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这是天价。”罂素没有一点欣喜或者难过的表情,透亮而没有任何欲望的眸子对上雷桀那双满是掠夺的双眼,伸手解开了胸前的扣子:“现在吗?”
雷桀的喉咙滚动了一下,眼神也变得异常炽热,他忽地冲上前将她压在了墙壁上……
三次缠绵,让她身心惧累,但是在疲惫席卷她的时候,她并没有选择沉沉睡去,而是起身,穿衣,将自己打扮的大方得体,站在床前看着半躺在床上的男人,等待他的评价。
“为什么起床?”他自认为他这样的索取会让女人累的起不了床,更何况是她这个瘦弱的小女人,并且她还是第一次。
“因为你不喜欢与女人同床。”罂素淡然的回答,关于他的传说,她听过的太多。
一声轻笑,雷桀并未否认,他将被子掀开一角,一处艳红的血迹不期映入了罂素的瞳孔,让她瞬间别开了双眼,但是仅仅只有几秒她便又转回,直视着雷桀探究的目光。
“失去了可以再补。”对于她来说,薄薄的一片膜只是取悦男人的一种把戏罢了,她并不在意,而刚才,她只是有那么一瞬间的难堪而已……
“恩,的确。”雷桀也不再说什么,他将一张一百万的支票扔到床前,起身,穿上衣服,口气有些不悦的道:“签三年的约吧,我想,你这样的女人,我会留恋的久些……”
“不……”罂素淡然的声音果断的拒绝:“三年太长,况且我也许……会厌恶你……”
雷桀的身体一僵,随后机械性的扣好了最后一个扣子,却并位生气的转身将一张纸递给了她,那是一张签定一年暖床约的合同书:“说的也对,我很尊重女人的选择权……”
罂素看也不看就签下了那对她而言并不宝贵的三个字:萧罂素。
相信他,因为他是个大金主,一个从来都不会亏待女人的金主,只要女人好好跟着他,保留自己的本性,不耍任何手段,那么,他会是一个十分大方的恩客。
但是这些年来,他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快,不满意的、腻了的或是已经失去了‘致极’本性的,他都会毫不留情的踢走她们,即使他们再怎么美丽,再怎么妩媚。
雷桀的女人很多,但是他却只追求‘致极’二字,哪怕是‘致极’的瘦、‘致极’的胖甚至是‘致极’的丑,但是要是这个‘致极’瘦的女人长了一斤肉,那个‘致极’旁的女人瘦了一斤,或者‘致极’丑的女人化了妆,都会被他赶走。
女人对他而言,不仅仅是暖床的,他和他们签约只是为了‘收藏’她们的‘致极’。
一个变态的男人,在见到雷桀以前,罂素是这么称呼他的,虽然无数次看到报纸上刊登他的照片,但是她从来都没有看过那张另人难以移开视线的脸,所以,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样子。
直到今天,她终于明白了雷家的血统有多么的纯正,有多么的优良,居然可以创造三代同样优秀、同样俊美的男子。
难以置信,不是吗?只是可惜,没有人会相信这优良的血统还能继续延续下去,因为雷桀是一个一出生便被人称为‘嗜血魔鬼’的恐怖男人。
雷桀是一个不喜欢被人猜中心思的男人,或者这样的男人应该跟他那独一无二的父亲与爷爷一样,在数年之后找到一个可以让自己愿意掏心掏肺的女人来了解他吧。
但是罂素更觉得他的情路不会比他的先祖们顺畅多少,而且,像这样的男人,被他爱上的女人也一定苦不堪言。
大街上,罂素一手拿着与雷桀签定的和约,一手拿着一张一百万的支票,像抹游魂一般在人群中穿梭。也许,这个世界上会拿着钱在大街上乱晃的人也只有她一个了吧。
“有趣的女人……”站在十七楼的落地窗前,雷桀原本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般的微笑,他冷冷的道:“去把所有的垃圾全部收拾掉,一个不留……”
一句充满血腥的言语,但是这句话说在她口中的时候却是那么的温柔,他的脸上笑意不减,反而更浓,这让身边的人感觉他在说一句温馨的话,而不是满是残忍与血腥的命令。
或许是早已习惯,身后的人并未抬头,只是冷淡一句:“是。”随即消失无踪……
这一夜,罂素没有回孤儿院,她只是花了一笔钱租了一间可以让她一个人容身的地方,并且身平第一次买了一束花放在了院长妈妈的墓碑前,算是尽孝心吧,没有她,又怎么会有她。
但是若是时间可以倒流的话,她宁愿死在马路上,也不要生活在这个腐烂的世界上,用自己的身体换取别人的钱。
今天,她算是彻底跟孤儿院断绝了来往,她以前曾经要好的姐妹,或者认识的所有人,在这一天,被她全部抛弃,因为,她一直都是一个凉薄的人……
‘那时只道是平常’,躺在床上的罂素一抬眼便看到了今天她刚买回来的书,拿起,翻了两页之后又扔到了对面的沙发上。嫉妒吧,嫉妒她自己最喜欢的词人竟然是如此的好命。
容若,那个幸运到即使是家破人亡也要等他去世之后才发生的男人,上帝究竟为何如此的偏爱他?让他没有时间去经历人间沧桑,但是却为一些达不到的一点点理想而长吁短叹……
她不会叹息,因为她没有资格,因为她如布衣一般,一辈子要仰人鼻息生活,所以,她没有资格叹息。
清晨,罂素收拾好所有的东西,站在门口瞪着地上的一大捧罂粟花呆了许久,后来在发现楼下似乎有保安声音的时候才匆忙的捡起来进了房间,关上了门,拉上的窗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