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事实,这段时日为了将青雀重新归入我名下,我没有少动脑筋。但一想到青雀以后是要为元霸传宗接代,我就很是纠结、犹豫。
“既然小弟如今还活着,又决定身入佛门,就不想做那强人所难的事,所以,二哥还是将青雀收回自己名下罢。”
“那你的交易是……”
“它日小弟随着江流儿西域归来,小弟要亲点二哥、二嫂的一个女儿至我名下。”
女儿?
“丽质!”,我惊呼一声后,急忙摇头,“不可,我和你二嫂只丽质一个女儿,断不可许你名下。这个交易不算,还是让青雀在你名下的好。”
‘呵呵’笑了两声,元霸说道:“真不知你和二嫂的孩子,你最爱的到底是谁?”
我都分不清楚,你又如何分得清楚?
思绪间,只听元霸又道:“小弟向二哥保证,要的定不是丽质。”
见我诧异的看着他,他好笑的看着我,“怎么,不敢交易?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啊。不交易便不交易罢,反正,青雀在我名下也不错。”
元霸定不知你如今的身体状况,只想着以后我们有可能还会有女儿,但他哪知我们以后根本不可能再有孩子?所以,既然此时能够收回青雀,我为何不收回呢。
可看着元霸‘看好戏’的目光,我只觉得眉心微跳,又有些犹豫不决。
我思绪间,元霸‘啧啧’两声调侃说道:“这还是我原来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二哥么?”
看着元霸挑衅的眼神,一时间,少时的豪情全部涌向头顶,我伸出手拍向他的手掌,“成交。”
“但愿二哥没有觉得小弟是强人所难……”一迳说着话,元霸一迳潇洒的从木叉麴手中抓过马缰,对着我的方向摆了摆手,“走喽,走喽。”
从先时相见的欣喜,到相见却不能相守的生离,再到后来元霸知人善意的调侃,我的心可谓起起落落数番,如今倒也平静了下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已经不能走我曾经想走的路,又何必将这种痛苦强加到元霸身上呢?所以,放他走、予他自由,是最好的抉择。
只当今日是一场梦罢。
皇后亲蚕、种棉。
七品以上内、外命妇皆追随皇后不甘落后,天下子民亦争相效仿,举国上下,全民养蚕、种棉之热潮滚滚。
莫看程咬金的夫人裴翠云为人最是豪爽且胆大通天,但她有一忌,极惧软软的虫子,是以惧蚕如命。于是,你特授命她为种棉的最高女官,统领所有惧虫的命妇开荒种棉。
做为第一次真实见识了‘长孙参军’真身居然是当朝皇后的嫘霓便自然而然的成了养蚕的最高女官,统领着所有喜欢‘蚕宝宝’的一众命妇喂蚕、缫丝、织布。
而你在安排好了养蚕、种棉之事后,又焦心于干旱的天,是以在斋戒半月之后又亲往太庙,以‘玉龙子’向上苍祈福,祈祷天降甘露,以解天下旱情。
也因了此,素来热闹的丽正殿这段时日便不怎么热闹了。
每日下朝回来,万般无趣的我便呆在丽正殿,要么看书,要么做画,要么批改奏折。
看着手中房玄龄亲自上奏的‘皇后亲蚕、种棉、祈雨之举福泽四方,望陛下为皇后……’的奏折,我毫不犹豫的批了“敕”字。同时喃喃说道:“无需你们提醒,朕自当嘉奖皇后。”
“陛下,夜深了,早些憩了罢。明日还得早起呢。”
这宫中多是惧我如命的宫人,只有秦妈妈是个例外。知道我为了政务时常笔耕不辍,而其他的宫人又不敢直谏,所以你在祈福期间特意留下秦妈妈照顾、监督我。
“知道了。”敷衍一声后,我又继续批改奏折。
又一盏茶的功夫,秦妈妈抽走我手中的笔,眼见我要动怒,秦妈妈指着凤榻方向说道:“瞧,晋王爷睡得多香。陛下日以继夜伏案劳作是为天下子民着想,那便也得替晋王爷着想着想才是,这烛火长燃的也许会熏着小王爷啊。”
可不是,雉奴也是我的子民。
闻言,我看了眼凤榻方向,看着那个睡得正香的小稚子,不觉心中一柔,伸手灭了御桌上的烛火,只剩一室夜明珠柔和的光亮。
往凤榻方向走的同时我想起一事,急忙转身至御桌边抽出一张画纸递到秦妈妈手中,“这张图是朕亲自为皇后设计的鞋子样式,你拿去制造司,让他们务必赶在皇后生辰之前制作出来。”
秦妈妈道了声‘是’后,接过图细看,接着她苦笑说道:“陛下,皇后娘娘如今正在提倡节俭,您却替她做这般精美、奢华的鞋子,您这让皇后娘娘以后如何以身作则?”
“今年是朕在位的第二年,也是观音婢当皇后的第二年,朕本拟定今年替她好生办个生辰宴,可她却将为她准备的生辰宴费用全部‘挪用’到了养蚕、种棉中,可以说是‘巧立名目’的拒绝了。但她拒绝是她的事,朕可不能大意。”
“以丹羽织成,前后金叶裁云为饰,长尺,底向上三寸许,中有两系,首缀二珠……陛下,这不是灿烂羽毛便是黄金珍珠的,这双鞋子真做下来,只怕一个生辰宴的开销抵不住。”
开销?
我明白,秦妈妈的话不过试探而已。“放心,这双鞋子是朕送予皇后的礼物,费用全算在朕的用度上,无需国库出一毫一厘。”看着秦妈妈了然的神情,我又道:“去罢。依朕的意思准备用夜明珠呢,只是夜明珠都太大了,所以才临时决定换成珍珠。”
‘呵呵’一笑,秦妈妈捧着图纸道了声‘是’后退下。
丽正殿,又安静下来。
我歪身斜靠凤榻,满怀惊叹的看着正睡得香喷喷的小雉奴,禁不住感叹这生命的神奇。“坚强的小子,你是个奇迹,知道不,奇迹。”
赞叹着小稚子的同时,不禁想起其他的几个孩子,“这帮小崽子们,一个个不是养蚕便是种棉去了,只留下朕……都不亲朕,太不像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