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衣服被撕毁,七零八落的布条像失去了生命的娃娃一般静静躺在地上。
刚才,它们还在她身上旋转,飞舞呵……
这里地狱的感觉吗?若不是,又为何……这般的……冷……
猛的一个穿刺,阙爱的身体跟着震了一下,手上的水晶手链断裂,那些晶莹闪亮的珠子噼里啪啦的滚了一地,像是喜欢热闹的小孩一样,在地上喧闹着。
呼……呼……谁的呼吸如此的沉重?
抬起头,阙爱看到压在自己身上的男子,嘴角弯起了一个美丽的弧度,这样凌乱的一个男人……她,算不算赢了?
阙爱的意识也开始慢慢涣散……
墨,我们现在扯平了……因为……你已经被拉进了……地狱中!
生不如死的感觉也就如此吧,阙爱心中的魔鬼在大声狂笑,她用指尖抚着他的背,感受着他曾经的温暖和今日的冰冷,这个男人……她突然有那么一点……心痛!
脚上的那条铰链上的铃铛,在随着节奏发出声响,像极了,魔鬼的嘲笑。
也许,那么女人没能温暖他吧,所以,他回来寻求她的温暖。可是,她也一样……无法温暖他……
一场风暴后,阙爱推开了他,准备起身,可是她的腰上多出了一双大手,接着,他们又陷入了下一场风暴中,直到两个人都无法支撑自己的意识,沉沉睡去。
夜晚,起风了……
大风刮得树枝哗哗做响,就像鬼魅在索要性命一样。
这样的夜晚,她曾经度过多少次,每一次她听到这样的声音的时候,都会抱着枕头去他的房间找他,因为她……不敢一个人睡觉。
那个时候,她什么都不曾害怕,只晓得,有他的宽阔的胸膛就可以帮她阻挡掉所有的风风雨雨,所以,她觉得好幸福,虽然……他经常嘲笑她。
“知道吗?你曾是我梦中的白马王子……”阙爱借着月光的看到了雷墨坚毅的面孔,那面孔如刀削一般,俊美绝伦,“我好嫉妒你呵,这么英俊,这么多金,还有这么着女人喜欢……”
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铃铛随着步伐响起来……铃铃……铃铃……铃铃……
墨,我走了,阙爱要走了……
蹲在地上,拣起一颗透明的水晶珠子,在上面写上了一个字,弯身,再拣一颗……
“墨,我走了……”闪亮的水晶珠上面映着这几个字,它们在床上的男人翻身的时候滚到了他的背后,阻在中间,等待男人发现它们。
十秒钟后,雷墨突然翻身坐起来,这个家……太安静了……
一种不好的念头闪过他的脑海中,他立刻裹着床单冲到地上,但是却踉跄一下摔倒。
满地的水晶珠子哗啦哗啦的滚动,似在嘲笑他的狼狈。
“阙爱……”一声长吼,却无人回应。
喧闹的机场……川流的街道……狂奔的轿车……
美丽的面孔……纯真的微笑……坚定的步伐,还有,高跟鞋哒哒的声音。
晚风,吹起她美丽的纯白的裙摆,一只蝴蝶在她锁骨上翩翩飞舞……我,走了……
“欢迎回来。”一脸邪气的丹尼尔站在机场的进口处看着一身白衣的阙爱,晚风和灯光衬托了她的美丽,也让周围的男人们停住了脚步。
“你就那么就自信我会跟你走?”阙爱一脸淡漠,好似不关自己的事一样。
“你别无选择不是吗?”丹尼尔盯着她的脸,走上去拥住她的身体:“你毕竟是我的未婚妻……”
阙爱一笑,拨开他的手,径自进走了验票处,她是要离开这里,但是却不是跟这个男人。
夜晚,一辆黑色的轿车在大街上狂奔着,像是有什么急事,但是却又没有目的,它只是慌乱的穿插在其它的车辆中,到每一个机场附近寻找着。
这一天,那个曾经英俊冷酷的男人就像是一个疯癫的病人一样,冲进了机场里,只要是觉得熟悉的身影他都会冲上去拥抱,然后大叫着:“对不起,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直到,警察来将他带走,但是他却依旧叫着她的名字,求她留下来。
可是,拥有那个名字的女人却只站在人群里冷冷的看着着一幕,擒着眼泪上了飞机……
夜色很浓,晚风很冷……
雷墨坐在床上一杯一杯的喝着红色液体,直到他的眼前迷糊,周围的所有都化做了白茫茫一片。
他不爱她,他这么说服自己,可是那锥心刺骨的疼痛却又在时刻提醒着他。他爱她,很爱很爱……
满地的酒瓶已经让他没有办法移动脚步,八六年的法国葡萄酒,已经全部见了底。八六年,呵呵,阙爱,你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折磨我吗?
原本以为,在他这桀骜不逊的三十几年中,终于出现了一个可以温暖他的人,可是那个人带来的却近似地狱般的折磨。
三十岁了……他的每一个生日她都不在……
陆乐乐……季阙爱……他的爱的女人……
苍凉的大街上,寒风吹过,马路两边的树叶,被狂风吹起,落在了每一处无人的角落里。
夜晚的霓红不能带走秋的哀伤,也许,这样的季节里,分手的恋人也多了一倍。
爱情,在这个繁华的城市里,究竟算什么?
是酒吧里的美酒?还是歌女怀抱中的博爱?亦或是大街上一对不相识的男女的一次相遇?
今天,入冬了,雷墨意外的在别墅门口的邮箱里发现了一封没有地址也没有邮标的信笺,信封上只简单了写了三个字:雷墨(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