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本一郎见到杨羽茜踏进大门,他紧张地走到她面前说道:“夫人,你总算回来了。”
她要是再不会来他就难以交待了,恐怕整个城里城外又要旋起一片骚动。
“抱歉,让你担心了。”她歉意地说道。
“外面最近比较乱,谨慎为妙,夫人下次出门还是让我们车你出去吧。”
乱,恐怕是他们自己制造的混乱吧。如果他们能乖乖回去自己的地方,这里就没有乱世,不必惊慌。
杨羽茜不想多说,然后一声回答:“好。”
她回应后脚步就上楼,走了几步楼梯,她脚步停下来了,她转身望向他,又问道:“佐藤先生今晚回来吃饭吗?”
松本一郎有礼地回答:“佐藤先生刚才打了电报回来说,让夫人你先用餐,不用等他了。服人正在厨房里弄着菜,夫人等会就可以在大厅用餐。”
“好。”她听完后就走上了楼房。
用过晚饭后,杨羽茜在厨房准备着宵夜,听服人说佐藤裕城回来了,在书房议事。她就推着餐车,敲了敲书房的门,开门的人竟然是松井纪香,她顿然拧着了。
松井纪香脸上刷了一片白,然后她挤出一笑保持镇定,“你怎么在这?”
“我来找佐藤先生的。”杨羽茜很想上前狠狠地把她凑一顿,她深呼吸了一下,平静着翻腾般的激动情绪。
“他刚刚回来时为了帮我遮雨,衣服被雨打湿了,他说要上房间洗个澡,要我在这里等他一会,你找他有何事吗?”松井纪香带着暗昧的笑意,坐下椅子,打量着她推进来的车子。
“我是来送宵夜给他的。”杨羽茜笑不出,反倒心情特差。
“你不是跟男人跑了吗?怎么还缠着他?”松井纪香很不满地一说。
杨羽茜停下了餐车子锁视着她,亮丽的黑眸中满是对她的憎恨,“你想我死,可没那么容易。”
松井纪香被激怒了,她愤怒地走向她前面,一脚踢倒了餐车,餐车里面的汤面被打翻在地上。
“怎么啦?”这时佐藤裕城走进来询问道。
见佐藤裕城步进来松井纪香立刻笑面迎着他,对他撒了个娇说:“佐藤先生,我肚子饿了,想吃面条,她不但不给我,还很不礼貌,你怎么要这种下人啊。”
“这位是我的妻子,我的妻子冒犯你了,我向你赔罪。松井小姐想吃面条,我吩咐下人给你煮吧。”
佐藤裕城一说,松井纪香笑容顿然僵住了。“哦,不用。”
佐藤裕城走向杨羽茜面前,温柔地一说:“我还有紧要的会议,你回房间先睡吧!”
杨羽茜乖乖地嗯了一声,转身就离开书房。
几天了,她还没与他共度过一顿晚餐,每一天的早午晚餐她都是一个人过的,她有点纳闷。自从结婚那夜后他再也没强逼她,他很遵守承诺,这她倒觉得轻松,不过却又令她想不通的是他到底在忙些什么了?战事吗?
她吃过饭后,她回到了房间洗了个澡,坐在床上左思右想,于艳春昨日带来了个消息,说第二十三队八路军准备在樟木头一带会战他们,她想要是能得知他们的行程军事位置,那么八路军们就能把他们打个片甲不留,于艳春的恳求下,杨羽茜答应了帮助她尽量找出一些资料。
杨羽茜躺在床思索了一会后,她拿起了床上的外衣披上,缓着脚步地走下二楼,现在这个时辰佐藤裕城还没回来,她转个弯躲开了守在楼梯口的服人,悄悄的脚步走到书房门口,然后小心翼翼地推开了书房的门走进去,关上门。
她打亮着书房的灯光,巧手巧脚地翻着他柜子与桌面上的文件,幸运地让她找到了关于后天迎战的资料,她兴奋地仔细看着一片牢记在脑海中。
好一会后,她看完了,她心急地把文件放回原位,却没有注意到桌面上既然有一杯红色的液体,手腕不小心一碰那杯红色的液体打翻在地上,玻璃杯子碎成几片在地,她心慌的蹲下地,又好奇地用右手食指摸了一下地上打翻的红色液体,她用鼻子嗅了嗅,脸色大变了。
是血,她惊讶得手在发抖,这时候书房的门被打开了。
她惊吓的目定口呆望向已步进来的佐藤裕城,佐藤裕城面无表情,依然是那副冰冷的样子,他来到她面前蹲下,“怎么啦?”
