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羽茜知道再与他坚持下去话理亏的一定是自己,那么何不再赌一把,到底他是不是真的会再帮她?她说服着自己的内心,如果说出事实的后果,她只有两条路选择,一是会被永远关进大牢,二是她将要出卖自己来利用他。
她吃力地说出,仿佛万千斤重的担子压在肩上,“我想见我姐姐,我想救她出来。”
“所以你想利用藤原御也和近卫文麿。”佐藤裕城漫不经心地松开了她,他早就猜出了,只想听她亲口确认。“那你可以利用我,我甘愿被你利用。”
杨羽茜吃惊地望向他,他神色依旧冰冷,依旧严肃,但却多了一丝温暖。她不敢相信地确认地一问,“真的吗?你为什么要帮我?”
而且每次都是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他总会出来帮她、安慰她。
“因为你只能是我的。”他的直接与霸道让她脸上顿然燃起一片红霞,她有点害羞地底下了头,他却拉起她的手,“走吧,我带你去见她。”
她的心很忐忑,她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她知道自己这样一跟他走,她就再也不能回头了,她的人生或许一辈子就注定在这里了。
监狱里戒严重重,没有印章与批文根本寸步难行,怪不得藤原御也要盗取印章与机密文件。一节又一节铁门开了又关上了,左拐右弯,数也数不尽的牢房,要想从这地方逃出去便是难上加难。
走到监狱最尽头,牢房间里面阵阵传来声音,他们听到了细细的话语声,佐藤裕城将她拉进了比较黑暗的角落里,她惊慌了一跳,牢房间里的人没有发现到他们。杨羽茜瞟了一眼被关在牢房中的人,那人躺在地上,长长的黑发撒落在肩膀上,身上灰色衣服沾满了鲜血,苍白的脸色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她的嘴唇边吐出了一口鲜血,像是刚刚吐出来的。
杨羽茜惊讶地想喊出,那个人是姐姐!佐藤裕城这时捂住了她的嘴唇,此时此刻她就快要崩溃地喊出了。她瞬间泪水满脸,她下意识就紧紧抱着佐藤裕城,实实地捏住他的衣服,她必须忍,在他的怀里她泣不成声。
牢房里还有一个人的身影,就是藤原御也。
藤原御也跪着在杨羽曦的身旁,神情愁绪,他温暖的大手摸着杨羽曦那张没有一丝血色的脸蛋,声音喑哑着,“羽曦,你走好!”
监狱里响起了频频步来的声音,佐藤裕城发现情况不妙赶紧拉着杨羽茜离开。
藤原御也站起来想逃离开,可是此刻已经进来一群战兵把他包围了,带头的总兵手拿着批文举高,一声令下把藤原御也抓起来,“应该还有同谋,传令下去严密搜索监狱,全城戒严,与罪犯藤原御也同谋者,一律收监!”
监狱里四处都是搜索的士兵,佐藤裕城把杨羽茜藏在一间守夜兵房间里,门一关上她就蹲在角落里大声痛哭,她的情绪到得快要崩溃地步,“姐姐,姐姐!”
望着她,一旁的佐藤裕城心痛不已,他上前搂住她安慰道:“羽茜,冷静点!”
“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姐姐?为什么?我要带姐姐回去,我要带姐姐回去,离开这里。”这里是她的噩梦,她的地狱,她多希望没曾来过。她激动在他怀中挣扎着,他用力抱着她入怀不许她离开,外面的情况鱼游沸鼎,对她十分不利。
她的声音惊动了外面巡逻的士兵,情危之下佐藤裕城想到了一个办法,他用力地制止着她挣扎的手脚,不让她有逃走的机会,然后捂住了她的下巴激狂地吻上了她的唇。她被他特然而来的吻惊吓得不知所措地,手脚慌乱地挣扎,可惜她也没有剩任何力气逃脱了,他甚至还试图想解开她的衣服。
他是来真的吗?她不哭、不喊了,快把她放开!她此刻慌极了!
瞬间,房门被用力推开了,进来的士兵见到此人此景就立刻低下头不敢观看,佐藤裕城停下了对她的行为,故意带着怒火吼道,“谁让你们进来的?”
