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我只认为你这般是精力旺盛。
如今我才知道,你是在为维系我们的情缘做着努力。
曾经我自认为最了解你,如今才知道,我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你。
带着重新认识你的新视野,带着歉疚的目光,我静静的注视着你。
你又想到了什么呢?眉头深蹩,眼中有着深深的恐惧和不安?
“可如今,大师一语果然成谶?即便有蚕儿,仍旧维系不了我们的情缘了?我……我时有在想,也许该去看看我的观音婢身上是否还有那个秘密。但……我又害怕真看不见了该如何?所以……我不敢看!与其看到我的观音婢的心离我越来越远,我宁肯相信我的观音婢是受了刺激,是被我和蚕儿吓到了。”
呵呵……真傻,若不爱了、无缘了,看或不看皆是一样,不过是鸵鸟般的又一个不想承认事实的人而已。
原来,你是这般的害怕我离开你。
所有的事你敢想敢做,所有的人你敢打敢闹,唯对我,你心怀忐忑、患得患失,失了你一惯的从容。
这之于一个帝王而言,是好是坏?
“其实,她的胸前有一个伤疤,那是我留下的……我很想去看看那个伤疤是否还有印记……可我,我再也没有勇气去看。一如她抵触着我般,我也抵触着她。我更怕……怕看过后,连那个印记都没有了,那说明了什么?”
说明那个人不是你的观音婢啊。
“如果她不是我的观音婢,那我的观音婢呢?她去了哪里?”
凄怆的笑了两声,他自嘲又道:“我的观音婢能够去哪里?偌大的秦王府她又能够去哪里?我只能认命,她的心离我越来越远了,远得我触摸不到,蚕儿触摸不到……她果然够狠,狠到不理我、不理蚕儿。”
没有啊,你没有失去我的心,人说福祸相依,如今我虽然历尽祸殃,却发现了你真正的内心世界,我正在为这个庆幸。
虽在庆幸,但他的下一个疑问,彻底将我的美梦粉碎。只见他突地站起来,很是不安的左右走动着,满嘴都是愤懑之声,“出征之前,我和我的观音婢还两情缠绻、难舍难分……出征之后,她见我怎么就像见到恶鬼般?这也太过突然。如果说她为了我的身体着想时有抵触我是常有的事,可我从来不会抵触她啊,可如今……我再也不不想去亲近她。”
再?
呵呵……看来,那一晚终成事实。
‘长相思’下的他们该有多么的激烈?
起初我只认为‘长相思’会影响他,却没有想到‘长想思’一样会影响到她。
这样看来,我先前的疑问可以迎刃而解。
这个假的‘秦王妃’不是青铜武士的人,她不过是个牺牲品!
青铜武士,你们真狠。就算我活过来,就算我想查清楚你们,但却不能从她的身上下手了。
一个女人,莫明其妙被人易了容,莫时其妙被人掳在床榻之上,更别谈一大早有一个孩子居然大哭大闹着要吃奶水……
那个恐惧我都可以想像得出来。
这才是她被吓坏的原因,这也是她为什么抵触着他的原因。
“父子连心,一如我不想亲近我的观音婢般,我的蚕儿宁肯饿着也不愿意亲近他的娘亲……”突地,他走到我面前,双手支撑在床缘边,恨声说道:“不,我不要这份突然,也不要这份改变,我想要回我原来的观音婢,我想要她重新拾回曾经对我的心,而不是因为那两个可以忽略的女人而对我斤斤计较。”
除却在贺兰关他有过这般激动外,这是我再一次看到他的激动。就似一头发怒的狮子。
也许他也觉察到了自己情绪的失控,在激动过后,他非常好奇的看着我。
“奇怪,本王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语毕,他眯上眼,深深的吸了口气,“为什么本王对你有些感觉?这些感觉,原来只对我的观音婢有过……”
呵呵……因为我就是你的观音婢啊。
“难道,一如她的心离本王越来越远般,本王的心离她亦是越来越远?所以,本王才对你有感觉?”
听到这句话,我是该笑还是该哭?
我只能静静的看着他。
只是……他的神情越来越不对,那眼中泛着诡异的光芒,眼中的杀气渐生。
我心一个激灵:不好!
“本王不能对不起我的观音婢,不能!因为本王答应过她,心中只住她一人。”
眼见着李世民缓缓的举起手掌,眼见着他举掌欲向我劈来。我的心不再震惊,倒变得坦然:青铜武士,你再怎么狠,但最终,我并没有痛不欲生。
能够死在心爱之人的手上,能够在临死前听他倾吐心声,能够了解一个全新的他,能够知道为了只装我一人他不惜杀掉有可能闯进他心中的女子时,我的心再也不痛了。
只是,李世民的手还没有劈到我的脑袋上,屋外响起喧闹的声音。
复杂的看着我,他停下手中的动作,不奈转头,喝道:“谁在吵?若吵醒了小王爷,都没有命活。”
如云急急奔进来,“姑爷,是蕊夫人,蕊夫人来了。门口的人都拦不住。”
杨丝蕊?她为什么到长春宫来了?
我思绪间,杨丝蕊已是冲进了房间,一身鲜红的衣衫预示着她还在新婚燕尔期。
本就有着倾城倾国之容,再添这一身风流蕴藉的衣物,真真是人比花娇啊。
当她看到李世民坐在我的床缘边,并且利落的放下帐帘的时候,她的花容已是变色。声音透露着颤抖,“二郎……你……你……”
“本王的名讳也是你能唤的吗?”
“可是二郎……”
“如果蕊夫人不愿尊本王,很好,本王可以遣你出王府。”
“王爷!”杨丝蕊委屈的看着李世民,见李世民没有动静,她又不满说道:“可是王爷,您又何曾尊敬过我这个蕊夫人?”
“甘愿做妾,还想得到别人的尊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