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昊一脸愁苦,紧紧攥着她的手不放:“非去不可吗?”
妙音点头:“嗯,非去不可。”她十分愧疚,文昊等了她两年,为了她吃了不少的苦头,甚至前来这沙场博命,也是因为她,他想为自己挣一份足够份量的功名,他想要保护她,不让她受伤害,他想要凭着这功名和手中的兵力,让元卫风放了她。
他所做的一切,所吃的所有苦头,都是为了她。
“文昊,对不起,我——”
他俯头吻住她的唇,将她的歉意吞入腹中,原本只打算蜻蜓点水般的轻吻,却在触碰到她柔软甘甜的唇瓣时,再也舍不得移开。
轻吻逐渐变成缠绵之吻,二人的呼吸也渐渐急促。
白文昊用尽自己所有的自制力,十分不舍的将她推开:“我接受你的歉意,不过,我不打算放开你,我要和你一起去,从今往后,有你的地方,便有我。”
妙音神色微惊:“可,可你是这三军统帅,怎么能?”
白文昊笑着摇头:“傻丫头,怎么不能?你忘了我是为了什么才上的战场?又为了什么做上这三军统帅的?”
“是为了我。”妙音弱弱道。
“没错,就是为了你,所以,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什么都不要。”白文昊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也明白自己并非一时冲动。
“这样的话,你的父母一定会对你失望的,他们——”
“他们还有文远。”他凝着她的眸,双手握住她的肩:“而你,只有我,我也只要你。”
眼前简陋的营帐仿佛霎时间烟花灿烂,她的心在这一刻被填得满满,头顶似乎升起一轮明日,耀得她浑身暖暖。
“文昊,你真的愿意为了我,放弃所有,从今往后,和我一起浪迹天涯?”她仰着小脑袋,看着那张俊美有若天神下凡的脸,美好的仿佛不是现时。
白文昊郑重的点头:“往后你行医,我便为你背药箱,你采药,我便为你背药篓,你休想甩开我。”
妙音噗嗤笑出声:“瞧你这样,难不成是想让我养着你?”
白文昊理所当然道:“那当然,你堂堂妙医,我是你的手下,自然该你养着我,可不许嫌弃我吃饭比你多。”
二人一阵笑闹,仿佛忘记了帐外那千军万马的存在。
三日后,白文昊将帅印交还给周元帅,并留书一封请他带回京都转交给皇上。
周元帅从军为帅多年,还从来没见过如此任性的主帅,竟弃三军于不顾,与一个男人远走天涯……。这这这,完全颠覆了他的三观啊有木有。
在鬼域森林的东面三十里处,胡大夫驾着马车等候多时,在元帅拔营回京之时,他特向郑元帅告假,只说想回家乡看看老娘,实则与妙音约好在此见面,一并去往古灵山,寻找灵药,共研古方。
见妙音带来一个年轻男子,胡大夫很是疑惑。
“我来介绍一下,他叫白文昊,我的未婚夫。”妙音不打算再瞒着胡大夫,她知道胡大夫其实早就猜出她的身份,只是一直帮她瞒着元帅罢了。
胡大夫先是一愣,随即笑着拍手:“你终于肯承认自己是个女娃啦?”笑容还没敛下,胡大夫又皱着眉道:“白文昊?这名字好像很熟,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
妙音笑道:“您就别猜了,他就是元军统帅,这次逼得郑元帅拔营返京的,便是他。”
胡大夫恍然大悟:“难怪觉着名字耳熟,也多亏了他,否则这战争一起,指不定又要死伤多少人,造孽啊。”
凡是正经医者,自有仁心,皆不愿看见这血流成河的惨况发生。
