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我的长孙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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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高人(1)

看着单雄信、朱雀等人合不拢的下颌,我怅惘嗟叹,“如今,你们可还觉得观音婢是个有福之人?不值得,不值得啊。”

从他们五人震惊的相互看着,接着又震惊的看着我的神情,我知道,长期处于江湖风口浪尖的他们也没有想到,一个方方活了13年的女孩子,她的一生已是经历了那般多的凶险。

半晌,朱雀站了起来,握紧我的手说道:“观音婢,你可有想过,杨昭也好、长孙将军也罢,高大人也好、长孙夫人也罢,他们为何会为了你义无反顾的抛却生命、抛却前程?”

“因为我是他们的亲人。”

“那杨昭呢?他和你没有任何关联啊,他为何也苦心为你筹谋?”

“因为……因为他……”声音哽咽,‘爱我’二字没有说出口。

似乎知道我要说什么,朱雀只是拉着我的手又道:“不要简单的用‘爱’之一字而忽视了他们为什么要‘爱你’的前提。因为,你是一个善良的人,一个善良的人得到天下人所爱又有何错?为了爱着的人能够活下来,他们甚至不惜丢掉自己的生命、义无反顾的层层筹划又岂是为惹得你如今惆怅心伤?观音婢,这世间,任何事都是公平的,你若不爱他们,他们又怎么会爱着你?一如你对他们的爱有多深,那么他们还予你的爱就有多厚……所以,不要再说自己是个‘不值得’的人。”

这话,带着春天的气息扑入我心怀,三哥、李世民、杜如晦、窦氏、独孤老太君……他们的影子一一浮现在我的脑海中。

“即便是我,这段时日处得久了,也不自觉的就喜欢上了你。如今你不把我们当外人的说及你的往事,我更觉得你是一个值得我们大伙喜欢的人。它日,若你有难,他们……”说到这里,朱雀顿了顿,指着青龙、白虎等人,又继续说道:“他们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但凡你有事,就算失了命……我也要保住你。”

朱雀话音方落,玄武已是跳了起来,语气中充满着责怪和怨色,“你怎么能够将我们排除在外,不要忘了,我们四人是生死一心。”

心生感动,我急忙捂住朱雀的唇,“呸呸呸……不吉利的话不要说。”

拉过我的手,脸上的笑颜若花绽放,朱雀看向单雄信说道:“盟主,属下倒觉得,这个主意好极。我们就来年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暗地将观音婢送还太原,明着说观音婢在我们这里,让那批刺客来挑战二贤庄,我们也好不再处于被动。属下就不信,凭着二贤庄的天时、地利、人和,还怕查不出他们的底细来。”

“你们都同意了?”

眼见青龙、白虎、玄武点头,我急忙举手说道:“我不同意。”

“为什么?”五人异口同声。

帮我打探消息,可以。帮我查出到底是谁人刺杀我,也可以。但是,如果因了我而拿整个二贤庄当诱饵,却不可以。

我不避不闪的看着他们,字字坚定的答道:“不说如今太原是那群人的眼中钉,只说……我不想因了我的事而累及二贤庄。”

闻言,单雄信说道:“你就这般不相信我们?认为我们必输无疑?”

摇了摇头,我真诚的说道:“你们想一想。如果留守府果然固若金汤,那天那批刺客又是如何进去的呢?你们再想一想,那些刺客做事狠毒,处处杀机中暗藏着‘双管齐下’,就算你们传出我在二贤庄之话,他们必不会放过李府。与其二贤庄和李府都遭到他们的攻击,我还不如正大光明的在一方出现,让他们来对付我即是。”

“你的意思是说……”

“我即不想回太原,也不想留在二贤庄。”

明白我是想引蛇出洞。单雄信极力的反对。“不可。你若公然出现,必引得那些人来追杀。就算有我和青龙等人保护在你身边,只怕也是防不胜防。”

“阿信,如果我要走,你二贤庄会强留我么?再或者你会以非常手段送我回太原?”眼见单雄信的眼皮不停的跳动,我叹声说道:“若真如此,你就不是我认识的阿信了。”

单雄信的神色很是动容,脸上的神情不时的变幻着,看得出来,他很纠结。

青龙等人亦都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决定。

半晌,单雄信轻声问道:“那你要去什么地方?”

“长安!”

因为我答应过一位故人,每年的这个时候要去为他弹奏一曲《六幺》。

往年都是秦妈妈、元霸护我来长安为杨昭守陵,如今陪在我身边的人却是武林盟主单雄信。

从二贤庄到长安,这一路上听人们谈得最多的除了我新婚遭劫的事外,另外一桩就是杨广第三次出兵攻打高句丽,听说,前线战事很是胶着……

大隋已是风雨飘摇了,不想杨广仍旧这般妄自尊大、我行我素,看来他是不停的在给自己找事做,以弥补他太过空虚的内心。

长安。

漫天的大雪纷纷扬扬,一片北国风光。

皇陵虽庄严、肃穆,但也掩不住那凄凉、孤寂。

“阿信,我不想惊动守陵人。”心中更有一份抵触,担心守陵人泄露了我的行踪,那样的话,‘得意楼’的李世民很快就能找到我了,到时候……

当然不知我心中所想,但一路行来,他对我是有求必应。我语音方落,单雄信已是携了我,直飞到杨昭的墓前。

知道我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呆在这里,单雄信将路上买的琵琶递到我手中,指了指不远处,“我在那里等你。”

也真是奇怪,这段时日再也未见那群刺客的身影。有时候连我都有些怀疑,那些刺客是不是搞错了对象。

但单雄信却是一直紧张的守护在我的身边,他总是说‘直觉告诉我,这番宁静的表象下,定是山崩地裂。’

所以,一路行来,他总在百丈开外若即若离,我知道,百丈范围是他能够救我的最大限度。

我轻‘嗯’一声,对着他展露一个‘感谢’的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