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到荼蘼花事了,尘烟过,知多少。
暮色就像一张灰色的大网,悄悄地撒落下来,笼罩了整个大地。
佐藤裕城紧紧搂着她的腰间,不让她前跑多一步,萌生着想自杀的她却使劲的挣扎不休,她奋力地使劲,乱意之际从衣服里抽出一把匕首想刺向他。
刀光划过一条痕迹似的,他惊愕地反应抓住她的双手,他凝眸着她手中的匕首,是那把可以要了他命的匕首。他握得很紧,几乎要弄断她的手腕似的。
“杀人凶手!我恨你!我恨你!”杨羽茜很倔,令可玉碎,也不屈服。
佐藤裕城被她激怒了,他轻易地夺过她手中的匕首,然后一手把她拉到床上,沉沉地将庞大的身躯压下,不让她有机会偷跑,她惊慌意乱、手足无助。忽然,他另一只手中握着的匕首狠狠地向着床头刺下,力度十分大,她惊吓了一跳震住了。
仿佛是刺下她心中的刀,她惊愕的身躯发抖不已。
她颤抖的双唇吐出一语:“走开!”
他的黑眸如寒潭,让人毛骨悚然,他贴近她脸,几乎只有一线的距离,他炽热的气息仿佛要焚烧了她似的,她的脸蛋嫣红发烫。
“想杀我,我给你机会。只要你能拔起床头上那把匕首,你就可以狠狠地将它刺入我胸膛。”她完全把他激怒到极点了,他嘴角露出诡异的一笑,她一脸惊恐,不禁打了个冷震。
当她察觉到眼前危险的气息时,她已经来不及反抗,他两手使劲几下就撕扯开了她的衣物,仿佛失去了理智般,擒住了她的手腕压在头顶上方,狠狠地吻上她的唇,毫不怜惜地欺负着她的身躯,他粗暴的行为弄得她哭声嘶喊……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全身酸痛得难以爬起床来,瞭望着房间依然灯光暗淡,还是夜吗?她过了好一会,才慢慢地试着爬起,躺在软绵的枕头上,她终于清醒地注意到,这不是夜,而是所有的窗口、阳台门都被木板封死了。
她脑海里惊愕蹦出一句:他要囚禁她。
她的泪水默然从眼眶落下,无助地蜷缩在床角,她要认命了吗?
“奶奶、爸妈、姐姐,我累了,我真的很想去见你们。”
她心身都疲惫了,还有谁能给她安慰,还有谁能给她力量活下去,再也没有理由了,原来寂寞如此的可怕,失去、无助、痛苦!
铃木姬美今天回来,她收拾好了衣物就去找杨羽茜,有几个月没见那丫头了,她有点想她了。可是,佐藤裕城却告诉她,杨羽茜回娘家住,要过一段时间才回来。
铃木姬美听到后就放下了不安的心情,回娘家也好,这里不是个好地方。但是,当她走到厨房,却又发现服人正准备好一份稀饭,这稀饭是杨羽茜平时爱吃的,如果不是准备给杨羽茜的,那为是谁的呢?
她试探了几个服人的口风,知道有个女人囚禁在佐藤裕城的房间里,这回,铃木姬美急了。是谁呢?她急着脚步跑上楼去,站在门口把守的服人见到她匆匆而来,心有点慌了。
“开门。”铃木姬美语气中有着怒意。
“没有少主的命令,不能开门。”服人吞吞吐吐地说出,坚守不开。
“让开。”铃木姬美生气极了,里面一定有问题,她坚决要进去。她不顾服人的阻拦,强要打开房门,服人不敢伤到她,她最终还是打开房门闯入而去。
房间内灯光昏暗,这个大好的下午应该是阳光明媚的,可是却被外面的木板遮盖了,铃木姬美望着蜷缩在床角,穿着单薄的白色衣服、披头散发,脸色显然有些苍白的杨羽茜,她心寒不已。
“怎么啦?发生什么事情了?”
铃木姬美坐下床沿,看着杨羽茜伤痕累累的样子,她心痛极了。杨羽茜看着铃木姬美,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又落下了,她无言而望,再多的话语都被泪水卡住了喉咙,说不出,只好满眼泪。
铃木姬美打量到她肩膀和颈项的肌肤,明显淤血青红了,铃木姬美带着气愤问道:“他是不是逼你了?”
杨羽茜默默无言,两手紧握的更紧,是惧怕!
铃木姬美明白了,她激动地站起来,“我不会任由着他对你乱来的。”
铃木姬美一说完就匆匆走出房间,她要去找佐藤裕城理论。会议厅里,坐着六七名军官,忽然铃木姬美闯入,大家都惊异地望向她。
佐藤裕城打量了铃木姬美一眼,眸中已知她定有别事,他露出一笑亲和地问道:“阿姨,有要紧事情吗?”
铃木姬美黑着脸色走向他,“我们聊聊。”
佐藤裕城脸色也沉下了,黑眸扫向坐在会议桌上的几名军官,眼神示意他们离开,等他们离开后,门自动关上了。
铃木姬美怒火地质问道:“你为什么要骗我?羽茜明明就被你囚禁在楼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佐藤裕城冰冷着脸,沉默了一会后回答:“这是我与她之间的事情,阿姨还是别管了。”
铃木姬美气愤到极点了,“立刻把她放了,我就不管。”
“不可以。”他坚决。
铃木姬美知道无法改变他的想法,她只好平息着怒火劝说道:“杨家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你放过她吧!别在折磨她了,阿姨求你了。”
铃木姬美来之前也听到杨家被一场大火烧了,是他们干的,是他的部下干的,放火的几名军兵都当日死了,听说是自杀,是他干的吗?
