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听了,双颊羞得绯红,跑了出去。雍正见了,只笑着摇摇头。
一时用了早饭,太监邢年进来回道:“万岁爷,年大将军在外请旨去探视贵妃娘娘。”
雍正一挥手道:“叫他自去吧,朕这里还有事呢,给他说不必拘礼尽管留下来跟贵妃一起用午膳吧。”
邢年出去,雍正因有公事,便叫黛玉自去找熹贵妃说话,或者到御花园里散散心,李卫来了,自去叫他找黛玉。黛玉听了,便说去御花园里逛逛。
一时逛到了御花园的一处水榭上,黛玉拈了一支带刺的玫瑰靠在水榭的长椅上一瓣一瓣的撕了花瓣引逗水中的游鱼。那边年羹尧搀着病怏怏的年贵妃从一边的甬路上慢慢的走来。远远的瞧见黛玉一身淡蓝轻纱的旗装斜靠在水榭上,宛如凌波仙子一般,便看得呆了,年贵妃见了哥哥这一副痴迷的样子,冷笑道:“哥哥如今也是奔四十的人了,驰骋疆场,什么世面没见过?怎么见了一个小女孩就这幅样子?”
年羹尧听了妹妹的话不以为然,说道:“这你就不懂了,所谓英雄美人,不过如此罢了,当初项羽何等英武神勇,不也过不了虞姬那一关吗?”
年贵妃听了笑道:“既然如此,不如向皇上请个旨意,把这个公主指给哥哥好了。”
年羹尧笑道:“这事你就别掺和了,我看皇上对这个公主视如掌上明珠,定是不会把她许给我的。”
年贵妃笑道:“如今纵观朝野,论起赫赫战功,哪个能与哥哥相比?如今哥哥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吗?”
年羹尧听了长叹一声道:“也正因如此,皇上才开始对我心存疑虑,准备削我的兵权了,妹妹若不抓紧一点,争取坐上皇后的宝座,咱们年家的好日子怕也到头了。”
年贵妃听了,也收了笑容,看看周围小声说道:“哥哥不知,自从皇后去了之后,皇上便没到后宫来过,更没传过那个妃子贵人侍寝过,妹妹就是当了皇后,也不过是一个纸老虎罢了。”
年羹尧看看前面水榭已近,黛玉尚未发觉二人,便止了年贵妃的话,二人走到了水榭边上,年羹尧正要说话,只听身后有人道:“年大将军,真的是你吗?”
年羹尧心中纳罕,是谁这样放肆,于是回头,看见李卫同着一个白衣丫头站在身后七步之外,自己竟然没有察觉,因年羹尧跟李卫都是雍正旧时的家人,二人自是十分熟悉的,便笑道:“原来是你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李卫笑道:“昨儿刚回来的,不巧错过了沙场演兵的好戏。”说着上前给年贵妃请了安。这边李卫跟年羹尧说话,雪雁则快步到了黛玉身边,黛玉见雪雁回来,便笑道:“好快的腿。”
雪雁低声说:“姑娘怎么这样不小心,一个人在这里坐着,万一有人要害姑娘,可如何是好?”
黛玉笑道:“哪有那么多的坏人?况且这是御花园,恐怕没有人会这么大的胆子在这里闹事吧?”
一时见李卫同着年羹尧和贵妃一同踩着竹桥往水榭里走来,便站起身向前走了两步,等三人进了水榭,黛玉细看年贵妃时,只见当日的花容月貌多了几分憔悴的病容,精神也不如原来好了,便上前福了一福说:“见过贵妃娘娘。”
年贵妃自是知道黛玉的,所以并不敢多计较,只淡淡的笑道:“不想公主在这里,真是好巧。”
年羹尧跟李卫也上来给黛玉行礼,黛玉叫二人平身,抬手示意大家随便坐,于是四人便在水榭中间的石凳上坐了,雪雁便站在黛玉身后。
李卫见众人无话,便先冲着黛玉一拱手说:“公主恕罪,奴才原该早日给公主请安的,只是闻公主博古通今,怕公主嫌弃奴才粗鄙,所以不敢前去打扰,万岁爷每次见了奴才的折子,都会骂奴才不好好读书,欠调教。以后还请公主在万岁爷面前替奴才说说好话,奴才这脑子,一见书就迷糊,不看书还清醒些。”
黛玉听了笑道:“都说你是鬼不缠,今儿算是见识了。”
李卫便道:“奴才在皇上手下办差,凭的就是那点花花点子,哪里比得上年大将军。……”李卫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突然止住了嘴。
雪雁知道李卫在黛玉面前不敢说粗话,于是来了个急刹车,于是在黛玉后面抿嘴而笑,李卫见了,使劲瞪她。
黛玉假装瞧不见的样子,只淡淡的笑笑。
年羹尧便在一边说:“你小子最好别说了,我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回头看我不敲你。”说着也不等李卫回话,便从怀里拿出了一把一尺半长的小匕首来,雪雁见了,十分紧张,向前一步,欲护住黛玉。年羹尧笑道:“雪雁姑娘别紧张,我就是有是个脑袋,也不敢在公主和贵妃娘娘面前放肆,这是我在青海得到的一把藏饰弯刀,我一介武夫,并没有什么好东西送给公主,这把小刀子还算入的眼,今儿权当是给公主的礼物了。”
按说,朝中大臣送给公主一个小玩意,也算不了什么,只是今日年羹尧说起话来全无尊卑之言,像是普通人家大见小的见面礼,黛玉本来是不在乎这些的,只是不喜欢年羹尧才淡淡的,李卫听了却不依了,一把拿过年羹尧手里的小刀说:“年大将军,这个小刀子外边镶金嵌玉的,倒是华丽的紧,只是算作你给公主的敬礼是不是也太寒碜点了,谁不知道你大将军如今是天子宠臣,固伦公主面前也这么小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