“少主,请恕罪!我们是奉近卫院议长的命令全城搜索捉拿罪犯的。”
“告诉近卫院议长去,他要搜哪都行,今晚就别来打扰本少主享用春宵夜。”
佐藤裕城冰冷的眼神把他们给吓坏了,杨羽茜也被他的举动吓得全身发抖,对着他,她惶恐不安,惧怕全都回来了。她试图想挣开他,他却顺手就把她抱起来大步地离开走出监狱。
从监狱到‘名流世家’一路上她不断挣扎,不断喊骂他,佐藤裕城依旧一语不发,冷着脸色。直到红楼,上了二楼的房间内,他才将怀中的‘小野猫’放下大床。杨羽茜一个翻身就举起手给了他一巴掌,他被她的举动激起了怒火,愤然抓住了她双手按在床上,她吓的眼泪直流。
见她的眼泪,他怒火的心头清醒了许多了,“你现在安全了,但我不后悔…刚刚亲了你。”
他放开了她,走到玫丽色的沙发上坐下,平静着翻滚般的心情。
窗外那皎洁的明月照斜入灰暗的房间里,就如灯光,坐在沙发上的佐藤裕城宛如天使般的优雅,又宛如恶魔般的神色动容不定,他墨黑的浓眉下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眸锁视着床上的人儿,静静地观望着她的。
杨羽茜撑着颤抖的身躯奋力地爬起身,她大放悲声地缩卷在床头角,“姐姐……”
谧静的房间中只有她悲痛欲绝的哭声,寂寞的夜晚多了一份悲伤,小了一份孤独。或许只有哭声才能婉和她内心的痛苦,她哭得累累的,好不容易才安逸入睡了,佐藤裕城为她盖上了被子然后就漫步离开。
天一亮起,佐藤裕城就从红楼走出步向西阁楼。
“哪个女人能让我们少主一晚缠绵了?”
佐藤裕城一步入房间就听到近卫文麿嬉皮大笑的声音,佐藤裕城懒慵地坐下了近卫文麿的对面,严谨的表情没有一丝笑意,“昨晚在门口遇见,自动送上门来的,杨羽茜!”
近卫文麿听到名字后顿然笑不出了,昨夜他昏迷了,醒来后就不见她了。
“原来那个女人跑出来了,若你喜欢的女人我不敢要了。可是,裕城啊,我的心脏病最近恐怕又出问题了,我好害怕,能让我现在就长生不死,我愿意为你肝脑甘地效劳。”他昨夜很害怕自己病情,又不敢打扰佐藤裕城,所以一晚没睡好。
“近卫贵议院长,这话严重了。放心吧!有我在,近卫贵议院长的病现在还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佐藤裕城推搪着他,他也不好在这个问题上再聊了,“好,有你这一句我就放心了。”
“藤原御也的事情怎样了?”佐藤裕城问道。
“他已经被收监了,天皇陛下有令,必须彻查此事,我就要好好地看看藤原御也这次还能嚣张到哪。”近卫文麿坏笑一声,他对藤原御也早已不满,现在好让他找到一个机会让藤原御也永不翻身之地的事情,脑子里都是打转着各种对付藤原御也的主意。
杨羽茜揉了揉眼睛,眼睛因为昨夜的哭泣都浮肿了。
“醒了,来吃个面,暖暖胃。”杨羽茜听到客厅里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她用手再揉了一次眼睛,来到她面前的人是铃木姬美。
“阿姨,你怎么在这?”
“是少主请我来照顾你的。”玲木姬美端来了一碗美味的面条,“吃吧,别饿着了。”
铃木姬美的关心与细心都让我忍不住想起姐姐,她的泪水又不禁而流,铃木姬美用手轻轻地为她擦干泪水,“傻孩子,别哭了,如果你姐姐知道你为了她哭成病来,她一定更伤心的。”
“阿姨,我该怎么办?”她很彷徨与无助。
“还有我,我不会掉下你不管的。”
“我们认识不久,阿姨却待我们姐妹俩如同亲人般好。阿姨,谢谢你。这件事情恐怕涉及甚大,阿姨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免得惹上麻烦。”
铃木姬美黑眸闪动着泪光,“孩子,我是不会离开你的,除非你安全离开。”
杨羽茜感动的不知该说什么了,她双手接过那碗暖暖的面条一口又一口地吃下。
过了不久佐藤裕城进来告诉她关于姐姐的事情,姐姐是服毒自尽的,警察怀疑藤原御也提供毒药,怀疑偷取机密案件指使者也是藤原御也,此时天皇与贵族议院一致认同必须严查此案,她也被牵扯进来了。
“嫁给我吧,嫁给我他们不会为难你的。”佐藤裕城的话另杨羽茜惊讶得一时三刻说不出话,佐藤裕城沉默地等待着她的答案。
“我只是想回国。”她故意挑开话题。
“我只能保住的你生命。”
“没有其他办法吗?”
