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苏曼曼愤恨地看着乔楚。
许久不见,乔楚发现苏曼曼憔悴了很多,总是浓妆艳抹的脸上居然脂粉不施,清瘦的脸显得楚楚可怜——男人最抵抗不了的楚楚可怜。她没有理会苏曼曼,从保温瓶里盛着粥汤:“听说你胃口不好,你可要多吃点——不为自己,也为了孩子。”
苏曼曼得意地笑:“不用你操心,我当然会好好照顾我和大叔的孩子。乔楚阿姨,我们结婚的时候会给你发请帖,你可要在那之前找到男朋友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啊。”
乔楚怎么可能被苏曼曼激怒,她知道现在苏曼曼越嚣张,一会儿跌得越惨。她忧愁地看着祝琰:“度假村就要开幕,现在弄出这样的事情……公关部已经忙得焦头烂额。”
“抱歉,我真不知道……”祝琰尴尬解释。
乔楚眼前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他和苏曼曼纠缠在一起的场景,只觉得心口简直疼到窒息。可是,她还是慢条斯理地说:“眼下,公关部认为最好的方式就是你和苏曼曼结婚,以‘新好男人’的身份重新获得社会的认可。”
乔楚的话让祝琰和苏曼曼都愣住了。苏曼曼简直不敢相信,乔楚会有这么好心,下意识反驳:“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啊,我才不会上当!”
“你不想嫁给祝琰吗?”
眼见乔楚淡漠地好像在谈论别人的事情,祝琰只觉得心口一疼。他当然知道,乔楚的建议是解决麻烦的最好方法,但她怎么可以这样?为什么前一刻还说爱着他,后一刻就把他推到别人身旁?
“乔楚,我谢谢你的建议,可这是我的私事,我想我有权决定要怎么做。”祝琰生硬地说。
乔楚皱眉:“你……”
乔楚话音刚落,突然门铃响了。她从门铃往外看,身体僵硬:“他们来了。”
祝琰不耐烦:“是不是狗仔队,不开门就是了。”
乔楚极力让自己微笑:“不,是你妈。”
……
祝琰没想到,自己所有亲戚都挤满了这间屋子。他们用审判的目光打量着苏曼曼的房间,时不时窃窃私语,让苏曼曼觉得自己好像是光着身体暴露在众人面前,手足无措到了极点。祝琰想和妈妈说话,但祝母直接一耳光抽到了祝琰脸上:“别喊我妈,我没有你这样不争气的儿子!”
“孙媳妇,你是不是有了?祝家要有后了!”
祝琰爷爷的手放在了乔楚的肚子上,满脸欣喜,而乔楚只觉得额头爆出了三根黑线。她看着苏曼曼的方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祝母冷冷地说:“爸,不是乔楚怀孕了,是这小东西。”
“祝琰你个臭小子搞大了别的女人的肚子?”祝琰爷爷难得清醒,拿着拐棍就朝祝琰砸去。
祝琰尴尬地四处躲避,苏曼曼家很快就变得鸡犬不宁。苏曼曼没想到自己怀孕了还会被这样嫌弃,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捂着肚子,悲伤地看着祝琰:“大叔,你到底和不和我结婚!不和我结婚的话,我就把这孩子做了!”
然后,全场安静。大家都等着祝琰的答复,而祝琰铁青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他没有看苏曼曼,只是看着乔楚,只觉得虽然乔楚离他那么近,但他要永远失去她了。
乔楚,乔楚……
仿佛听到了祝琰无声的呼唤一样,乔楚回过头。她的脸上带着泪水,但她偏偏微笑:“祝琰,你自己做决定就好,不要理会我。说到底,我们只是……没有缘分罢了。我不想你以后被那么多人责骂不负责任。”
“大叔!”
苏曼曼担心地一直拽着祝琰的衣袖,好像她松手祝琰就会离开一样。一边是自己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边是陪伴了那么多年的小姑娘,祝琰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对不起。”祝琰终于对乔楚说。
乔楚真的很讨厌听到“对不起”,因为这代表她又要被放弃了。她以为自己会哭,但她偏偏微笑:“没关系。这翡翠是你的传家宝,我不能拿,以后……祝你幸福,祝琰。”
乔楚把祝琰爷爷送给她的翡翠挂件摘了下来,放在了祝琰的手里,祝琰沉默不语。就在气氛尴尬到了极点的时候,祝琰爷爷突然大吼:“这是我孙媳妇的东西,你不许要!”
“爷爷!”
众人拦阻不及,眼睁睁看着祝琰爷爷的拐棍往祝琰脸上招呼,而这一次祝琰没有躲开。他踉跄往后退,不小心撞翻了身旁的柜子,柜子上的东西也都悉数掉在了地上。乔楚第一时间去扶起柜子,然后祝琰妈奇怪地“咦”了一声:“这是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她手中的那个东西。祝琰妈有些尴尬,但还是厉声质问苏曼曼:“这到底是什么?”
“我不知道,这不是我的东西!”苏曼曼惊恐地说。
祝琰妈气极反笑,有些话不经思考就说出了口:“这个不是你的,还是祝琰的?这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她手里拿着的,分明是一根验孕棒。那验孕棒上面,一条红线是那样鲜艳,又是那样孤单。
一向雍容大方的祝琰妈在看到验孕棒的瞬间变身为菜场大妈,逼着苏曼曼去她相熟的医院验孕,得出来的结果果然是他们所预料的。祝琰看着满脸泪水的苏曼曼,想到他为她承受了那么多压力,放弃了那么多,得到的却只是一个谎言,一场笑话,脸色阴沉到可怕。苏曼曼终于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轻声又绝望地说:“祝琰……”
“你好好休息。”祝琰终于说。
“祝琰,你不要走!你忘记你答应过什么了吗?”苏曼曼凄厉地叫着。
祝琰妈冷笑:“祝琰遵守承诺,可你一天到晚在给他添乱!怎么,你不是要了500万同意分手了吗,怎么又搞出这一出,是不是嫌钱少?”
乔楚倒是不知道,苏曼曼居然问祝琰要了那么多钱,一下子愣住了。她看着祝琰面无表情的脸,突然觉得可能很多事情,她都不知道。祝琰沉默许久,终于说:“我为了那个承诺,已经付出地足够多。”
祝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而一头雾水的乔楚急忙追了出去。她的心终于落回了胸腔,因为她知道,苏曼曼这“猪一样的对手”搞出这场闹剧后,祝琰绝对不可能再和她有任何牵扯。现在的祝琰当然是愤怒甚至羞愧的,所以她要做的不是劝解,只是静静的陪伴。她安静地陪着他在医院的长椅上坐着,时间好像也在此刻停滞。她陪伴祝琰一直坐在了夕阳西下,祝琰才终于开口。他的声音沙哑到了极点:“乔楚,我很蠢,对不对?”
乔楚急忙安慰他:“不,你只是很善良,比一般人都要善良。”
祝琰笑了:“你啊,总是这样的烂好心……而我愚蠢到,几乎为了那样的女人失去了你。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只有那么短的光阴,我们为什么要浪费时间?”
“你说什么?”乔楚只觉得心脏砰砰地跳。
“如果,你愿意,你不嫌弃……我们结婚,好吗?”
看着祝琰温柔到了极点的样子,乔楚突然想起上大学时,她总是缠着祝琰一毕业就领证,而祝琰却说他要奋斗,风风光光把乔楚娶回家的场景。现在,祝琰有了他的事业,她有了所向往的爱情,一切真是完美到了极点。那么久的梦,终于就要成真了吗?
“我愿意,我一直愿意。”乔楚抱着祝琰,用最温柔的语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