她慌乱了,唇边抖着说出一句:“是血,是人血吗?”
他握着她颤抖的小手,她感觉他的手如冰雪的寒冷,没有一丝温度,她担忧地一问:“你的手很冷,生病了吗?”
他见她关心紧张着自己的样子,他难以启齿地缓慢一说:“如果我告诉你,我没有生病,你打破的这杯鲜血就是我的食物,我喝下它,我的身体就会暖,你相信吗?”
她惊愕地望着他没有一丝血色的俊美脸孔,脑海一片混乱,她咬了一下唇镇定着一问:“为什么?为什么要吃血?”
“因为我是吸血鬼。”
他完毕,她挣扎开他冰冷的手,有着惧怕,身体失重倒下了地上。他紧忙扶起了她,她紧抓着他的衣袖一说:“不会的,你不是的。”
他那双黑眸瞬间变了血红色,“这就是我。”
她用双手遮盖着他那双血红色眸子,“不要用种眼神看着我,我害怕。”
他轻轻地将她双手放下,血红的眸子转为黑色了,“还记得我告诉过你,我是个人非人的怪物吗?”
她用手摸上他苍白的脸上,泪水眼眶直流而出,“请你放过这里的人,好吗?离开这里,不要再伤害无辜的人了,我求你?”
“还记得在警察局里,你听过的一单判案吗?”他再次握住了她的手,回忆着,声音压低地说道:“那一场大火把我的母亲,我的亲戚朋友都烧死了。案情不单只就是这几个罪犯,还有一个摹后黑主近卫文麿。那一天,我和父亲在城内谈生意,谈完已经天色黑暗了,本来打算在城内过夜,父亲接到了城外村长的电报,买地的人不顾村民的意愿,要用强行逼走村民。父亲在村里头的家业非常大,许多的村民都是在父亲的农场工地里工作为此生活的。我和父亲连夜路赶回去,在路上,我们被浓烟迷离了路。经过一片墓地树林,我们遇到了他,他饥饿无比地奔向我,拼了命地吸取着我身上的血,痛苦、惊惧,我告诉自己不能死,我剩下最后几口气狠狠地咬上他的脖子上,分不清谁和谁的血了。直到父亲用火把烧他,他才放开了,他疑为我死了。因为烟雾散开,我看到一片艳红的白色牡丹花的盛开,天边仿佛有一位白花仙子。很美,她对着我笑。我第一次见到你,仿佛就看到了她,我的希望。”
他不禁用手摸上她娇嫩的脸上,黑眸子中情意满满。“我不是她。”
“不管你是不是,我都要你留在我的身边,你只能是我的。”他霸道一说。
“我不是你寂寞的工具。”她掰开了他的手,非常不满。
他对她情意绵绵,“羽茜,等我打完这场战,办好了这里的事情,我们就离开这里,我们就像当初,只有我们俩的桃花园,我们一起散步花丛中,我忙了,你等我回来,夜里我就可以吃到你煮宵夜。我们一起分享彼此的快乐与不开心,永远永远。”他紧紧的抱着她,生怕她就此离开。
“你知道我恨你的,我恨你的。”她在他的怀里哭声大喊。
“不,哪怕你是怒我、怨我、恨我,我不会放你走的。”
她该怎么办好了?谁能给她答案?谁能解决她的问题?
这一晚,她躺在他的怀中静静地睡着了,第二天的早上她醒来后,她已在睡在床上,仿佛昨夜十分漫长。
她洗漱完后就下了楼,端来早饭的居然是铃木美姬,她惊异地望着她,铃木美姬先开口:“能见到你平安我很开心,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我在这。”
杨羽茜点了点头没有发言,其实从离开那一天起,她就对她起疑了。
“佐藤裕城的母亲身体不好,我是她的陪嫁丫环,佐藤裕城是我从小带大的。”
她吞吞吐吐地一问:“你是吸血鬼吗?”
