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这一切都是误会好了。我像是一只鸵鸟一样,宁愿把自己缩在安全的地方,也不想去知道什么。
白子谦看到我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对劲,下了床问我怎么了。我怎么可能告诉他,我怀疑翻宿舍的人是他呢。故作淡定地说了句没事,让白子谦好好休息,自己慢慢走了出来。
白子谦的伤口既然好了,自然是用不到我的。回到宿舍里,曲洋洋脸色严肃地迎上来告诉我,她前几天才刚刚做的解毒液没了。
或许我刚开始还记不起解毒液是什么,可是一看到曲洋洋床底下装在瓦罐里的虫尸体,我立刻闭上了嘴没有想要问下去的念头。
看起来那解毒液似乎对曲洋洋来说很重要,她在屋子里面走来走去,时不时翻一翻床底下,就连鞋子里面都翻找过了,就是找不到那一小瓶蓝色的液体。
就在她急的快哭了的时候,我急忙问道:“这解毒液没有了可以再做呀,你别急。”
曲洋洋跺跺脚,红着眼睛道:“说的容易。你知道吗,做这个解毒液最重要的材料出产源会在接下来几年里死去。到时候我们家就会一瓶都做不出来了。”
说完曲洋洋捂着自己的肩膀呜呜低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我来的时候,阿婆就给了一小瓶让我省着用,现在倒好,被人家弄走了。”
别人都说男人见不得女人的眼泪,我是个女人,但是却也对曲洋洋的眼泪毫无抵抗之力。只好对她承诺道,一定好好帮她找出翻宿舍的人来。曲洋洋看起来不怎么相信我的实力,瞥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说好的道谢呢?我都张着手臂等半天了,就等着曲洋洋像电视剧里一样猛地扑进我怀里,大喊着我真棒。
结果现实是,一抬头只有一个和臭鞋子为伍的曲洋洋,正从床底下露出个眼睛瞄着我。
所以说,女人啊最麻烦了。我只好问将离,有没有办法追踪那个翻宿舍人的具体位置。
将离懒懒散散地问我,白子谦在哪。
“医院呀。”我愣了一下,理所当然地说道。
“那翻宿舍的人就在医院。”将离说完之后,我意识到自己被骗了,气急败坏地让他出来解释。
偏偏那头就跟死了一样,半天连句话都没有。我感到十分奇怪,为什么将离就这么肯定是白子谦干的?就算真的是白子谦,那他一个普通人拿到解毒液有什么用,要知道那虽然能够解毒,但是如果不是曲洋洋使用,那就成了剧毒!
想要和曲洋洋商讨一下方案,可是这丫头就跟疯了一样地在找解毒液,根本不把我的话放在眼底。
难道那个东西真的很珍贵?可是之前我接曲洋洋给我喝过好几次,都没有露出心疼呀。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起来,穆老让我赶快去警察局一趟。担忧地看了一眼曲洋洋,我还是咬咬牙走了。
刚到警察局门口,就可以听到里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有女警察的尖叫声,也有些年老的警察冲出来呕吐。我挤开人群,看到穆老带着白手套,站在不远处正神色肃穆地看着地上的东西。
那东西看起来是一个人的尸体,但是却被透明的密封袋给收起来,在光线的反射下我看得不太真切,连忙凑了过去。
“你来了。”穆老淡淡地说了一句后,突然蹲下身子,白手套伸进透明的密封袋中,把尸体拿出来。
顿时尚且能强忍着恶心围观的人纷纷做鸟兽散,而我看到那具尸体后也想要转身逃跑,恨不得背后长了两个小翅膀好飞的更快。
穆老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臂,低沉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却好似魔音穿耳吓得我魂都掉了。
可惜穆老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怜香惜玉,按着我的头让我仔仔细细地看着地上的尸体。
说实话,自从身上长尸斑以来,我什么鬼啊怪啊甚至是尸体没见过,可偏偏就没见过这么瘆人的。
没错不是恐怖,是瘆人,让人光是看一眼就忍不住浑身发毛想要逃跑的那种。
死者睁大着眼睛,瞳孔缩小成一个点。身上密密麻麻的有着像是鳞片一样的东西,但其实更像是有铁丝从皮肤里刺出来。而被剖开的肚子里,竟然全部都是虫子。有蜈蚣蝎子和蜘蛛等认识的,还有些怪模怪样变异了的。
那些虫子虽然死了,却不忘用腐烂的躯体来恶心旁人。
不过片刻,周围竟然一个人都没有了。穆老这才缓缓放开手,指着死者尸体脖子上那淡蓝色的斑道:“眼熟吗?”
