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弥补他,但是不知道究竟该从哪里开始弥补,那就从吃饭开始吧。
“哎呀,小姐,我求您了,如果被老板知道,我会被开除的。”保姆急得都快要哭了,她做雷墨的保姆已经一年了,像这种待遇与其他保姆薪酬高出几倍的工作可不是随便都可以找到的。
“不会的,你放心吧。”阙爱指了指她正在睡觉的小丫头:“帮我照顾思默。”
保姆回头看看躺在客厅沙发上的那个可爱的小婴儿,想了想,还是很高兴的走了出去。也许,这就是女人的天性……
夏季的夜晚格外的清爽,大约七点多的时候雷墨终于从楼上慢慢的走下来,而阙爱已经将做桌的菜准备好了。
雷墨在看到那一桌菜的时候,先上皱了一下眉头,随后看了看阙爱,沉默的走到餐桌前拉了椅子坐了下来。阙爱看到雷墨那模样心里有些紧张,她绞了绞手指到雷墨身边,微笑着说:“今天的菜……是我的主意……跟……跟保姆没有关系……”
雷墨再次动了一下眉头,其实,他刚才只是想说,‘辛苦了,为什么亲自做菜’而已,轻叹一声,拿起筷子挟了一块韭菜炒鸡蛋,眉头又动了一下,味道真的不怎么样。
“不好吃?”阙爱问的小心翼翼,她那双大眼睛期待的看着雷墨,就像是个害怕被批评的孩子一样。
雷墨看着她那双清澈的双眼,心口一紧。
“很好。”他说,敛睫掩饰自己的尴尬,然后又挟了一块肉片大口的吃起来,很快便将桌上的菜大半都吃光。
阙爱有些傻眼,她知道自己做的菜并不好吃,但是他却像是吃到人间美味一样一扫而光,让她的心头有些感动,就连看着他的双眸都迷了一层雾水……什么时候,她变得如此爱哭了?
自那以后,保姆的工作便少了一项,但是却又多了一项。少的那项是做饭,多的那项是哄这个粉雪可爱的小婴儿。
每一天,阙爱都会早早的起床做早餐,中午会将午饭做好送到他的公司里,晚餐会做好放在桌子上等他回来吃,如果他忙到深夜的话,她还会帮他做夜宵。
但是即使是这样,阙爱也能感觉得到雷墨对她是有些闪躲的,每次她送午饭给他的时候,他都会‘凑巧’不在,每次晚餐做好的时候,他总是‘很迟’才回来,然后让保姆去热菜。
每次她做夜宵的时候,他总是不看她,而她做好的时候,他都会吹促她赶快去睡。
每一天都是这样,即使是他想要她的时候,他也会将所有的灯都关熄,无声的缠绵,在黑暗中拥紧她的身体,也在黑暗中激狂的吻她。可是天一亮,他们之间又恢复到了之前的模样。
可是这一切阙爱都不在意,因为那些记忆只有她一个人有,因为曾经的内疚,她只想着补偿他,将他曾经受的委屈全部补偿给他。
但是就算她这么想,心里却依旧难过,难过他的无动于衷,难过他的躲闪,难过他的不闻不问。心,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会疼了,从一开始的隐隐约约,渐渐加重到难以呼吸。
中午,她找常做饭,打包成盒,放在塑料袋里送到‘JLEI’公司,仰起头,看着那最高耸的空间,心里有些难过,他喜欢的依旧是这暗色调,甚至,甚至他办公室里的一切陈设都和以前相差不大。
他的爱好几乎都没有变,甚至连红酒是八六年的法国红葡萄酒,可是,她却不在他的习惯之内了。
是否,她应该解释为,若是没有她小时候陪他的那段日子。她与他,永远都不可能相交?她对现在的他来说,只是一个被遗忘的习惯?
轻轻的走进电梯,按下了八楼的按钮,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感觉自己越想靠近他,他的心就会越来越远,甚至自己总有一天会抓不住,他会离开……
轻笑了一下,走出电梯,她问自己:季阙爱,你不是来弥补曾经伤害他的一切吗?所以他这么对你有什么不对?
是啊,他对这么对她有什么不对呢?现在的她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而已,而他,能这么魁岸接受她为家庭成员已经很不错了,不是吗?
深呼了一口气,缓步走到办公室门口,却见房间的门是半掩着的。一抹蓝色的身影闪过她的瞳孔。
她?阙爱的手突然抖了一下,差点摔了饭盒,她闭上眼睛将后背贴在墙上,心里慌乱的无法控制自己。
“墨,我真的是你的未婚妻,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查一年前的电视直播的资料带,墨,这是你给我的订婚戒指,这跟你以前戴的那枚是一对的呀。”罗蓝将上手中的戒指递到雷墨面前。
雷墨一愣,出神的看着罗蓝手中的那枚钻戒,那的确与他一年前取下的戒指是一对的。突然,他的心有些迷惑了……
这个女人已经缠着他一个星期了,每一天都直嚷嚷她是他的未婚妻,说他们曾经是多么多么的相爱,他查过,他曾经的确有这么一段诽闻,就是跟眼前的这个女人。
但是,那阙爱的存在又该怎么解释呢?那本日记的最后一篇只是说:我感觉我的心已经死了,或许,或许去度假会好一点。可是,我该去哪里呢?该去什么地方才能让我打消想离开这个世界的念头?
接过罗蓝手的戒指,捏在手里,思索了一下,双眼无意中瞥见了手臂上的手表,心口一紧,然后沉声道:“明天再说吧,你现在马上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