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放下自己骄傲的心去迎合你所爱的男人,就不要怨那个男人只会偶尔施舍一点情爱予你。
你如今虽然梨花带雨,但我如今今非昔比。
你此番是来试探于我还是真情流露……我一问便知。
心中一硬,我明知而问:“大嫂,可知大哥为什么这么急的想有一个嫡子?”
我问得突兀,郑盈盈吓了一跳,她定定的看着我,最后叹气说道:“观音婢,你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没有想透么?”
怎么可能想不透?
随着秦王河东大捷,太子党和秦王党的势力再度均衡。李建成急需一个嫡子来打破这种均衡。有了嫡子的他腰板自然会硬一些。
“他听了裴寂他们的谗言,不知道成天在想些什么?原来那么一个温润的人变得阴诲之极。一天到晚的担心着自己的太子之位不保……有个嫡子,他觉得太子之位稳妥些。”
闻言,我心中一宽,她对我是没有隐瞒的,是说出了真心话的。是以我问道:“那大嫂觉得呢?”
“起初,我还劝他不必担心,太子之位定则定矣,哪是说废便能废的?可随着秦王的战功越来越多,他……他又担心起来。我劝他说秦王不是那样的人,更何况太原起兵之初,他的命都是秦王救的。我还劝他说,秦王要的不过是一份安稳的生活,一份可以和观音婢长相厮守的安稳生活。他便说今时不同往日,还说我是妇人之见……”
呵呵,说起来,郑盈盈是真的了解李世民,可惜,他们终究是错过了。
“劝得多了。他也恼了,说我总为秦王说话是什么意思?然后,也不大来我房中了。”
不来房中,哪有嫡子女出世!
“不来便不来,他也不再是我原来爱着的那个人。”
听着郑盈盈赌气的话,我‘噗哧’一笑,“那大嫂还哭得如此伤心?”
“哭一通反倒想透了。如今的他和原来的他判若两人,他不来,我倒落得清静。”
轻捏着她的肩,我劝道:“好了,大嫂。这世上哪有不闹矛盾的夫妻?夫妻床头吵驾床尾和。至于这个太子之位,大嫂明知是太子殿下的禁忌,你又何苦总在他面前提及,令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栽跟头呢?你只需想着如何教养好永宁,如何和太子殿下过好日子便是。至于那些男人们的话题,我们这些女人一概不提及、不参与、不凑热闹便是。免得事没成反惹自己一身腥。”
闻言,郑盈盈偏着头细想了想,最后叹道:“女人一旦陷入情涡便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想原来我是多么说一不二的主……观音婢,这世事还是你看得透澈。这是不是便是你独居小院的原因呢?”
“眼不见、心不烦,自然能够做到眼静、心静。有时候,我们得适当的为自己活着。”见她听得认真,我又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大嫂如今的位子不是谁能够比的,当然许多人看着眼红。大嫂,想一想如今有多少眼睛看着你,有多少眼睛期望你能够栽跟头,有多少眼睛想看你郑家的好戏……即便是看在郑家的面子上,大嫂是不是应该平下心、静下气,不要再自怨自艾,而是应该提起精气神好好的做给所有的人看呢?”
怔怔的看着我出神,郑盈盈半晌叹道:“说起来,曼青近段时日也算与我走得近的。可她的话就是入不了我心中。”
曼青?我心中一惊,然后不动声色的看着郑盈盈。
“你也知道,东宫和武德殿近得狠,她要时时窜门我也乐得有人相陪,可是……”语及此,郑盈盈四下看了看,略带小声的说道:“观音婢,不是我说曼青的闲话,可我总觉得,她这个人有些疯疯癫癫……”
郑盈盈的话尚未说完,相继而来的三人嘻笑声打断了郑盈盈的话,紧接着,庄金定、裴翠云、张氏出现在我们面前,裴翠云性格最是豪爽,大声嚷道:“观音婢,找了你好久,瓦岗一别,我们这些姐妹最念叨的人便是你了。”
她们三人平素再怎么豪爽,但因郑盈盈是太子妃的关系,三人说话间便有些放不开。郑盈盈明白其中的玄机,是以很是体贴的找个由头回了保和殿,御花园中便留下了我们四人。
大家说了些瓦岗一别和这些年转战南北的事后,话题就扯到了孩子的身上。
“我们家的铁牛长得越来越像他爹了,莫看他只有6岁的年纪,吃饭都得用这么大的碗。”裴翠云一边说着话,一边拿手比划着碗的大小,看得出,她满脸洋溢着‘幸福’二字。
“可不,莫看我们家怀玉年长铁牛一岁,但论饭量还不及铁牛的一半,那小身子板啊更不及铁牛的一半。好在我们家老爷身材魁梧,怀玉接他爹的代,身子板比同龄的那些孩子还是高出了许多。”
看着张氏柔和的笑,不禁让我想起当年在瓦岗她一力护我的情景。我轻握她的双手,“张姐姐,为何不带怀玉、铁牛他们来让我看看?”
“咦,是啊是啊,我们这就去把他们带来让观音婢看看……”裴翠云一迳说着话一迳要拉张氏、庄金定走。庄金定笑着挣脱裴翠云的手说道:“你们去罢,将我们家的通儿带来便是,我和观音婢在这里等你们。”
“那好,一定要等着啊。”说话间,裴翠云拉了张氏便走,还笑嘻嘻的说道:“顺道将小寿星也拉来,让这帮孩子结成兄弟,一如他们的父亲般,长大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我和庄金定笑看着她们二人远去的身影,直到再听不见她们的声音,庄金定这才拉我坐下,“观音婢,谢谢你。”
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我笑道:“什么谢不谢的?那是罗将军心中、眼中本就有你才会宠你、爱你。如果他心中、眼中没有你,恁你怎么做,他也不会宠你、爱你。”
“还是要谢谢你,是你的一席话令我如梦初醒。也是你的一席话,我方有了如今这般滋润的生活。倒是你如今……”话到此处,庄金定脸色颇是为难,挣扎许久又道:“好歹,曾经有一段时日,你拥有过秦王爷的整个身心,拥有着他的开始,便够了。可不要学我前番自怨自艾、怨天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