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保护你,跟杨家没有关系。是因为你,你是容妹!”他突然脸红起来。
“今日所说之事,就到这里为止。四哥,这事,决不能透露半分!就让他们剩下的日子快快乐乐!我们能做的,也就只有这样了!”她正色道。
“我知道。天命不可违。”他一抹眼泪。“对了,我留敌国干什么去了?”对于自己的命运,总有着好奇。
“娶妻,生子!”她道。
他面色一白。再不响了。
“容妹,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回去。既然如此,我也没有躲的必要了。这就回去,跟娘相认了罢!”他道。二十年的辛苦躲避,都已经白费了!
轻一点头,她鼻子一酸。泪,又落了下来。
杨口依旧换了侠士的衣服。洗净了脸,温文之气尽现。两人出了挥别楼,一路往东而去。
一路之上,只听得大家窃窃私语,交头结耳,对着柴美容指指点点。她倒是不在意。他却已经忍不住了。恨不能一把将人掼死!
到得杨门府,他们方才知道,他们指指点点所为何来!看着眼前熊熊大火,她一时竟忘了反应!
此时众人都围在杨门府外,手里提着水桶,却都已累得不行,个个灰头土脸!显然已经放弃救火了!
“我就知道!我不能回府上的!一来就发生这种事!我还是走好了!”杨口说罢又要离去,却被她一把抓住!
“四哥,在这种时候,你怎能离去!杨门府遭逢大劫,你不跟他们一起重建家园,却要跑路,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还有,你忘了吗?天命不可违!现在的关键是,进去看看火场中是不是还有人!”
应一声,他正想冲入火场,却被人一把扣住脉门!
“木口!还捉不到你!”却是杨希到了!
他们一转头,却见杨门府诸人皆已在列,就连昏迷多时的杨继业,此时也神清气爽的立在他们身后!见到他,却是一楞。
“美容!跟这人在一起,你有何解释?”杨夫人冷然道。
“我就知道!柴美容!你太让人失望!那****劫法场,今日你又跟他一起,如此恶人,你竟如此!”杨琪怒道。
“美容!”杨希唤道。
“杨将军,您现在已然清醒,可把当日之事跟大家说个明白,到底,是不是眼前这个人伤的你!”她扬声道。
众人目光一致朝杨继业望去!他未及开口,杨口却双腿一软,跪了下去。口呼父亲,母亲。杨希怔立一边,一时间手足无措起来,显然,这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众人一凛,皆张大嘴巴,楞了半晌,杨夫人哽咽一声,喝道,“无状小儿,竟敢冒认杨门府的儿子。你既叫我母亲,可说得出,你是哪年哪月走失?身上可有信物!”虽是问他,却已然相信了大半!
众人因为刚从府中怆惶逃出,皆是惊魂未定,却不曾想,又来了个更大的惊喜!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定睛看时,此人可不就是跟杨家一门长得很像么?!
“二十年前正月十五日,于上元灯节之时走失,走失之时,年方五岁,木口身上自幼携一块小玉牌,”他自怀中掏出那碧绿通透的小玉牌,双手捧至她的面前,杨夫人一把抓过,细看之下,玉牌之上正是写着赠小儿延辉字样。她心中一悲,唤一声“四郎!”抱着他的头,已然泣不成声。
“大家都误会他了!当日若不是此子,杨继业一条老命已然断送,今日又岂会站在这里呢?若不是我昏迷不醒,你们又怎会误会他呢?我心下还道,为何此子冒死相救,不曾想,他,竟是四郎!只是苦了我儿,差点成了刀下冤魂!”说罢浊泪长流。险险立不住!杨瑛杨琪赶紧伸手去扶!
“父亲!是孩儿不好,孩儿当日应该早些出现的!却不曾想,一个犹豫,竟让父亲昏迷这么多时光!也未曾保得军事布略图周全,孩儿所受牢狱之苦也是应该!这么多年,未曾承欢膝下,孩儿不孝!请父亲责罚!”他伏倒在地。连叩三个响头。直叩得额面之上渗出血丝来!
“好!孩儿过来!今日,我杨继业就在众乡亲面前责罚于你!”杨继业垂泪道。
杨口以双膝直直行至杨继业面前,垂下头来,“请父亲责罚!”
“要罚他,先罚我!”杨夫人伸手挡在他面前。
“将军!罚不得!”围观众人皆为之求情。
“不!母亲,孩儿该罚!”杨口低着头。
“杨口!你以军人之身,弃甲而去,是为一罪!你以待斩之身,不告而走,是为二罪!你明知老父就在跟前,却不曾前来相认,是为三罪!你无故失踪,累得你娘为你镇日伤心落泪,是为四罪!今日,你受我三十鞭,我就免你之罪。让你重回杨门府。重入杨家军!你,可愿意?”
“孩儿愿意!”他伏下身去!
“好!好!好!”杨继业三声好字下来,伸出一手来,“赛花,借鞭一用!”
杨夫人哽咽一声,将随身软鞭递了过去!却转过头,不愿看他!
杨继业接过软鞭,双掌渐渐收紧。他可以理解妻子,此鞭素来有名,是以火龙筋制成,坚韧无比,被个杨夫人使起来,几十年来,竟是无人能敌!此时,此鞭竟然要用来罚自己的儿子,此子又是失去多年,今日才寻回的,叫她怎能不伤心!
一抖软鞭,他朝跪在地下的杨口抽了下去!
杨口咬着唇。一声不吭。
好样的!不愧是他杨继业的儿子!他心中赞道。又一鞭抽将下去。啪的一声,杨口背后血痕立现!他手不停,一鞭鞭飞快的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