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儿呆呆地任由倩儿和贾韵儿扶着往书房走去。
妍儿看见玄清的时候,胡太医已经大略地替玄清检查过伤势了。
按照胡太医的说法,现在只能尽人事而听天命了,毕竟玄清已经昏迷了太久了。
妍儿听了胡太医的话,差点就再一次晕倒了,幸好倩儿和贾韵儿一直扶着她。
当她一步一步走向玄清的床边的时候,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生怕弄出一丁点儿的动静。
“王爷!”妍儿只是轻唤一声,泪就已经悄悄滑落,无声。
玄清没有任何回应,就那么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很平静,仿佛睡着了一般。
妍儿咬紧嘴唇,这才没有哭出声来,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绝不能情绪崩溃,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撑下去了。
狠狠地用手背擦干了眼角的泪,妍儿平静地说了一句,“倩儿,去准备水。”
“主子。”倩儿不明白妍儿为什么要这么说,又担心妍儿,只得扭头看看妍儿,又看看贾韵儿。
“嫂子,你这是?”贾韵儿低声地问了一句。
“我想给王爷擦洗一下全身,都赶了这么多天的路了,他肯定不舒服了,我给他擦洗一下会好些的。”
妍儿低语,眼睛定定地看着玄清,手轻轻地抚上玄清的脸庞。
倩儿听了,赶紧出去准备去了,一边走一边还悄悄地拭干了脸上的泪。
“嫂子,你别太担心了,王爷会好起来的。”贾韵儿看了心里不忍。
“我没事的,我相信他会好起来的,以前不也这样受过伤吗?他是累了,睡睡也好,把觉都补回来。”
妍儿自言自语地说着,眼神一直在玄清的身上舍不得离开。
“你去歇着吧,我没事的,我给他擦擦身子,然后就带孩子们过来让他看看,他一定想孩子们了。”
妍儿回头看着贾韵儿笑了,笑得那么从容,让贾韵儿禁不住怀疑她是不是伤心过度。
无奈,贾韵儿只得先离开了书房。
倩儿把水端来的时候,妍儿和小五已经玄清的外衣给脱了下来,虽然很吃力,累得满头大汗,但妍儿却一点也不意。
“主子,奴婢和小红来帮你!”倩儿心里难受,准备出去叫小红来一起帮忙。
“不用了,你们都出去吧。”妍儿顺势把小五和倩儿都赶到了门外,“你们去看看还有没有热水,得多一点热水才行。胡太医说了,王爷长时间躺着不动,背部容易长褥疮,我得经常给王爷擦洗才行。”
小五和倩儿听了也只得去准备,院子里子墨站在当中,默默地看着妍儿出来又进去地忙活着。
妍儿给玄清擦洗了身子,让李妈把孩子抱来给玄清看看的时候,她再也忍不住心里难过,冲出了屋子却迎面碰上了子墨。
“难受了?”子墨静静地看着妍儿。
“没有。”妍儿哽咽着,不愿承认自己心里难过。
“那为什么哭?”子墨丝毫没有放过妍儿的意思,直接问了。
“关你什么事,要你多嘴!”妍儿心里的气没处发,只得拿子墨出气。
“想哭就哭吧,这样憋着会得病的。”子墨不理会妍儿对自己发脾气,反而还安慰了妍儿一句。
妍儿一愣,看着子墨,“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一定得哭,你们就那么愿意看着我哭?看着我受不了这一切你们能有什么好?为什么你们都会觉得我很脆弱,都会觉得我一定会撑不下去!”
“我没有那个意思!”子墨呆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妍儿是发泄,遂也不再说话,任由妍儿说下去。
可妍儿却并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坚定地看着子墨,说了一句话,“你放心,不管是为了玄清也好,为了我的两个孩子也好,我都会撑下去,你们谁也帮不到我,这个时候只有靠我自己撑下去!玄清会好起来的,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们都愿意帮你!”
子墨有些急了,他没有想过妍儿会这样想,先前说那些话也只是怕妍儿伤心,难过,所以才会那样说,不让妍儿见玄清,也是出于这样的考虑。他没有想到却让妍儿误会了。
妍儿凄迷的笑了,笑容里却有着不可摧毁的坚定,“他上一次也挺过来的,这次也一定能挺过去,一定!”
“妍儿!”子墨的心仿佛被针扎了一般,喉咙紧了紧。
妍儿转过身,冲着子墨挥了挥便进屋去看玄清了。
妍儿每天除了要给玄清喂药,还要给玄清擦洗身子,还要给玄清按摩手脚,胡太医告诉妍儿,这样有助于玄清的血脉畅通。
一边做着这些事,妍儿一边跟玄清说话,就好像玄清在听似的,所有的事,不管是高兴的还是不高兴的,只要是府里的大大小小的事,妍儿都一一地说给玄清听。遇到需要拿主意的时候,妍儿还会征求玄清的意见,仿佛玄清能说话似的,根本就没有把玄清看作是一个病人,而是一个正常人。
做完了这些事,妍儿就会让李妈把两个孩子抱来给玄清看看,让孩子看看玄清,也让玄清看看孩子。
倩儿,小红,还有李妈和小五他们见此情景无一不为此落泪,但妍儿却反过来告诉他们,玄清一定会好起来的,他们没有必要伤心。
贾韵儿已经搬回了俞王府,但还是依旧隔三差五地来看妍儿和玄清。
看着妍儿每天如此不厌烦地为玄清做这个做那个,她都忍不住哭了。好几次她碰着子墨,都恨恨地瞪着子墨,她始终觉得子墨先前对妍儿太苛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