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的噩梦,突然这样清晰地袭来,顾安宁痛苦地抱住了头,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呼吸。她不住尖叫,谁也无法阻止她的声嘶力竭。顾子朝好像对她说了什么,但她什么也不想听。就在她濒临疯狂的时候,突然觉得脖子剧痛,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凌晨了。
顾安宁很想告诉自己,硕大的LED大屏上出现的那幅画面只是一场梦,那个女人并不是自己,但她根本无法自己骗自己。一模一样的礼服、一模一样的脸蛋、痛苦的表情,还有记忆深处那张丑恶的脸……到底是谁拍下了这张照片,而且在这种场合下公开?到底是谁和她有这样的深仇大恨!
总觉得,一切好像计划好了一样……
顾安宁想着,突然打了一个冷战。这时,她听到门外有脚步声,猛地开了门,却看到了莫菲儿诧异的表情。莫菲儿显然没想到顾安宁居然会开门,忙笑着说:“安宁,我很担心你,所以来看看。”
“是不是你做的?”顾安宁突然问。
“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那个男人是不是你喊来的?”顾安宁声嘶力竭地喊着。
莫菲儿奇怪地看着她:“安宁,你是不是受了刺激,意识有点不太清楚?我去叫子朝哥哥。”
她说着,就往外走,但顾安宁抢先一步关上了门。她步步逼近:“说,到底是不是你做的?那家伙是你找来的,照片也是你拍的,不然那么严密的安保条件下怎么会混入那个人!如果你说谎,我杀了你!”
要是以前,莫菲儿有一万种方法撇清,但她看着丧失了理智的顾安宁,知道自己再撒谎的话可能真的会激怒她,反而镇定了下来。她冷静地说:“你有什么证据吗?”
“今天你抢了我的钢琴曲就是最好的证据。莫菲儿,你是不是一直妒忌我?”
顾安宁的话让莫菲儿平静的外表终于有了裂缝:“妒忌……不,我不妒忌你,我恨你!为什么你是公主,我就是丑小鸭?为什么明明我的钢琴比你好,代表学校表演的人就是你,我甚至不能说自己擅长钢琴?为什么你请了大师以后就超过了我?就因为你投胎比我好,就因为我家比你家穷吗?不过,我也有了无所不能的顾子朝,我和你是一样的!顾安宁,我不要你穿剩下的衣服,不要你用剩下的文具,不要你的施舍!我不比你差!”
顾安宁没想到自己以前看莫菲儿寒酸,对她的善意都成了被记恨的理由,只想狠狠扇她的耳光。可是,莫菲儿接着说:“我喜欢倪珈。”
突如其来的话,让顾安宁不知道说什么好。莫菲儿面无表情地说:“我喜欢了他很多年,可是他的眼睛里只有你。我明白爱情是两情我愿,我也不该为了这个记恨,但你们不该拿我喜欢他的事情开玩笑,还把我的情书念给全班同学听。那时候,我就发誓,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要不是莫菲儿提起,她都几乎想不起来似乎是听谁念过有人写给倪珈的情书。她愤怒地说:“这件事不是被我指使,你为什么要怪在我头上?”
“大家都认为你和倪珈是一对,他们是为了讨好你才这么做的!只要你当时为我说一句,哪怕一句话,他们都不会这样对我!可是,你就是笑着听着,就好像看臭虫那样看着我!我到底作错了什么,要被你这样羞辱!顾安宁,我恨你,我恨你们!”
看着莫菲儿情绪激动的样子,顾安宁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件事并不是她指使,但也不能说和她没有关系,所以莫菲儿的仇恨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莫菲儿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继续痛快地说:“被人羞辱的感觉怎么样,你很难过吧?以后,你是臭虫了,而我才是公主!”
“你好恶毒!你就不怕哥哥知道吗?”
“我已经知道了。”
身后,突然传来了顾子朝的声音,莫菲儿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特别难看。她忍不住后退,险些掉下了楼梯,而顾子朝急忙把她抱在了怀里。莫菲儿惊恐地看着顾子朝,只见他伸出了手。她害怕地闭上眼睛,准备承受疼痛,却没想到那个巴掌落在了顾安宁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