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流不出,化为血乳,一点一滴溢了出来。
夏天的衣衫本就单薄,更何况我如今是破衣烂裳。很快,血乳就浸湿了衣衫,我胸前湿了一片。
夏风不断的袭来,也传来李世民轻柔的哄声,“蚕儿乖,不哭了,免得吵得你蚕妈又心烦,又不理我们父子了,啊?”
我曾经笑说承乾是个狗鼻子,灵得狠……如今,我庆幸我的承乾是个狗鼻子。
随着夏风不断的轻拂,本被李世民抱上高头大马的承乾突地止住了哭声,小脑袋急急的四处张望着,最后将眼睛投向我的方向。
紧接着,承乾死命的蹬着李世民的肚子,小手一径的抓向我的方向,口中又呜呜的絮叨着大人听不懂的童言童语。
“蚕儿,怎么了,嗯?怎么了?”李世民一边安慰着承乾,一边随着承乾的小手看向我的方向,接着他诧异说道:“蚕儿,你对那人有兴趣?”
承乾似乐疯了般,直是拍着手,然后用小脚蹬着李世民的肚子,最后再度将小手抓向我的方向。因为够不着,数番努力之下,他只得又将自己的小手塞入自己的嘴中,可怜兮兮的吸吮着、呜咽着……
我可怜的孩子,不是娘狠心,而是娘现在动弹不得啊!
“如云、如月。既然小王爷对这个人有好感。你们就不必随我前去上香了,你二人将这人送到‘长春宫’去,难得蚕儿如今有感兴趣的东西。”
“是,姑爷。”
东西?呵呵……我宁愿当乾儿的玩物,宁愿!
可是我的承乾,因为李世民策马而行的举动而动怒了,居然再度用脚蹬着李世民的肚子,小手拼命的抓向我的方向,接着嚎啕大哭起来。
“蚕儿,乖,这人现在很脏,你不能接近他,不然会生病的,乖。等如云、如月姑姑替他好生洗了再换身干净衣物……蚕爸再让他和蚕儿玩,啊?”语毕,不再由着承乾打闹,李世民策马而去。
长春宫。
坐落于长安城外,去岁攻占长安之前,我和李世民曾经在这里小住过一段时间,这里有着我们太多的、美好的回忆。
既然我是承乾的玩意儿,那就是说承乾等会子定会来长春宫,依着某些人腻爱儿子的举动,定然也会陪同前来。
李世民进香后不打算回长安城中的王府了么?他为什么选择远离长安的‘长春宫’居住?
一切疑问盘旋我脑海,我却问不出口。
值得庆幸的是,如云、如月在命人搬动我的时候,发现我胸前湿了一片,推测出我是个尚在哺乳期的妇人,于是她们二人亲自照顾着我,用马车将我运到了长春宫。
奇怪的是,她们二人居然也没有认出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因为秦王府中有另外一个秦王妃,所以她们对于我这个秦王妃很是忽视?再或者是因为我破衣烂衫、蓬头垢面的原因?
“来,这位大姐,我们替你好生洗洗……既然和我们小王爷投缘,你呀,不必害怕,也不必担心自己的病是否会治好,你可遇到贵人了啊。”
“可不是遇到贵人了?只要是我们小王爷喜欢的,我们王爷就一定会为小王爷弄到手。所以啊,你这一身的病,我们王爷一定会请医替你治好。”
“治好了病你也无需感激,只要陪好我们小王爷就是。”
“只要能够逗得小王爷开心就成。”
长发一点点的梳洗,身子一点点的洁净,我坚信自己的脸如今相当的干净,可如云、如月看我的眼神一如看陌生人的眼神,其中还含着怜悯。
她们仍旧认不出我,我脑海中有了揣测:易容,也许我被青铜武士易了容。
是了,只有这样解释,否则,最熟悉我的她们没有认不出我的道理。
“这位大姐,你肯定遭遇了极大的变故,瞧瞧,满脸苍白……这身上一点子肉都没有。”
“大姐,你的孩子呢?你是不是遇到抢劫的了?他们不但将你打成重伤、动弹不得,更是抢走了你的孩子?”
声声问候滋润着我的心,泪水全部倒流进胸腔,双乳胀得难受,奶水就那般溢了出来,溢进了沐浴的水中。
“呀,大姐,你是听到我们说及你的孩子,伤心了,是吗?”
“不说了,我们不说了……”
说话间,如云、如月二人手忙脚乱的替我重新清洗。紧接着,如云端着一只瓷碗放在我面前,轻声说道:“大姐,我们并不是有意冒犯你。只是我们姑娘曾经说过,人在哺乳期间不能让奶水胀着,否则会得病的。我们要将你的奶水挤出来,可以吗?”
我双眼柔和的看着她,眼中满是‘好’,只是不知她看不看得懂。
“唉,真可怜,也许根本听不到我们在说什么。”
“这位大姐即然不能说话,很有可能也是个聋子。天聋地哑之人,真可怜。”
“她这不能动弹的……十有八九是被贼人所伤。唉,也不知她得罪了什么人,这般残忍的待她。”
待二人替我挤完奶水,我的胸口觉得舒服了许多,感激的看着如云、如月二人。
只是在为我选择衣衫的时候,她们二人犯了难。
“大姐,不想你长得如此高大,如果再胖一些的话,这体形和我们姑娘一般无二呢。”
“是啊,我们的衣物你都显短了些。”
“我再到宫中去找找,看有没有身材高大的宫女,从她们那里拿一套来。”
说话间,如云出了门。如月则仍旧替我攒着湿发。啧啧说道:“还别说,难怪我们小王爷对你感兴趣,连我对你都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瞧瞧,这头发好熟悉,熟悉得就像……就像我们姑娘的头发。”
“唉,也不知怎么了,我们姑娘似乎受了什么刺激般,对我们、对小王爷、对姑爷都不理不睬的,总是呆呆的坐着,没有人能够看出她心里在想什么,真是让人心焦。即便是我们姑爷也慌了神,请了那么多的大夫、御医,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