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一定会等到治好的那一天的。
什么叫做没得治了,只得听天由命?
什么叫做回家慢慢等死,没有任何的希望?
这么几年过来了,这类的话她听的多了。可是,她的晚儿不是依然活了过来么?
想当初,晚儿初生时便被医生断定活不过一年。然而,在她精心的照料之下,晚儿如今不是已经五岁了么?虽说是身体单薄了些,脸色苍白了些,可是,他依旧还活着,不是么?
她就不信,凭她一身精湛医术,曾在手术台上救活过那么多的人,她就治不好她的晚儿。
听天由命?她还偏就不信这个邪!
“妈咪,别难过,晚儿会一直陪着妈咪的。不哭哦。”
休息了一会,趴在肩头缓过一口气的小家伙懂事的抬起头,把小小的脑袋往冰隐的怀中钻中钻,小猫般的腻个不停,而小手则轻轻刮向冰隐的鼻尖,“妈妈不哭哦,不然会丑丑。晚儿会不要丑丑妈咪的哦……”
呃……这个小家伙……
一时间,冰隐有些哭笑不得了,“好哇,现在就嫌妈咪丑了?”
“谁说妈咪丑的?谁说的?”小家伙一边舒服的趴在冰隐的怀中腻,一边转动着乌溜溜的大眼眨啊眨的,同时,小嘴中吐出的则是一副好生无辜的话,“我妈咪可是天下最漂亮的妈咪了。”
看着懂事的儿子,冰隐的心隐隐作疼,却又不得不强颜欢笑的与他嬉戏。
她又如何不懂,晚儿只是想让她开心些?
所以,她又如何能够令晚儿伤心?
“妈咪陪你回房间休息,好不好?”
“那妈咪也要陪晚儿睡觉觉,好不好?”
“好。”
“那,拉勾勾……”
“拉勾勾!”
一大一小,伸出的小指弯弯,紧紧的勾在一起。
终于,把晚儿哄睡着了。冰隐悄悄起身,把门阂上,再次回到了客厅。
夜色降临,客厅中一片晕黄昏暗。拿起一支烟,火机燃起的火苗将整个客厅瞬间划亮,继尔之后,又是一片晕暗。而冰隐,就坐在这一团暗色中,将整个身子陷在沙发里,任凭夜色将自己吞没。
晚儿,向晚……
那个五岁的男孩,是她的儿子,也是她活着的唯一支撑。
可是,就是这个唯一的支撑,却是甫一出生便被医生判了死刑。
先天性心脏病。
清晨,欢快的鸟鸣声将冰隐吵醒。
而床头滴滴作响的闹钟,将早已时指向早上七点半。
冰隐睁开睡意惺惺的双眸,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眼光在睇到一旁的晚儿小小的脸蛋时,目光中恁添些许的温柔与自豪。这是她的晚儿,她的儿子呢。
“妈咪,抱……”
呃……
将眼光移向小人儿,竟是眼不曾开,头不曾抬,依旧的一副酣睡模样。
原来竟是在睡梦之中呢。
听着晚儿睡梦之中的呢喃,冰隐的心底很是心疼,这几年来,为了生计,为了那随着晚儿的长大而越来越多的医药费用,使得自己在家陪他的时间是越来越少,相对的,母子相处的时间也是少之又少。虽然她不用整天跟班坐医院,但是,只是医院每天安排的手术便够消耗她一天又一天的时间了。
还好,她的晚儿懂事。自两三岁起,每天把他放在家中从不吵,也不闹。请了一个阿姨陪着他,他就乖乖的待在家中等她。即便是她晚上凌晨回家,进门看到的第一个人影也绝对会是小晚儿。
这样的晚儿,让她如何不心疼?
她想,做完这个月,一定要和院方商量下,她要好好在家陪晚儿一段时间。
就当是给晚儿的一个五岁生日礼物吧。
想到晚儿听到自己这个决定时的惊喜,冰隐的眼底眉梢也俱是笑意。然而,下一刻,桌上闹钟再次响起,指针指向八点正。而她也随即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时间不够了。
因为她今天上午十点,还有一个重要的手术要做!
起身,穿衣,熟练的将自己随身用的一切用品拿好,统统塞入一个背包内,给小阿姨打了电话让她过来陪晚儿,然后,进屋,低头在仍在睡梦中的晚儿小脸上印下一个深深的吻,给晚儿重新塞了塞被角,毅然的转身向外走去。而在她转身过后,床上本该是在睡着的小人竟然缓缓睁开了双眸,望着冰隐的背影发起呆来。
那眼神中的凛冽、犀利,哪是一个五岁孩童所该拥有的?
出租车一路畅通无阻的驶向冰隐此行的目的地……
医科大研究附属学院。
医科大聚集了全国所有的顶尖医术人员,各类医学专业人才应有尽有,能令医科大附院收留的医生无不是一身的过硬本领,有些甚至是全世界顶尖的医学界人才。冰隐能够在这里占有一席之地,足可见她的医术之精湛。
因为这在里,没有人情,没有可怜,有的只是过硬的本领。
只要你有本事,在医科大你可以横着走。
绝对没有人敢哼一声!
相反的,那么你想进医科大的门坎?比登天还难!
没有人敢违反这个规则,因为医科大自创院十余年始,从不曾开过先例一次。
即便是有人说情找门路想进这里,那也都被院长铁腕般的——拒绝。然而,若是他欣赏的人,哪怕是再难,他也要想着法子把人给磨进来,冰隐就是在此例之中的一个最佳代表。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