“不是的。在佐藤裕城满十八岁时,我就嫁到城里去了,我再次遇见他时候是在藤原御也亲王的府邸里,当时他把事情告诉我,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阿姨,我不想再看见有人因为战争而死了,我怎样才能阻止他不要打这场战争?”她放下手中的筷子,自从姐姐的死后她就忱吃难安,脸蛋明显消瘦了些。
铃木姬美握上她的手,“我也想阻止这一切,可惜我无能为力。裕城决定要干的事情,不是想阻止就能阻止得了的,恐怖还会祸及他人。杨小姐,你也千万别做出傻事。”
铃木姬美奉劝着她,她却不甘心看着战争继续。
那一天的下午,杨羽茜借意叫铃木姬美陪她外出散步,然后到了目的地,她就假意想去朋友家走走,铃木姬美没有多问,还关心她注意安全早点回营地。分开后,杨羽茜向着于艳春家走,其实她是去带消息给她的。
在于艳春的家里她居然遇见了冯治安,她有点尴尬,毕竟曾经是未婚夫妇的关系。冯治安上前与她打招呼,将她心中的多虑打消了。于艳春告诉她,冯治安也加入了八路军的队伍,他是这次队伍的副团长,他的身份是保密的,在城里只有于艳春知道他是八路军。
于艳春恳求她保密,杨羽茜答应了。只是惊讶,她认识了他这么久,她一直疑为他还是国民党,她居然不知道他是八路军,他把自己的秘密收得很实,也或许她没有真正了解过他吧!
杨羽茜细说了他们的行程与计划后,就不久留在于艳春家中了,她坐了一会后就离开。冯治安追上她,她有些惊讶地望向他。
“能送你回去吗?”
杨羽茜欣然而笑了笑,“你不怕他们知道你的身份吗?”
“我怕,我就不会追来。”冯治安坦然一笑。
杨羽茜走了几步,终于鼓起勇气把对他的歉意琢磨出话语:“婚礼那天奶奶不是存心欺骗你家的,对不起,我代我的家人向你道歉。”
冯治安很平静地望着她一会,然后说出:“这只能说是天意弄人,你也无可奈何。”
她比他要想开得多,她此刻总算可以放下心头中的一件烦恼事情。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她与他一边走,一边聊着天。
直到距离军营地相隔一条街,她停下了脚步,对他一说:“送到这里吧,你慢走。”
“羽茜,如果我们打胜了这场战,你会离开他吗?”冯治安拉住她的手,吞吞吐吐地一说,憋在心里的话还是说出了。
杨羽茜望着他拧着了,她想了想,缓慢地吐出一句:“这场战争完后,你能放过他吗?”
“如果你把这句话同样的问他,他为放过我吗?”冯治安心中最想杀的就是佐藤裕城。
“我希望我的国家能战胜这场战,我也同样希望你们都平安无事的回来。”冯治安松开了手,杨羽茜转身大步朝着他们营地走去。
她不是西施,她也绝对不会让夫差死,也不会跟范蠡走的。
在转弯处停等着的一辆黑色车子,等他们离开后车子慢慢地驶出,然后向着他们营地驶进。
杨羽茜刚坐下饭桌,佐藤裕城就回来了,佐藤裕城来到她身边,靠在她的耳边温柔地一笑说:“怎么今天这么晚用餐了?”
杨羽茜放下了筷子,望着他一脸关心的样子,她原本有点忐忑的心放下了:“今天铃木阿姨陪我一起出去逛街,所以晚了。”
佐藤裕城的脸绷得紧紧,温柔的瞬间化为冰冷入骨,寒透她心窝。
“我最讨厌说谎的人。”
他说完怒意的扫望了站在一旁的铃木姬美一眼,铃木姬美拧了一下,然后他冷冷一个转身离开了饭厅走向楼,杨羽茜凝住了。
铃木姬美走上前拿起筷子给杨羽茜,“吃吧,别饿着了。”
“阿姨,他有问过你什么了吗?”杨羽茜接过筷子一脸忧愁地望着铃木姬美说道。
“照你话,我们一起逛街,逛晚了回来。”铃木姬美也奇怪,难道她说错哪了吗?
杨羽茜坐在饭厅里久久没有动筷,他知道什么了?
……
大地已经沉睡了,除了微风轻轻地吹着,偶然还有一两声狗的吠叫,冷落的街道依旧寂静无声的。杨羽茜站在楼台前,又发呆了。忽然,鸣声枪响,她被吓了一跳,她扶着心口平静着惊讶。枪声是从楼下书房传出的,她走入房内拿起了沙发上的貂毛外套披上,走出了房间漫步地走下楼探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