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奴不是这个意思，我……”他收回手，乖乖地退到一边。
“算了，算了。我也不是怪你的意思。”她解释道，盯着参天的大树，那天她怎么就一时少女情怀上头，飞上去看什么风景呢，现在好了吧，吓得留下心理阴影。灵力早就凝在脚下，她握紧手，迟迟不敢往上飞。还是有点害怕，她焦急地想，别扭地看了他一眼，“你还是像刚才那样站在下面吧。如果我真掉下来了，你一定要接着我呀。”
“是，陛下。”他迈着正步，站到她面前，笔直地伸出手，“奴一定不会让陛下受伤的。”
“好。”小小点头，信心十足地作好起飞的准备，过了半晌，她的脚还是牢牢地粘在地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摔死了，留下他们孤孤单单半生，岂不是太对不起他们。她顶多是喝个汤药，睡不好，这种苦和他们悲伤半生相比算得了什么。可是……不甘心，她怎么能让一棵树吓到，以前的她可没这么胆小，那时为了无歌她都敢冲进火海，现在怎么连飞行都不敢。转头她打量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道亮光，“不如你跟我一起飞吧，有个人陪着我，我就一定不会失败。”
“嗯……”他无意识地点头，脑中已经有点转不过来，她竟然说要他陪她……
“抓紧了，千万别乱动。”她搂着他的腰，飞到空中。有个人陪着真的很不一样，她一点也不害怕，也不会出错，她才不要因为自己的懦弱而害了身边的人。“从这里看整个皇宫，是不是很美？”她微笑地问，转头才发现他已经哭得浠沥哗啦。
“你怎么了，害怕吗？”她连忙落到地面上，无措地看着他，她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胆小。
“不是害怕……”他抽泣着说：“因为太开心了，可以和陛下在一起，成为陛下的支柱，和陛下同生共死……我的一生已经没有遗憾了。”
哪有这么严重，小小暗想，心里有些小感动。
“你果然在这里。”身后无歌冷冷的声音传过来。他远远看到有人在空中，就知道是她，但是……他盯着泪流满面的男子，一起到两人搂在一起飞，心里就不是滋味。“我们在那里担心的要死，你倒好，竟敢和别的男人在鬼混！”
“我没有，这怎么可能，我前后才见了他三次。”小小连忙撇清，“无歌，你还不相信我的为人吗，我怎么可能随便喜欢上别人。”
是呀，她怎么会随便喜欢上别人，还喜欢上这么普通的他呢。他低下头，用力握着手心，抬起头，一脸平静地看向无歌，“陛下说的是真的，奴只是偶尔在这里碰到陛下，和陛下之间绝对是清白了。”
“真的吗？”无歌盯着他问，虽然他眼中一片平静，他却读到了深深的难过，这种感觉，当年他也体会过。
“是。”他重重点头。
好像让他伤心了，小小想，看向他的目光多了一抹复杂。
“既然如此，奴告退了。”他恭敬地说。心疼得快要死掉了，虽然以前就知道不可能和她在一起，但是这次，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两人的距离，不是因为身份，而是她不喜欢。
“你想成为她的妃子吗？”无歌带着几分不情愿问。
他停了一下，用力摇头，“我不愿意。我只要一直像现在这样就好了，只要偶尔见到陛下，为陛下做点什么就好了。”心里的那一点期待，就一直埋在心里吧，他宁可像现在这样呆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和她呼吸同样的空气，只要这样，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他真是个傻瓜，看到他出走视线，小小没来由地觉得心疼，明明难过的要死，为什么还要装出什么事也没有样子。
“如果不放心，你就去看他吧……”无歌板着脸沉声说，“只有这一次，记住了没。”
“啊？”她迟疑地看向他。
“还不快去！”他大声吼道。
“是……”小小飞奔而出，既然不管怎么做都好像是错了，怎么就照着她的心意来吧，她一向都是这么自私的。
好难过，他想，心里好难过。可是哭不出来，一片死寂的眼中，没有半点波澜。沉浸在心事的他，重重地撞到旁边的假山，无力地跌坐在地上。他还是哭不出来，好像连哭的力气也没有。
“喂，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啊？”他好像听到了她的声音，怎么可能呢，她在陪着不知哪一位皇后呀，但是不自由主地，他还是向那个虚幻的声音答道，“我有点累。”
“累也不能坐在这里呀。”
“是，奴以后不会了。”他抬起头，好像看到真实的她，笑着，眼中又带着关心的他。
“还不起来。”小小无奈地把他拉起来，看他还迷迷糊糊的样子，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你到底在想什么呀？”
“我什么也没有想……”他无辜地眨眨眼，看到她确实站在眼前，心里一阵狂喜，眼泪忽然像决了堤一般流了下来。
“你怎么总哭呀……”小小伸手擦着他越来越大颗的泪，“还是在相反的地方，该哭的时候，怎么没有看到你流泪呢？”
“我不是哭……”他哽咽着，想到她替他擦眼泪，心里的激动就停不下来，“是……是砂子掉进眼里了。”
“宫里砂子还真多呢……”小小加了一句，他怎么也不换一个别的理由。
“是很多。”他傻笑着，眼泪汹涌而出。
“唉……”小小长长叹了一口气，安慰性地拍拍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