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今儿妙音那死丫头跟着的公子自称元公子,莫非是皇子?”李妙玉兴奋的两眼冒光。
李成继又狠瞪了妙玉一眼,微怒道:“你好歹也是我李成继的女儿,朝廷命官家的小姐,怎的一点朝廷时政都不懂?”
妙玉被爹爹瞪骂,很是委屈:“爹,我这不刚来京都么,又不认识什么人,你也不同女儿,女儿怎会知道这些。”
李成继想来也是,李妙玉养在闺中,又刚刚来京都,对时政不了解也是情有可原,想到这里,他的脸色便缓和了数分,沉声道:“当今皇上乃是刚刚继登大宝的新皇,不过二十几岁,且后位空悬,六宫无妃,那里来的皇子?若是元姓青年,极有可能是某位王爷,或王爷家的世子。”
妙玉闻言兴奋不减,想到那元公子的品貌风度,又有这般家世背景,心中便如猫抓般痒痒。
说到这里,李成继看着妙玉的绯红的俏脸,突然想起一事,笑道:“玉儿,你可知下月初八是什么日子?”
妙玉摇头:“女儿不知。”
李成继抚了抚下巴的小山羊胡子,笑眯眯道:“下月初八便是新帝选秀之日,你可愿入宫为咱们李家挣一份荣耀?”
李妙玉瞪大双眼,不可置于信的看着李成继,道:“爹爹,我也有资格入宫?”
李成继点头:“你当然有资格入宫,你是爹的女儿,爹乃是朝廷命官,你又未论婚嫁,自然要参加选秀的。”
他还有些话没说出口,那便是参加选秀的秀女也分三六九等,官职越高的贵女入宫,自然能得到的荣耀也更多,而官职低的女儿入宫,入了皇帝眼还好说,封个贵人什么的也算不错了,可若入不了皇帝的眼,便只能成为普通的宫女,侍候其他被选中的宫妃,直到二十五岁方可出宫。
而历来皇帝选妃,首要的,便是看秀女的身后站着些什么人,对为自己这个皇帝带来多少利益,对自己毫无用处的秀女,除非颜色极好,能得圣心,否则几乎便是宫女的下场。
李妙玉若论颜色,不及妙音十分之一,但若论妖媚劲,妙音连她的万分之一也是极不上的。
这才是李成继愿意送李妙玉入宫的最大原因,他相信,凭着妙玉的本事,一定不会甘愿成为一介宫女。
有些人在真爱与权力面前,会很难抉择,会觉着痛苦万分,会想为何不能兼得。
然李妙玉似乎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烦恼,她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便决定参加选秀,元公子虽然好,可皇帝更好,权力更大,普天之下皆为皇土,多霸气。
而且,皇帝也不过二十几岁,正年轻,还没有皇后,若自己努力一点,说不定还能坐上那皇后的宝座,到那时,她岂不是母仪天下了?
