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赶忙摆手,道:“在的在的,一定在的,那鬼域森林周围数里皆无人烟,我也是走错了方向才走到那里的,恰好碰到一群路过的土匪,这才倒了大霉,那里平时几乎无人出没,我猜一定还在。”
胡大夫怒目瞪向那将领,冷声道:“男子汉大丈夫,更是身为堂堂西单国的将领,竟然连鬼域森林都不敢靠近,简直灭我西单之威,瞧瞧人家元国的先锋白将军,不但入了鬼域森林,还活着出了鬼域森林,而你们呢?连靠近都不敢,简直丢人现眼,不如脱下这身军服,回家抱孩子得了。”
数位将领皆被胡大夫毫不留情的训斥羞红了脸,又瞧见胡督军躺在床上痛苦的模样,想到平日胡督军待他们也不薄,自升为督军后,依然与他们同吃同住,得了郑娇将军的赏赐也会分给他们,不由心中有愧,立时高声道:“我们立刻起程,一定将莫大夫的药箱给找回来。”
三位将领鱼贯出帐,在外头点了些士兵,立马便策马而去。
胡大夫紧绷的脸色这才有所缓和,摇头道:“这些家伙,连我侄儿的十分之一都及不上,怎配为将?”
妙音安慰道:“人的心性总是这样的,为自己人赴汤蹈火自是在所不惜,可胡督军于他们而言,只是战友,虽然亲密,却还不至于达到自己人的地步,面对这种选择,打退堂鼓也是在所难免的,人性嘛,总是自私多一点,您也不必太过介怀,这事若发生在咱们身上,也是一样的结果。”
妙音说的直白,将人性阴暗的一面剥露于人前,虽然听起来很冷酷,却正是这个理。
平日看起来无私有爱的表相,并非是人真正的内心世界,唯有在面临生死关头时,所表现出来的自私或纯善,才是这个人真正的内心世界。
胡大夫恍然有悟,叹道:“正是这个理,莫说旁人,就让我自己,也未必就是一个大爱无私之人,我也有自己的私心,就比如为了救侄子,我便逼着别人的孩子去为我侄子冒险,这又何尝不是自私的行为。”
妙音笑道:“你也不必挂怀,鬼域森林四周鲜有人迹,就算有,也是土匪之类的,将士们个个身怀武艺,又身经百战,几个土匪又能奈他们如何?放心吧,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胡大夫点头,又转脸去看躺在床上将嘴唇咬紫,汗不能停的胡原,心疼道:“苦了这孩子,这得多疼啊。”在胡大夫眼里,胡原便是一个实打实的硬汉,无论受多重的伤,从来不喊疼。
妙音朝着胡原问道:“你若疼得实在受不住了,便同我说,我可以为你封住痛觉神经,暂时减缓痛苦,但这种针法一天只能用一次,而且时间不会太长,你只有在实在受不住的时候才能用,暂时的减轻痛苦。”
胡大夫又是一惊,忙问道:“能用针刺法封住痛觉神经?让人减轻痛苦?”
妙音点头:“是的,用针刺法可以做到,当然,如果用麻药的话,也是可以做到,但麻药有一定的副作用,除非做手术,否则我并不建议用麻药。”
胡大夫睁大双眼:“麻药?你是说麻沸散?”
“和麻沸散类似,麻沸散会让人完全昏迷,副作用更大,麻醉时间也不好拿捏把握,我配制的麻药乃是用于局部麻醉,虽然也有一定的副作用,但比麻沸散要好很多,也很安全,病人也能一直保持清醒,更便于手术的进行。”
“那你这麻药能和麻沸散一样令患者觉不出痛苦么?”胡大夫问道。
妙音摇头:“自然不能,也是会有些痛,但是在能忍受的范围之内,凭胡督军这种强大的忍耐力,我想绝对没有问题。”
胡大夫依然不明白手术是什么,但却非常的期待,只希望能尽快看到那所谓的手术是怎样一种医技,是否能如之前的针刺排毒法一样令他震撼?
鬼域森林乃是西单国与元国交界处的一道隔断,按国土划分的话,鬼域森林一半属元国,一半必西单国。
而西单国曾一度越过鬼域森林,进入元国,夺了数座城池,可后来元国的援军到了,又来了一位智勇双全的先锋白将军,不过数月便将西单国击退,令他们退回自己的地盘。
西单驻军并没有离边界太远,自然距离鬼域森林也不会太远。
前往找寻妙音药箱的一队人马很快便回了营,他们顺利的带回了妙音的药箱,和妙音所描术的场景一样,他们只看到一辆没有套马的马车歪倒在地,马车内有一只药箱,药箱的盖是打开的,里面的东西虽说不算乱,但确实被人翻找过,他们暗想定是那些土匪想在这药箱中找值钱的东西,结果什么也没找到,便弃了药箱离开。
妙音暗爽,她怎会告诉他们,其实马车是她自己卸下的,药箱是因为她拿不了,只能暂弃,她打开药箱翻找了些需要用的必备药品,也没心思整理,便无意间留下了一个被强盗打劫的假象。
没想到她无意的举动,竟然派上了用场,为她圆了一个天大的谎。
看了看天色,正值仲夏,距离太阳下山,还有一段时间,现在开始手术应该能在太阳下山之前完成。
“现在马上开始手术,胡大夫,我需要你的帮助,手术单靠我一个人很难完成,现在我便将你需要做的告诉你。”
妙音将手术步骤一一说明,听得胡大夫目瞪口呆,他此时的心情,已经无法用震撼来形容,只到妙音将一把手术刀塞入他的手中,他这才回过神来:“你你你,你刚刚说了什么?我我,我没记住。”
瞧他这模样,妙音开始想念洛家庄的马大夫,马大夫显然对接受新事物的能力要比胡大夫强。
于是妙音只能再次耐着性子再给他讲解一辨,将手术时所需用到的刀具等一一再详细说明,并告诉他什么时候递什么东西,见到她额头出汗时要擦汗,在她下达指令时,要立刻执行,不得有延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