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李妙音顶着尚未消肿的脸颊出门,却见原本每日都候在李府门外的马车不见了踪影,李妙玉等人也未见人影,心知那马车定是被他们先使唤走了,为得就是不让她出现在白鹿院。
“小姐,他们太过份了,这分明是故意不让你去上学。”李府距白鹿书院相隔虽不算甚远,但用脚走去的话,必然会赶不上课时,而白鹿书院的规距是课时一到便关门落锁,直到下午才会再开门。
若李妙音失去了马车这种交通工具,凭着一双腿,就是跑断了腿也绝无可能在课时之前到达白鹿书院。
李妙音冷哼:“你们不让我出现在书院,我便偏要出现在书院。”以为打了她一耳光,就想凭着这些小手段就此揭过?哼,做梦。
“前边不远便是胭脂铺,你去找掌柜的商借马车,就以夫子的名义。”李妙音吩咐小桃。
小桃原本满面的愁容瞬间散去,还是小姐脑子活,立时便有了主意,这胭脂铺的掌柜是江夫子的一门远亲,他曾带着孩子去仁和堂看过病,她也是有点印象的,凭着这层关系,想要借到马车,想来不难。
小桃欢天喜地的朝胭脂铺跑去,李妙音则不紧不慢的跟在后头,此时尚早,路上行人尚不算多,见妙音这等妙龄少女独身走在街让,不由都多看了两眼,见其五官绝秀,步态端雅,显是大家闺秀的风度,却偏又穿着朴素,且俏脸一侧尚有十分明显的掌掴之印,显得十分楚楚可怜。
更有人在她身后细语议论:这姑娘是谁家的?
‘好像是从李通判府上出来的。’
‘听说李通判府上有一位年方十二三的小姐,乃是李通判元配所生,因母家营商,虽富却无朝中权系,母亲死后,这小姐便如落难一般,不受府中长辈待见,姨娘欺,庶姐妹更是不将她放在眼里,连下人都敢随意甩脸子。’
‘不用说,这姑娘定是那位可怜的嫡小姐了。’
‘真是可怜见的,这样娇花般的小姐,她们也真下得了手,瞧那脸上,似乎还有指痕,若一个不慎,便是毁容的下场。’
‘她这是去学院吧,怎的连个马车也没有?’
‘怎么没有?刚刚我还瞧见李通判府上出来好几个公子小姐,都坐了马车走的,怕是故意不带上她吧。’
‘也是,她脸上这模样,若让她去了学院,肯定会给李通判带来不利的影响,自然是不肯让她去咯,凭她两条脚,估计就算走到了,也要误了课时。’
众人在她身后议论唏嘘,她只当全然没听见,此时小桃已经和胭脂铺老板一齐走出了胭脂铺,老板身后的小厮快速跑向侧弄,不一会便见一位车夫打扮中年男子牵了马车自侧弄转出。
李妙音步上前,朝着胭脂铺老板点头问好。
胭脂铺老板是一位三十出头的青年,上次带着儿子去仁和堂寻医,也是隔了帘子的,并未见过李妙音的真容,此时一见,竟是位妙龄少女,且容姿夺目,气质清雅,一时失态惊声道:“你就是那日仁和堂做诊的女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