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他也许能接受任何人抢走冷月,可就是没有办法接受抢走她的人是他的养父阿德斯!
赫淮斯托斯很轻易就发现她,因为她身上穿着的隐形盔甲在看见他时,就显示出“火神制造”的记号。
她还在哭,哭得整个海面都结冰了,结果让他刚刚废了好些心思才进到这里。印象中那是他第一次看见她哭。
赫淮斯托斯朝缩在墙角坐着的她深出大手,露出温柔诚恳的笑容,那个笑容,让他丑陋的脸显得没那么狰狞了:“我们回家吧。”他说。
抽噎着,冷月自泪眼中抬头看向那个温柔的男人,却摇摇头,拒绝把手伸出去:“我不能离开,阿德斯会来找我,他被我刺伤了,一定很伤心……哇呜呜呜呜……”
眼见自己的女人哭得像个孩子,明知道她的悲伤是因为别的男人,可他没有办法。
轻轻上前拥紧她,赫淮斯托斯运用他最聪明的脑袋,说服道:“你要是继续留在这里,他要是真的来了,就会被海王杀死的。”
她怎么没想到?!
“那我们快走吧!”抹了一把眼泪,冷月直接站起来,反而拖着赫淮斯托斯往外走去。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火神却制止住她,不让她往那个方向去:“我们走这里吧。”
火神就是火神,不知动用了什么新科技,硬是将原本没有路的墙打开了另一扇门:他不想让她瞧见达纳特斯,更不想在出去海界的途中,碰到正往这里赶来的阿德斯!
火神是抱着冷月回埃托纳山的。即使他长得再矮小,可抱她的力量还是绰绰有余,全因为她的不合作:“赫淮斯托斯,你说阿德斯他会不会因为不知道我不在海界,而……”她频频看向走过的路,一直放心不下,好几次都想转身回去确认。
“不会。”见妻子把眉毛都拧紧了,他回答得也毫不含糊。
“为什么呢?”问得小心翼翼。
“他没那么笨。”
好像是有点道理:“可是……”这知道跟不知道,和笨不笨有什么关系?
“你能不能通知他一下别去呢?”说起来,她连阿德斯的心里密码都不知道,况且他们有好多话没有说清楚,她要是真的重新站在他面前,不知道该先说啥好呢?啊,她好想他喔,他在她失去记忆的那段时间,似乎受了很多苦呢,至少她承认自己很无理取闹了啦。
谁知:“我不认识冥界的人。”赫淮斯托斯在某种意义来说,也是相当酷的——孤僻的另一种解释。
“喔……”失望。“那你能不能把我放下?我自己能走。”
“我们快到了。”他其实一辈子都不想把她放下。
执扭不过他,她也没有忘记自己跟火神之间的夫妻名分,其实冷月是很害怕火神问起她跟冥王之间的事情的,因为心虚嘛:她好像真的爱上阿德斯了呢,就在她成为人类以后。
另一方面,冥界。
“死神大人不见了!”艾库急匆匆地出现并惊呼起来,仿佛世界末日:在海界就要歼灭天界的时候,冥界是不能缺少达纳特斯的帮助的,而他却在这个时候不见了。
“唉。”其他判官跟正义女神则齐齐叹了口气,彷佛已经绝望似的说:“冥王也不见了……”
“什么?!他身负重伤,不是一直昏迷不醒吗?怎么可能不见?”
“他们刚刚在小斯旁边讨论阿佛洛狄忒被海王囚禁的事情,转眼原本在昏迷的人就消失了。”希弥斯认命地悲叹,终于知道这个孩子为了什么人而失踪了。
“属下以为大人听不见……”
艾库跌坐在地上,不敢想象没了冥王跟死神的冥界,将要接受海界怎样的凌辱:难道天界跟冥界,真的都要被歼灭了吗?
达纳特斯被海王堵住去路,维纳斯在旁冷笑,三人见密室中的火神跟冷月迟迟没有出来,都心生怀疑。等维纳斯入内确认的时候,他们就已经不在里边了。
“他们走了。”可恶!赫淮斯托斯到底是个有多大能耐的天神?整个神界就数他最神秘,力量最深不可测。
“什么?!”该死的火神将他的俘虏带走了,竟然都不出来向他打声招呼?这让即将成为神王的波塞冬的面子要往哪里搁?
达纳特斯也没想到他会连冷月的一面也见不上,心情一沉,他就开口:“我要走了。”
三叉戟同时出现在他的脸侧,伴着波塞冬压抑的怒火:“你以为海界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刚刚你进来时杀伤我的海兵,你打算怎么办?”
明知道这里很危险,也许会出不去,但他还是马上就来了,现在也还是不后悔。虽然处于下风,可他毕竟是死神:“假如你能留得住我。”说话时,外露在斗笠上的双手,已经多了一把镰刀,三叉戟跟镰刀之间,第一次产生碰撞,那相撞的力度,冒起一丈火花。
有孕在身的维纳斯噙着事不关己的笑,刚想走出两人火拼的范围,却在即将离开前被一只无形的手箝住了喉咙,然后她听见了那个男人的心里传音:
“你怎么会在这里?”是阿德斯,声音听起来明显虚弱了不少,可捏紧她喉咙的力度却一点也不含糊。
阿德斯的力度刚好能控制维纳斯的发声,她无法呼叫引起海王的注意,只能呼吸困难地憋红脸,在心里回答他的话:“你以为我会在冥界等你八千年?”看来正义女神他们,没有将实情告诉他们的冥王,或者说也许是因为来不及或没有机会告诉他?总之,天助她也。
“你的肚子?”隐身的阿德斯没有忽略她肚子上的弧度,她看来是背叛他了?
“不用你管,快放开我!”
“别以为你还能命令我。”他对她的肚子其实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是好奇她为了谁而背叛自己?她不是曾经为自己砍掉一只手臂吗?“冷月呢?”他真正关心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