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妙音从不做无谓之事,这般装可爱扮萝莉,无非是想让素秋对她少些防备,从素秋口中套出些话来。
比如,齐鸿轩在府中有几个通房丫头。
说话也是一门艺术,她不能这般直接的去问素秋,人家是小少女,脸皮薄,且这般直接问也不合适,她毕竟只是一个未出阁甚至未及笄的小萝莉,有些话是不能随便说出口的。
她要让素秋自己说出来,又不让人觉得是她想知道。
“沐小姐今天也会去么?”她歪着头看素秋,果然在素秋脸上瞧见一抹厌色。
素秋撇了撇嘴,嘲讽道:“她当然会去,这样的场合,怎能少得了她?”见李妙音似乎也打开了话匣子,且丝毫没有架子,不像那沐雪儿——那般,自以为是,娇纵跋扈,哼,也不过是个五品官儿家的小姐,小家子气,没教养。
相比于眼前的李妙音,素秋直觉得那沐雪儿简直是地里的烂泥巴般惹人嫌恶,于是一时没忍住,忿忿道:“那沐雪儿的心思,整个江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瞧她那跋扈嚣张的模样,每每来到府里,便不将自己当外人,还以为自己真是轩月居的女主人,简直可笑,公子怎会看上她那样的人,凭她也配?”
李妙音深知沐雪儿为人,见素秋这般说她,也不意外,只淡淡道:“她常去轩月居玩?”
素秋心头一跳,暗骂自己嘴碎,怎么就说了这么不着调的话,让人听了定要生出误会的,不由赶紧摆手道:“也不是常去,她母亲也就是沐同知的夫人,乃是我们夫人的一位远房表亲,就仗着这层关系,沐夫人也不知打着什么主意,每次去齐府看望夫人都带着沐小姐。”
原来如此,李妙音端了茶盏轻抿了一口,又笑道:“沐雪儿脾气确实有些冲,她为难你们了?”
素秋哼了哼,脸色颇为得意,道:“她倒是想,可却没这能耐,自有公子护着我们。”
李妙音又啜了口茶,没搭话,只听素秋又道:“公子待奴婢们很好,从不大声呵斥奴婢们一句,又怎会让一个外人来欺负我们?”
素秋一说到齐鸿轩便两眼放光,满脸崇拜:“公子也不像别府的公子少爷们,动辄便打身边丫头们的主意,虽然公子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可却从未——”说到这,素秋的脸亦常通红,不肯再说下去,复又咬了咬唇,道:“直到现在,公子房里一个开脸侍候的丫头都没有。”
素秋抬眼去看李妙音,见她神色淡淡,只一心喝茶,似乎并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便又道:“府里早有传言,说公子不近女色乃是身有隐疾,其实素秋心里明白,公子不让女子近身,只因他心中有人。”
小桃抿着嘴笑,见李妙音不搭话,便也将眼珠转至窗外,于帘幔缝隙间看外街景物。
素秋偷偷打量着李妙音,见她依然不疾不徐的品着茶,似乎自己刚刚情真意切的一番言语于她毫无关系,便也犯了嘀咕:这李二姑娘是真不知公子心意,还是刻意假装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