都说胆大则无畏,李妙玉便这样冒冒失失的进入了选秀大军。
这日朝堂议事,老太傅与老太师因罢免三司仪之事生了口角,皇帝未加制止,任二位老家伙于朝堂之上越争越烈,最终导致老太傅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元卫风赶忙派人去请医官,谁知太医院正在妙音的号召下忙着给各宫宫女太监做健康检查,忙得不可开交,另三位太医还没来太医院上班,唯一能抽出手的便只有妙音。
听闻有人在朝堂上晕倒,妙音立即便领了一位医官赶往金銮殿。
“莫太医到。”崔公公尖锐的嗓音响彻大殿,百官纷纷回头观望,却见一位身穿正一品官服的妙龄少女匆匆步入大殿,少女身姿高挑纤浓合宜,眉目犹如画中仙子,神态更是镇定自若,丝毫未因见到百官或见到皇帝而有半分的惶恐。
白文昊立于百官之尾,起初只是眼观鼻,鼻观心的静静立着,不看那倒地不起的老太傅,也对即将要到来的太医不关心,可当那一缕熟悉的药香味掠过他鼻息之时,他蓦然抬眸,果然瞧见那熟悉至极的身影在他身前匆匆而过。
是妙音,真的是她,她竟然已经成了太医,她何时来的京都?为何不回他的信?为何来了京都也不去找他?他心中满腹的疑问,若非有皇帝在场,他一定会冲上前问个明白。
吃惊的何止是白文昊,白刚儒与妙音也有着一面之缘,当年她虽年幼,可那精致的五官却让他记忆尤新,眼前这少女虽然已经大变了模样,出落的更加美丽无双,可他依然能自她的脸上找到当初的影子。
没想到,她竟然已经是太医院的一品太医,论官阶地位,一品太医虽然比不得内朝一品官员,只相当于正四品京官的地位,可于一个少女而言,这种身份已经是极显赫的。
当然,他真正想到的是,若妙音有一个肯抬举她的家族,配文昊也不是不可以。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妙音从容来到老太傅身前,连朝皇帝行礼都没有,直接便半跪在老太傅身前查看情况。
只见老太傅双目紧闭,身体略有抽搐,脉搏更是无力杂乱,显是血压突然升高造成的暂时性昏迷,瞧这情况,老太傅的高血压应当已经达到十分危重的地步,随时都有可能中风或心梗肾衰,目前并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治疗办法,只能尽量让患者自己控制好血压,少怒勿燥,必免再次发生血压快速升高。
她自药箱中取出银针,为老太傅刺穴平压,这是九阴九阳针法中的一种,非常神奇,对让血压升高的患者快速降压,在最短的时间内达到标准血压水平,但此法不能频繁的用于人体降压,否则会产生极其严重的后遗症。
只能在危机之时用以救命之用。
银针拔下,老太傅便悠然转醒,一双混浊的双目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妙音,:“你是谁?我这是在哪儿?”
妙音伸手扣住他的腕脉,浅浅笑道:“大人,这里是金銮殿,您刚刚晕倒了,记起来了吗?”
老太傅迷惘的眼神渐渐清明,又扭头看了看四周左右,这才回过神来,赶忙起身跪下:“老臣该死,于皇上面前失态了,还请皇上降罪。”
元卫风笑着摆手,道:“太傅快快请起,好了便好,快些回去歇息吧。”
“谢皇上隆恩。”老太傅在妙音的搀扶下起身,并由妙音与那拎药箱的医官一并扶着出了大殿。
刚出大殿,妙音便朝着老太傅道:“太傅大人,您是否每次生气发怒时都感觉胸闷气短,头晕目眩,甚至肢体麻木,心悸呕吐?”
老太傅立马便停下脚步,扭头看着妙音道:“你怎会知道?”
妙音淡笑,语气尽量保持轻缓:“太傅大人,因为您如今得了一种不能生气的病,只要您能长期的保持心情愉快平静,再坚持喝我给您开的药方,您这病便也无碍。”
老太傅面色有疑,眼前这少女虽然穿着太医院的一品官服,可她毕竟是十来岁的小姑娘,自己这病连那些京都名医,甚至前御品御太医都查不出原因来,她说的真可信?
妙音见他生疑也不恼,径直松开搀着他的手,转身自药箱中取出纸笔,于药箱箱盖上快速写下药方递给老太傅,道:“这是我开的药方和饮食起居所需要注意的事项,太傅大人您大可先请信得过的大夫瞧瞧再决定。”
老太傅接过药方,朝着妙音道:“有劳了。”言罢转身便走向前来迎他的小轿。
待老太傅走远,那拎着药箱的年轻医官不解道:“莫太医,这世上真有不能生气的病吗?”
妙音点头:“当然,难道你没见过被气死的人?为什么别人骂你几句,你虽生气,却不会死,可有些人却会因为几句口角而气愤至死?”
那医官不明白,愣愣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