“不。”他永远也不会放她离开的。
佐藤裕城站起来想离开,他不想与她有太多的冲突。但是铃木姬美却上前拦住了他,一声巴掌响下,铃木姬美居然打了他一巴掌,他的脸上红起了一个掌印,不过很快又不见了。
“你已经害死了她全家,你还想害死她,你才甘心罢休吗?”铃木姬美激动地一喊。
“不管怎样,不管她逃到天涯海角,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放她离开的。”原来放火的罪名落到他头上去了,连铃木阿姨也认为是他干了,更何妨是杨羽茜也误会了呢,他这下子跳入大海也难以洗清白了。
佐藤裕城沉着了,似怒非怒的样子望着生气中的铃木姬美,解析已经难以脱罪了,他紧紧地握着拳头,忍耐着,转身大步就离开。
夜,已经很深了。
浓墨似的天空,连一弯月牙、一丝星光都不曾出现。
风,刮起了几分温柔,窗外依旧宁静。
“给我彻底查明杨家放火案。”站在窗前的佐藤裕城挪动着脚步走向书桌,重重地放下了手中的杯子。
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把这件事情嫁祸于他!
“是。”松本一郎接令。
他不能不明不白地吞了这单案,他不仅要还自己一个清白,还要给杨家一个交待。
松本一郎离开后,佐藤裕城也放下了手上的公事,步出了书房,这个时辰,她已经入睡了吧!
暗淡的房间了,只听到杨羽茜细细的呼吸声,他走到床沿坐下,他只想静静地观望着她美丽的睡颜。杨羽茜其实是半睡半醒的,她根本无法沉睡,她听到有声音,而且还感觉到面前有一双眼睛正瞪着她,她缓缓地睁开眼眸,发现是他,她的睡意完全被吓醒了。
杨羽茜惊吓的翻身起来,他却把她按下床,她无法反抗,一脸惧怕望向他。
“我也累了,只想睡一会。”他很疲倦地躺下她身旁睡着,她想翻身起来,却被他大手一捞抱着进怀中。
长眠一晚,她沉沉在他怀中入睡了。
被囚禁了近一个月多,幽暗的环境令杨羽茜郁闷极了,近日还出现了头晕、乏力、嗜睡、食欲不振的症状。她慢慢吞吃着稀粥,忽然,一阵恶心的呕吐汹涌而来,她难受的泪水也挤出了。
女服见状况,慌忙地通知佐藤裕城。佐藤裕城放下了公务带着医生紧忙来到房间,经过医生的看望把脉,结果:她怀孕了。
佐藤裕城兴奋地搂着她入怀,还吩咐下人必须按照医生的指示膳食照顾她,如有差错人头落地。
肚皮里有个小生命,她不知道是该乐还是该悲,这个孩子是个意外,不该出世的,这是她第一个想法。然后,这个孩子也有生命的选择,毕竟已存在她肚子里了,她不能夺取它的生命,这是她第二个想法。所以,她还是选择了:把孩子生下吧!
不知道是不是孩子太调皮了,她每天都食欲不振,原本就瘦弱的她更显瘦了,而且她肚子似乎一天比一天痛得厉害,她额头冒起了大汗流出,这样的痛让她痛上好一个时辰。
几名医生前来为她治病,医生们都痒破头皮、束手无策,还被佐藤裕城训骂了一大顿。
见到她的痛苦,佐藤裕城痛在心上。
“发个电报给薫,令他马上从英国赶来这里。”在佐藤裕城头疼之际,他想到了鹈川薫。
“是。”松本一郎接令,立刻赶去电报房。
几天过来,肚子痛得她已经精疲力竭了,她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中听见有开门的声音,然后她看见了一个黑发蓝眼的高大男子站在她床前,他拿起她的手摸了摸脉象。
杨羽茜努力睁开着眼睛打量他,虚弱的声音问道:“你是谁?”
鹈川熏露出一脸笑容回答:“我是医生,我的名字叫鹈川熏,叫我熏也可以。”
他的笑容很亲和,让她忘记了现在的痛楚,她轻轻一笑,又问道:“请问熏医生,我得了什么病了?”
“我对我的病人从来不说谎言,你的病很严重,再不医治将为一尸两命。”他严肃地对她一说。
“鹈川熏!”他这一话完,门口刚进来的佐藤裕城却带着怒火怒吼道他,他依然一脸嬉皮笑脸面向佐藤裕城。
“你不说话没有人当你是哑巴。”
面对着佐藤裕城的怒火,鹈川熏急忙后退了几步,连忙解析:“少主啊,我这是医德,我必须告诉我的病人实话啊。”
杨羽茜撑着虚弱的身体爬起来,佐藤裕城连忙扶住她,“躺着,你身体很虚弱。”
只见佐藤裕城的温柔,让一旁的鹈川熏惊讶无比。
“我喜欢听实话。”杨羽茜满头大汗,撑着虚弱的身体还挤出一笑,仿如不在乎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