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李世民当了‘堂主’,他的宗旨是功成身退,他的行为准则是大仁大义,一切以天下百姓为念,也许会一如父亲放弃千金公主般,他会放弃我!
其实,你希望李世民当上皇帝,保我的命。
所以,你不能让李世民当上‘堂主’。
我应该强迫你将黄金面具交给李世民吗?也许这样的话,历史会改变,从此人世间没有一个叫‘李世民’的帝王,而是有一个名唤‘李世民’的堂主,这个堂主会携着他的妻儿逍遥人世间……
多美好啊!
“姑娘,别胡思乱想……这对你不利。”
睁开迷茫的眼,看着眼前美极的容颜,我有一丝恍惚,喃喃问道:“什么?”
“我仔细摸过姑娘所有的皮相,但……没有看见易容的任何破绽。”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恍然醒悟,伸手摸着自己的脸,“不是易容?是毁容吗?”那也太残忍了些。
“是易容……不过却是易容术中最有难度的一种。这也是姑娘一旦动弹就疼痛难忍的原因。”
原来,易容也分三六九等,一种是如侯君集为李世民制造假伤口,让人信以为真的简单易容。一种是如秦妈妈这般用假皮面具遮掩整张皮相的易容。还有一种就是通过银针控制身体的各大穴道,令肌肉、神经发生痉挛性的改变以改变相貌的易容。
我属于第三种。
如今我的某些穴道就被银针控制着,而这些银针就埋在我的体内,我的动作若太大,那些银针就会**道更深,然后我的脸相会越来越狰狞,神经也会越来越痛。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想到要以这副尊容出现在一众爱我的人面前,我不禁焦急相问。“妈妈,怎么办?如何,如何将我体内的银针取出来?”
“放心,妈妈既然能够道出这其中的奥妙,自然就有解决之道。”
拍着胸脯,喘了口长气,我惊喜的看着秦妈妈。“快,快替我取出来,我想抱乾儿,我好久没有抱他了。”
“可是……一切似乎真的是天意中冥冥注定啊。”
“妈妈,怎么了?”
“值得庆幸的是……姑娘所中的易容针来自袁天罡之手。”
在我还没有回转过神的时候,秦妈妈又道:“所以说,合我和顺德之力,用本堂的功法,是可以逼出姑娘体内的银针的。”
“也就是说,我可以恢复往日的容貌了?”
看着我欣喜若狂的神情,秦妈妈翕合着唇,欲言又止。
这番犹豫不决不是秦妈妈的个性,我心一动,试探问道:“妈妈,这中间还有难处,是不?”见秦妈妈点头,我长吸一口气,又道:“说吧,我受得住。”
“我和顺德虽然能够用本门功法将存于姑娘体内的银针逼出,但我和顺德的功力也将会全部灌输于姑娘体内……”
在我的阵阵不解和惊诧中,秦妈妈告诉我,要想将我体内的这些银针逼出,顺德和秦妈妈有可能耗尽他们二人一生的功力,同时他们的功力会存留于我体内。
一者,非黄金战士中人,不得用本门武功救治。
二者,就算顺德和秦妈妈私心救了我,但因我从未修习过黄金战士的武功心法,那些存于我体内的功力会在我体内乱窜,最终的结局仍旧是一个不防就七窍流血而亡。
所以,我要想恢复容颜,要想活命,必须加入黄金战士。
“当然,能够这般快参透《黄金诀》中的奥妙所在不但证明姑娘聪慧异于常人,更证明姑娘和我堂是有缘人,老身建议姑娘适当考虑考虑接替‘堂主’之职一事。若姑娘愿意修习《黄金诀》的话,可以更快的恢复容颜和体力,做到一蹴而就。”
照说,落难的人碰到这种事简直可以称之为奇迹,可以称之为天上掉馅饼之事。用21世纪的话说:我中500万了。
可是,这个500万,我就是不想要。
我不想……不想当‘堂主’,因为我想将这个‘堂主’的位置留给他,只要他当了‘堂主’,历史必将改变,我也不用时时生纠结痛苦之心,不是帝王的他自然不会为了平衡朝中的权贵关系而广纳妃嫔,我和他真的能够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是多么美好的未来。
摸着自己扭曲的脸,我缓声说道:“妈妈,让我想一想。”
“姑娘,这还有什么可想?老爷在世时就传授姑娘《黄金诀》之功,也许就是为今天做准备啊。也许,老爷早就料到他李家不一定能护得你周全,所以老爷私下传授你《黄金诀》的招式,其实最终是要让姑娘知道一个道理━━人都得靠自己。”
呵呵……秦妈妈还是想两全其美:我当堂主,李世民当皇帝。
这无疑是个双保险。
对于你们来说,李世民当上皇帝是我人生最大的保障。
而对于我来说,他当皇帝是我最痛苦的根源。
这些苦我哪和你们说得明白。
再说还有一个危险也是我不忍的原因。“我……我担心你和顺德叔耗尽功力后成了废人。”
“不会,只是要一段时日恢复,也许一年、也许十年,看各人的造化。”
看着秦妈妈躲避着我的眼,我心中明了,问道:“也许一辈子也恢复不了,更也许会因此丢命,是不?”
见秦妈妈不吭声,我知道我的揣测有可能成真,我怎么能够因了自己的私心而毁了他们江湖中人引以为傲的武功呢?是以我笑道:“妈妈,算了。当了堂主又如何?我不过一个不劳而获的人罢了。一来得了命,二来得了功力,三来得了权力……而你们呢,你们不但犯了堂规更有可能失去性命,我不能太自私,不能要得太多。我……我宁肯现在这个样子,也不愿失去你们。”
失去李世民,我还有你们。
如果连你们都失去了,我还剩下什么呢?
孤零零的活在这个不属于我的尘世间吗?
“傻姑娘。”秦妈妈的声音透着哽咽,断断续续的说道:“我就知道,妈妈没有白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