究,一个她根本听不懂的词汇。
但项恺来柏纳湖的目的,宁姜倒是清楚了。
“我已经在为明年的毕业课题做打算了,导师说,要想被选上优秀毕业论文,设计题目一定要出彩。”
“柏纳湖一带的土壤肯定没人做过研究,我想成为第一个。”
于是大学都没读完的宁姜不说话了。
学霸的世界,她不明白。
两人年岁相仿,项恺安静的性子又是比较合宁姜的,所以你来我往聊了会儿,也算互相熟悉了些。
吉科寨村民热情,家家户户都有辟出的干净屋子,只要旅客出钱,就会好吃好喝招待。
宁姜觉得,不过是变相的消费罢了。
村里都是单层水泥房,不说精致,牢固总是有的。所以宁姜跟项恺选了一户离村口较近的,院中还养了一条大黄狗的人家借宿。
当然,宁姜的选择还出于另一个比较重要的因素考虑。
这户村民家中无成年男性,仅一对古稀夫妻、一位丧偶的妇人以及一个正在换牙的小姑娘。
总体说来,是安全的。
村家老者姓孙,丧偶的妇人是他的儿媳,名唤文英。文英的丈夫虽已去世多年,她却从未想过改嫁,只本本分分侍奉公婆,将膝下的爱女苗苗抚养长大。
孙大爷家中不算富裕,但儿子尚在世时房屋翻新过,故而空屋留了两间,一南一北,正好给宁姜和项恺借宿。
宁姜刚把背包放下,慈祥的孙大娘就推门进了来。
“姑娘,家中自己种的番茄,摘些给你尝尝。”她笑呵呵,粗糙的双手捧着一盆小番茄,搁在宁姜屋里的方桌上。
“大娘,您客气,”宁姜赶紧道谢,扶老人坐下,“已经添了麻烦,您对我太好了。”她不会说话,只觉得劳烦一个老人忙前忙后,心中有愧。
“这哪是麻烦,”孙大娘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暖人心,“家中这段时日常有客来,我回回这般,就你这丫头跟受了大赏似的。”
宁姜忍不住乐了,心内却升起一个念头。
这孙大娘热心得紧,莫不如从她这里问问?
“大娘,”宁姜和孙大娘又闲扯了几句,三言两语一绕,话题权归她掌握,“您说最近常有客来,可见过一带着黑伞的男人?”
孙大娘认真听着,末了似回忆,却最终摇了摇头,“没印象,”她家就在村口处,旅客又是一大波一大波进来的,按理不会错过,“怎么,是你的朋友?”孙大娘问道。
宁姜不点头也不摇头,只又问了句:“今天到吉科寨来的旅客,只有我们这一批吗?”
孙大娘答:“是啊,这段时间客流量大,客运站限制那小客车每天往来的次数,一天只能来两回。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咱们这儿距离你们那儿实在是远,你看啊,早上出发那一班车,到村里都快中午了,那司机师傅又回去,天黑前能再带一批过来就不错了。”
宁姜敛眉想,这时节日头长,或许秦遮没赶上自己这一拨,晚上来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