我摇头。当初我得的尸斑可是青黑色,可没有淡蓝色这么非主流。
穆老沉思了一下,突然告诉我。有一天我跟着曲洋洋走在学校的时候,他刚好路过,发现我们两个脖子上有着一模一样的淡蓝色纹路。不过很浅,在阳光下看得比较清楚。
那天?我想了想,穆老说的正好是我们从花娘那边逃出来的那天。我和曲洋洋都喝了解毒液。
再忍着恶心看向尸体,那颜色果真越看越眼熟。我意识到或许曲洋洋会知道什么,连忙打电话让她过来协助查案。
曲洋洋匆匆忙忙地翘了课来,结果反应和我一模一样,这一次是我死死拉着她站在尸体旁边,幸灾乐祸地看着了。
穆老退到一边,让曲洋洋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自己拿着纸笔做记录。
按理来说我才是穆老的助理,做记录这些事情应该由我来做。可是奈何穆老不知道是不是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办案,所以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倒显得我无所事事了。
曲洋洋过了一会显然好了很多,终于捂着口鼻仔细看,当她看到尸体脖子上那淡蓝色的纹路时,猛地吸了一口气。
“怎么了?”我急忙问道。
曲洋洋摸着自己的脑袋,对我道:“你还记不记得我解毒液失踪的事情?”
我点头。
“你知不知道,那个解毒液只有在我手里用特殊的方法和剂量服用才是解毒,如果差一分一毫就是毒药!”曲洋洋说着,用颤抖的手指指着那尸体道:“而死状就跟这尸体一模一样。首先虫液会重新幻化成起生前的模样,然后毒液泛滥到脑子上造成兴奋和幻境,让死者得到诡异的安息。”
诡异的安息?我不太明白,至少觉得能够在兴奋和梦中死去应该是好的吧。
然而曲洋洋却告诉我,诡异的安息指的是,本来死者生前是一个十分娴熟良善的人,可是当服用这个药物后脑子里就会疯狂地充满了交配的念头。如果意志力强大的人,会在清醒的时候去找到异性/交配死去。而意志力弱的,则在梦中交配死去。
所以她们曲家的解毒液同时还有个别名,叫幻毒。
我听了忍不住一哆嗦,忍不住离曲洋洋两米远。这小妮子看不出来,原来浑身都是毒。要不是当初是她喂的我喝下解毒液,现在我估计就跟地上的尸体一样了。
曲洋洋盯着那尸体脖子上的淡蓝色花纹看着,似乎忘记了什么叫做恶心和恐惧。
“洋洋,你的解毒液真的只有那一瓶吗?”我问道。
曲洋洋点头,颓然地说道:“没错,而且那还是我失败了好几次后才得到的唯一成果。我敢确定,解毒液的原料全部在我身上了,所以我娘和阿婆根本无法做出来。全市只有这么一瓶,还被偷了。”
“那么偷走解毒液的人是谁,说明凶手就是谁咯?”我继续问道,不过脸却往穆老看去。
穆老摇了摇头,告诉我道:“话不是这么说的。因为偷走解毒液的人也许只是顺手牵羊,很可能他也不知道这东西是干什么的。结果被人高价买走,然后对有仇的人进行投毒。如果我们光是找到偷走解毒液的人,很可能就找不到凶手了。”
穆老说的有道理,不过我却不太相信。因为解毒液对大家来说基本上是闻所未闻,我也是上次曲洋洋给我介绍后才知道的。如果偷的人都不知道它的价值,那买的又凭什么知道?
最重要的是,用解毒液来杀人无疑就是把自己的目的和手下暴露在人前面。我想凶手应该是不希望被人发现的,不然直接用一把西瓜刀岂不是更加方便吗?
我的话让穆老也哑口无言。他重新把透明密封袋给合上,让旁边待命的警察给搬到停尸间。
“不用带去解剖么。”我问道。
穆老摇头:“不用,这不是人为而是灵异现象。想要破案从死者身体里是得不到答案的,而且如果你愿意去碰这个东西你就碰吧,我先走了。”
听着穆老那百年难遇的笑话,我却笑不出来。到底是谁那么歹毒,不但把人给害死了,还想要栽赃给曲洋洋身上。若是曲洋洋没有我这个朋友,而我又没有穆老这个师傅,我估计把整个警察局都掀了都不会有人信我了吧。
灵异事件?其实到了现在我们都还不清楚到底是人还是鬼做的,但是如果是人做的,我们总不可能写个报告,上面实话实说有个人用了蛊害死了一个仇家。那样还不得引起社会动荡,民众不安起来。
因此也只能划分为灵异事件,让知道的人都保密起来,这样才能秘密调查,说不定有其他意料之外的收获。
我和曲洋洋再呆在这里也没有其他事情做了,只好回到了宿舍。曲洋洋不知道是怎么了,从回宿舍开始一直都奇奇怪怪的,嘴里似乎在念叨着什么。可是凑过去一听,曲洋洋立刻抬头瞪我一眼。我只好瑟缩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