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手上的香珠串,我轻轻叹了口气,原来我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坚强。
想忘掉他,可却更加不能忘,忘不了他那温柔的笑脸,也忘不了他那如炬的目光,更忘不了他那特有深沉有力的声音。
“木双夕啊木双夕,今后的日子你又能如何自处?”我自嘲一声。
我不会忘记我虽然是绛珠转世,可我的灵魂却是木双夕,那个接受了新世纪文化的木双夕,这样的灵魂是不会让自己陷入感情的漩涡的。
也许有一天我会后悔自己这样的决定,但是此刻,我决定一定要忘记他,因为我不容许自己对他有任何的遐想。
可是我的心却是那么的疼那么的酸。
木双夕,原来你也只能让自己这样痛苦啊,我轻声嘲笑自己。
有了主意,我总是尽量控制自己不去想他。
不过他似乎也忘记了那日在蔷薇树下跟我说的话,居然一直未曾来找我。
我舒了口气之余,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摇了摇头,明天是我回贾府的日子了,所以今日,被探春约着出来游湖,算是为我践行。
无疑的现在的探春是幸福的,因为在这南王府中不但南太妃疼她,据说那南王也很宠她。
之所以说据说,是因为至今我都未曾遇到南王。
南王府的后花园的湖泊很大,我和探春坐着画舫在湖面上游荡。
因为府中的一些事情,宝钗和惜春先回去了,而我是因为南太妃的意思,留满半月才离开,所以此刻,只剩下我和她。
“明日你也要走了。”探春叹了口气“这下姐妹可都散了。”
我的手伸出窗外,轻轻的划了一下清凉的湖水:“说什么话,你随时可以回府的,这南王府和荣国府才多长的一段路,又不是永不见面了,再说了,就算你不来,这过年过节我们姐妹总也能见上面的,若你实在想我们了,也可以邀请我们来陪你啊。害怕太妃和老太太不允了你。”
“怕是不好随便找你们的,虽然太妃很疼我,可我毕竟不是这家的亲生女儿,怎么也是外来的,平日里约束自己还来不及呢,怎么能随便再找你们来,好落人口舌。”探春说道。
我叹了口气,探春的责任心就是太强了:“你的心性总是这样的强,虽不见的是坏事,可有时候总失了你女儿的本色,偶尔的撒娇你都不会了,真正不知道说你什么好呢。”
探春也低了头:“我何尝不知道,可总是改不了了的。”
我看了她一眼:“何必苦了自己,虽然在这府中谨慎是应该的,可也不能过分,你总要在这里生活下去了,太生疏了,可就白费了一番苦心了。”
“我明白,我会想法子改了的。”探春道。
我又笑道:“今儿是我们姐妹游湖呢,做什么这样苦闷的,好歹开心点才好。”
“我已经让人拿来了琴呢,好歹走之前也弹首给我听。”探春也笑道。
我淡淡一笑,答应了下来,于是拿过早准备好的手巾擦干了手,走到琴旁的香盘上双手焚香,然后才在琴前座位上坐下。
双手轻轻地抚过琴弦,一阵悦耳的乐声就从我手下出来。
前生最喜欢的就是后堂李煜的(虞美人)。
因此此刻我不觉边弹边唱。
悠悠的乐声仿佛我的心声,多少的愁绪能如这船下流水,随波逐流而去呢。
才唱罢,一阵掌声,让我从歌声中醒来,只见不知道何时,我们的画舫中竟然多了两人,一人是北静王水溶,一人也是个相貌较好的人,看样子也是王族之人,只是我未见过。
“见过紫阳君上,见过王爷。”探春先起身道。
原来另一人居然是南王爷水澈。我暗自打量,果然也算是个人物,虽比不上北静王水溶的出类拔萃,却也不凡。
我也起身:“见过两位王爷。”
南王虚扶一下:“郡主和姑娘都不必多礼。”
而水溶竟然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脸一红,然后退到画舫的窗旁,故作看流水的样子。
“郡主今日倒会享受,若非我和北王凑巧也在这湖上,竟失去了听到这天籁音的机会了。”南王看着探春柔和地说道。
探春侧身让北静王和南王坐定后,才在侧坐坐下:“不瞒王爷,我这姐姐明日要回荣国府了,因此我才和她来这里散心,做为给她饯别的。”
水澈点了点头:“郡主若舍不得,竟可多留几天好了。”
探春叹了口气:“王爷好意,探春心领,只是这要林姐姐自己决定才成的。”
水澈未开口,水溶倒看了看我:“姑娘若无事,何不在这南王府多住些日子,也算是多陪陪郡主。”
我没有看他,还是看这外面的流水:“多留一日跟少留一日又有何差别,最后还是要回的。”
水溶愣了愣:“难不成这南王府有人亏了你不成。”
我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笑道:“北王爷怎么这样说的,这南王府再怎么不是,也不会亏了我的。”
“即如此姑娘何以如此急着回?”水溶认真的看着我。
我轻叹一声:“王爷,不是有个词语叫做身不由己吗,生在那样的人家,长在那样的人家,又有什么能随了我的心的,就算明日不回,后日也要回,就算后日不会,我总也有一日要回的,何必让离情弄的更加伤感呢。”
水溶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一叹:“原来姑娘总不曾让自己轻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