“没有。”
佐藤裕城肯定地一口答上,快得没有让她多余的时间想好问题,她答应了他。
如果他不是他们,他的温柔,他的细心,他的关怀的确是她理想的结婚对象,而且她对他确实有一丝的心动,说是一丝或许应该是再多一些,在他对她说:‘既然拉住了,就别放手’那一刻她心已悄悄动摇着。
……
杨羽茜与佐藤裕城的婚事在整个东京城传得沸沸扬扬的,婚礼也正紧张筹备着。在本地,佐藤裕城的身份地位非常高,近卫文麿平时对他十分客气的,天皇十分欣赏他的办事能力,甚至经常私底下召见他。因此婚礼筹备得十分隆重,消息传得也很快,城里城外热闹非凡。
近日杨羽茜接受了贵族议院的调差,在审查厅里查问的人员因为佐藤裕城的关系明显对她也客气多了。
“你知道藤原御也平时有请哪些客人进王府吃饭或者聊天的吗?”
“我整天都在学校,吃饭也很小与他同桌,他见过什么人我不清楚。”
连续几天到审查厅,他们几乎都在问同一样的问题,她也有些耐不住了,查问人员见她疲倦的样子也不好再为难。
佐藤裕城漫步地走向她,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蕾丝边连衣洋裙坐在大大的窗口旁边专注地画着画,在明媚的阳光照耀下她娇媚动人,仿佛白花仙子下凡。
“在画什么了?”
“喔。”
杨羽茜回过神来放下了画笔,眼中闪烁泪光,她低下头用手抹去眼中泪水,然后抬起头望向佐藤裕城。佐藤裕城走在他身旁坐下观望了一下令她落泪的画,画中的人儿有着美丽的笑容与魅人的样貌,她画的是她姐姐杨羽曦。
“画得很好。”
“姐姐的笑容真的很美。”她带着苦涩的笑脸望着画中的人儿,让她回忆起从前,“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我调皮的在父亲的账房中玩,将账房中的账本用墨笔画得乱七八糟的,父亲发现后拿着棍子追着我来打,我怕得逃进房间把门锁上了,姐姐知道后站在门口不准父亲打我,父亲气得将手中的棍子大力地打下了姐姐脚上,那时的姐姐才十岁,忍着没有哭,而我却害怕的不敢出来在房内哭着。我就是个祸害精,又小胆子,每一次都要让姐姐来保护我。”
她说着泪水忍不住又涌出眼眶了,佐藤裕城怜惜地为她擦着眼泪。“你姐姐的死与你无关,你的伤心也不能让你姐姐起死为生。”
“我恨我自己什么也帮不上忙,我恨我自己帮了藤原御也,如果我不帮他姐姐就不会死。”
他暖暖的大手握上她的手,安慰道:“不要再自责了。来,我们到外面走走,别整天憋在屋里东想西想的。”
被他劝动了,他拉着她的手走出了屋外,在花园里一边散步一边观看着美丽的花朵,心情也舒畅了许多。
“为什么万千花朵只对牡丹花情有独钟?”她蹲下一片白色的牡丹花旁边回头殷望着站在身旁的佐藤裕城。
“我不喜欢牡丹花。”他低沉了声音,她有点惊愕地站起来,也很好奇。
“那不喜欢为什么要种呢?有什么特殊的作用吗?”
他又牵起她的手,她带着暖暖的笑容望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他却有着难以齿口的话,“种它是因为它能每时每刻地提醒我,我还活着,我是谁,我还有事情还没办好。”
“能告诉我什么吗?”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他牵着她的手漫步在花园中,“我永远也不会忘记那天的晚上,我与父亲从城外回来的路上看到满片发光的白花,在月光的洗礼下,那一片白色的牡丹花染成了血红色。从那天晚上后我的人生从此变了,走到哪里都被人厌弃、唾骂,怪物,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他很平静的讲出,最后那一声清淡的冷笑,孤独与伤痛都沉积在一起,深怕把她吓到了。她认真地听完,然后伸出右手在明媚的阳光下,手心摊开像是要接住某样东西,然后握紧手像是取到了东西。
她将握紧的手放在他摊开的手中,“我将阳光送给你,它会照耀着你的路,你的路不会在黑暗中度过;我将阳光的温暖送给你,它将会暖进你的心房,你不会再冷了。就算黑夜多暗,人言多恶劣,阳光都在照耀着你。”
从她的话中,她的笑容,他知道不远阳光就会来到他面前,“你就是这样安慰自己的伤痛吗?”
“我们分享彼此的快乐,分忧彼此烦恼,这样能一辈子吗?”
他握起她双手,“能的。”
她又微微一笑,“回答的这么快,你不用考虑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