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要来了是吗?
她的心居然扑扑的跳。
让宫人把桌上的点心撤走,换点新鲜的来。让他们弄来一壶好酒,两个杯子。
发已经干了,对镜梳妆。
这么久不见,一定要让他看到最美丽的自己!
一个时辰过去了。
桌上的菜,凉了。
她挥手让他们帮她换一桌上来。
两个时辰过去了。
桌上的菜,又凉了。
三个时辰过去,天黑了。下雨了。他不会来了吧!
她怔怔的望着窗外,今天,他是来不了了。
第二天,他没有来。
桌上的菜,上了又凉,凉了又重新换。他还是没有来。
第三天,他仍然没有来。
她已经不再让换桌上的菜了。桌上,放上了各色的水果。
等到水果全都烂掉的时候,他,还是没有来!
呵!他果然还是不来呵!
他来干什么!他是不是认为,根本就不用解释?还是,根本就无从解释?
身子,越来越弱,脸越来越白。
铜镜里的人,已经瘦得不成人形。居然有了一种楚楚可怜的味道!这是从来也不允许出现在她身上的!
皇哥哥跟皇后,潘妃他们都很担心。大家都来看她。
唯独他!没有只字片语,也从来没来看过她!
这次,是真的断了吧!
如果真的在意,又怎会对她如此不闻不问。如同对一个陌生人!
心,已经痛到麻木了。再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对吗?就这样了,对吗?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前朝降臣,当今圣上之义妹,年方二八,德容兼备,美貌无双。杨继业,虽是降臣,却忠心为主,屡立战功,今特赐柴郡主美容下嫁杨家六子,择日完婚。钦此,谢恩!”读诏书的公公收起圣旨,双手高举,“柴郡主,接旨吧。”
“是!臣女接旨!”双手接过金灿灿的圣旨,她欲哭无泪。
赐婚!居然!居然是这种时候!皇哥哥,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倒是忘了,月老庙的老头,的确有这么说过,天下最贵不可言的人,为她作媒。当时还道玩笑,没想到,却是被他说中了!他怎么想?他会想这是她讨来的赐婚吗?
前些日子自己的颓唐,不正是最好的证明吗?
不!她不要!她不要给他认为是自己去求来的赐婚!
既已出了圣旨,那么,就不可能改了。
那,她怎么办?
她住的地方一下子忙碌了起来。一会儿有人送料子给她挑。为她量身裁衣。一会儿有人送大量的首饰来给她。一会儿有人送来最新绣成的被面枕头来,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一个忙!
说不出的忙!
忙到她都没有时间去想。
只有在夜晚的时候,她才会想,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没有成亲的喜悦。心里的结总也解不开。
她想见他!
哪怕是远远的一眼也好!
她想要知道,娶她,他是不是愿意!
他是不是欢天喜地!
派人送信给杨希,叫他到她这里来一趟。
杨希果然来了。
却一脸的高深。
看了她半天,蹦出一句,“你果然还是做了。”
“我做了什么?”她心下一寒,抬头询问。
他把头低下来,盯着她的眼睛,唇角上勾,“赐婚!”
低头苦笑,“果然是这样认为的吗?”他,可也是这么认为?
“不是你,会是谁?”他取笑。
怔了半晌,她认命的叹气。“他呢?”
“你说谁?我六哥?”他笑眯眯地调侃。
“不说,就算了。”她起身欲送客。两个月来的心酸,委屈一下子涌上心头。
“美容,哦,现在该改口叫你六嫂了。就这么赶我走了?”他笑睇着她。“那你急吼吼的送信来给我干什么!”
“没有。只是两个月不见,有些事情想问问你罢了。”她皱眉不想再谈,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憎恶来。
“是不是想见我六哥?”他正色。“我去叫他来!”起身欲举步,却被她拉住衣袖。
“不用。我不想见他。”她怕他去叫,换来的,是又一次的失望。两个月的等待,两个月的失望,她已经等到怕了!再也不想等下去!
“啊!跟以前又是一样了。”他突然大声笑起来。“以前的美容,也是这么,总是跟在我六哥的身后。永远这么远远的看着他的!”只除了那一次!
“是吗?”她并不惊讶。因为,他是那么优秀,那么漂亮的人哪!“又跟以前一样了吗?”她喃喃的。
“不然呢?不然你以为凭你那点姿色,我六哥会爱上你吗?现在还弄得要……”他突然闭口不言。
“什么?”她恍惚道。
“啊!那个,你就不要多想。专心一致的做你的新娘子好了!”他边往外走边说,“我要回去了,今天可是百忙之中抽出空来。好好的做你的新娘子哦!好不容易讨来的婚书可不要浪费了!”话还没结束,人,已经去得远了。
呵!果然还是这么认为的呵!
女人一辈子,爱一个人爱到这样被人误会,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她做人看来真的很失败。
明明没有做的事情,偏偏就没人会相信不是她做的。
见他!见他!
一定要见他!她心里有个声音在她耳边说。
是啊。与其坐在这里思前想后猜测他的心意,不如直接找他去问清答案来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