“胡大夫,妙音在营中得您照顾,文昊心存感激,他日若有用得上我的地方,请您一定不要客气。”白文昊朝着胡大夫拱手,一路走来,妙音给他讲了许多她在郑营中的事,多次提到胡大夫给她打掩护帮她隐瞒身份。
说来也是,妙音不是花木兰,没有一张英气勃勃的脸,没有神勇的力量,她只是一下正常普通通的女孩,女孩和男孩之间的区别,那还是很大的,只要仔细些,就很容易被发现,若没有人帮她,说不定早就穿帮了。
胡大夫总觉着白文昊这名字还在什么地方听到过,就是怎么着也想不起来。
三人上路,朝着位处于西单国南域的古灵山赶去。
此去古灵山路途遥远,由北域边境至南域深处,等同于一个圆的直径线,由起点至终点的距离,也可以说是横穿整个西单国。
而西单国在整片大陆上的地处位置本就是国方,时值仲夏,正是一年中最为炎热的天气,三人一路驾着马车,迎面扑来的风也是热风,热得犹如三条刚从水中爬出来的落水狗,从头到脚皆被汗湿。
“该死的,你们这儿可真热,好想洗个冷水澡。”
胡大夫换下白文昊驾着马车,回头看了一眼边擦汗边抱怨的白文昊,笑道:“这算什么热?最热的地方当属西单南域,现在距离南域还远着呢。”迎着扑面而来的热浪,胡大夫脸上的汗也没停过,背上的衣服早就湿透。
车内的妙音灌下一口凉水,朝着外头的两个男人喊道:“咱们找个地方歇歇脚吧。”她素来爱干净,浑身汗津津的,难受得紧,只想立刻马上洗个澡,换身干爽的衣服。
胡大夫熟门熟路,就顾妙音的要求,改道换路,驶入官道:“前头便是小原镇,咱们今天便在小原镇歇脚。”
马车刚到小原镇城门外,便听见有人惊乎死人了。
马车立时停下,胡大夫匆忙跳下马车,冲向那躺在地上的妇人。
妙音和白文昊也自马车内钻出,远远瞧见一位妇人倒地不起,头上的汗珠不断往外冒,不像正常的出汗情况。
妙音低呼:“不好,这大姐中暑了,得赶紧救治,否则要出大事。”
她急忙跳下马车,让白文昊拎了她的药箱跟上。
白文昊自是不敢耽误,拎了药箱便跳下马车追上去。
“让一让,麻烦让一让。”妙音挤入人群,暗叹喜欢凑热闹真是不分国界与时代。
“胡大夫?怎么样?”妙音刚挤到前头,便瞧见胡大夫正皱着眉头给那妇人在把脉。
胡大夫面色凝重,道:“瞧脉象应当是热症,需要尽快服药。”
这时白文昊也挤了进来,将药箱打开递给妙音。
妙音自药箱内取出一只青花小瓷瓶,自瓷瓶内倒出一颗黑色药丸:“这是清露丸,对治疗暑热有非常好的疗效,快喂她服下。”
胡大夫接过药丸,凑至鼻边闻了闻,只觉一股沁凉之意冲入鼻间,令其精神为之一振,暗赞好药,赶忙掰开妇人的嘴巴将药丸喂入其口中。
妙音拎着药箱起身,让胡大夫与白文昊将妇人移至阴凉处,以免继续在这太阳底下暴晒。
待将妇人移至一处树荫之下,妇人的家人这才匆匆赶来,见妇人脸色渐渐恢复正常,又听了周围人的描述,知道妙音三人是救了他母亲的恩人,立时便对着他们千恩万谢。
妇人慢慢醒转,除了头依然有些晕外,并无其他的不适,喝下妙音特地为她调配的盐水后,她的精神状况更好了些。
妇人的儿子是个王耿直的青年,见母亲已无大碍,对妙音三人更是满怀感激,若非白文昊拉着他,他真就跪在地上给他们磕头了。
西单国不比元国,常年征战,早已将西单国内部掏空,富人更富,穷人更穷。
而妇人他们,则是这个小镇上最底层的人,活得非常艰辛,他们不怕苦不怕累,就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