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密室其实可视范围就只有冷月自己一个人,让她觉得有点气馁:“我感觉自己总在自言自语,要不是看着那盘子飘在空中,勺子在移动,我根本不知道你还在不在这里。”寂寞永远是相对的,冷月美丽的脸上,又出现了哀伤:她真的很害怕连这个鬼魂也不能陪伴她了。“我好像一直都被关起来,我为什么这么命苦呢你说?以前都还有妈妈陪我,现在就只有你能偶尔陪我说说话了。”
“我陪你住在这里,我不走。”刚脱口而出,连阿德斯自己都后悔了:他怎么会说出这种承诺?完了。
“真的吗!”冷月欢呼着跳起来,很想抱住这个鬼魂伯伯,可惜看不见他:“一言为定喔!”她伸出食指,笔直地伸向前方,要求承诺。
这是第一次有人不相信他说的话,阿德斯紧闭着唇,也伸出食指,跟她的轻轻碰了一下就收回去了,脸上是彷佛一副做了很无聊的事情的表情:“好了。”
“太好了!”冷月笑得好开心:“还好你一丁点都不喜欢我,不然就糟糕了。一定要记得喔,你一直都不能喜欢我,不管是长辈对晚辈的,还是朋友之间的喜欢都不行,否则你也不能留在这里了。对了,所以我要对你坏一点才可以,不过你不要认真喔,我也是迫不得已才会对你坏的啦……”她一会郁闷一会开心,一会沉默不语一会滔滔不绝,实在太难捉摸。而且忽然就把飘在空中的那个甜品抢了回来:“别吃了,我不能对你太好,你吃我吃剩下的吧……”
“……”阿德斯忽然觉得命苦的人是他:为什么有好端端的冥王不做,非要做一个被小女孩使唤的“鬼魂”?
难道,喜欢她,真的只是阿德斯自己的错觉?否则她的心为什么不会痛?
正在密室内玩跳棋的两人惊闻扣门声,便看见石门被打开了:“小月,是我。”是希弥斯。
冷月马上捂住胸口,喘起气来,那“痛爱之箭”的反应极为迅速。
“月牙公主……”另一个原本在希弥斯怀里的绿色东西,猛地以最热情最大的冲力一跃,就把冷月扑倒在地上。然后开始在她的胸脯上磨蹭:“还是那么软,公主一点都没瘦……在这里伙食不错喔?”
“流氓七?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是刚刚火神派人送来要交给你的宠物,它好像……特别活泼。”已经步入中年,早就见惯世面的希弥斯也被吓了一跳:“你一个人玩跳棋?”好可怜的孩子啊,年纪轻轻,就要承受这种孤独。
“不——啊,唔,唔唔,唔……”阿德斯及时上前捂住冷月的嘴,不让她泄漏自己在这里的秘密。
“什么?”希弥斯见她表情痛苦,以为她的心又疼得厉害:“我要走了,火神说这个宠物经过改良,它没有心,应该不会让你觉得难受。”说完,她就消失在门背后。
流氓七则坐在冷月因为呼吸困难,而上下起伏的胸部上面,就像玩“摇摇乐”,却睁开大眼一眨一眨地看着冷月:“公主你哑巴啦?”
冷月一鼓作气就拨开那小家伙,再拍开嘴巴上的手,才能坐起来好好呼吸畅顺。
“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在这里。”阿德斯说。
“也对。”冷月点点头:“万一你被抓回地狱受苦,就糟了。”她是担心再也没人陪她玩跳棋了。
“嗯。”
“啊!”流氓七忽然尖叫一声,用两短的手臂害怕地抱住冷月,发起抖来:“你在跟什么人说话?是鬼吗?”
“你给我滚开!”她胸前的衣服都快被它扯烂了。她揪起它的项背,让它吊在半空中动弹不得,并眯眼警告地看着它:“警告你别再想占我便宜!”
流氓七嘟起可爱的嘴,一脸委屈地戳着手指:“人家哪有?”
“再敢抓我胸部我就宰了你!”小妮子说话直接,可恐吓的意思也够吓人,害刚得到自由,被甩在地上的流氓七和隐身中的男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
流氓七知道有一个隐形人,为了躲避冷月居高临下的恐怖眼神,它就迅速地沿着那堵透明墙,爬到他的头顶位置,转而居高临下地看着冷月。
冷月抬头盯着流氓七,已经恨得牙痒痒,而这个仰视角度,刚好正对的,也是阿德斯的双眼。她惊讶了:“老吴,原来你长这么高?”说罢,便就着自己的头顶往前比了比:“我是不是只到你的胸部高度?哇!你好高喔!跟冥王一样耶!”
她记得自己的高度?
此时两人的距离只不过是一拳之隔,冷月不知道,但阿德斯只能看见她的金色头发了。
正当两人在比身高的时候,流氓七马上一个完美的跳跃,就跳到冷月的脖子背后,并挂在她的身上摇晃:“月牙公主你的头发好香。”
一个后勾拳,它再次被冷月无情地打到地上躺下了。
而阿德斯心里其实也正在想:她的头发好香。
还好,被打的人不是他。好险呐……
此时远在埃托纳山山上的火神赫淮斯托斯,透过整个墙壁上的屏幕,能清清楚楚地反应出流氓七仔所见到的画面,以及现场的所有声音,包括它刚刚埋在冷月胸脯的时候,那一片雪白的特写,和**的深邃,也是一览无遗。只是:“冥王为什么也在里边?”他不是为了折磨冷月,才会将她囚禁在那里的吗?
聪明的赫淮斯托斯深深地叹了口气,露出担忧:但若冥王喜欢月牙儿,月牙儿应该会觉得心痛才对。这说明冥王根本一点也不喜欢她,这样一来,冥王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一点,赫淮斯托斯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
冥王又消失了,以前他因为在爱神殿做卧底,所以总是不在冥界很正常,可是现在呢?维纳斯再也找不到他,他不在冥王殿,根本一次也没有回来。
这跟从前总是和约拿形影不离的维纳斯来说,变化实在太大,她不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