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听了这话,长出了一口气,说道:“本来今天是和诸臣工共商新政大计的,却让这些个夜猫子给搅了。但话又说回来,挤掉了这个脓包,也未尝不是一件大好事。既然怡亲王病体复安,朕心里才稍感欣慰。怡亲王乃是古今罕见的忠良之臣,也是国家的栋梁。他若是被今日之事激出朕所不忍说出的事,朕必定要以‘阿其那’和‘塞思黑’与他抵命!”说完,他一摆手,便拂袖走出了乾清宫。
钟萃宫里的午膳自然也吃的不是那么安静,怡亲王在东里间病卧,雍正在床前守候,黛玉奉了雍正的命令招待几位王爷用膳,自是草草了事。睿亲王四人见皇上这样,当然不敢久留,只劝慰了几句,便告辞回驿馆去了,这里黛玉服侍着怡亲王进了药,看怡亲王睡着了,又劝着雍正进了一点银丝挂面,叫紫鹃弄了点精致咸菜。雍正略用了几口,便不肯再用了。黛玉便搀着雍正到了外间,又扶着他在熏笼上坐了,劝道:“皇阿玛,今儿这事,本就在皇阿玛的心里盛着,皇阿玛对那几位爷的所作所为早就清清楚楚,这次朝会,不过是抖搂出来罢了,如何还气的这样?依着黛儿的话,您瞧瞧十三叔这模样,只怕以后还要清闲着才好,皇阿玛一味儿的生气,把自己的身子弄病了,那些大事要谁来拿主意呢?”
雍正听了,长叹一声说:“黛儿,你十三叔的病都是这些年跟着朕办事给累的,朕每日尚能略偷片刻闲,你十三叔是兢兢业业啊,如今他这个样子,朕怎么能不伤心呢。”
黛玉接着道:“皇阿玛也是一样的劳累,依着黛儿的意思,不如多网络一些人才在身边,向方先生这样的人,还有很多在市井之中,皇上不如出去走走,多结识几个这样的人,或许能替皇阿玛解解忧愁。”
雍正点点头说:“朕也是这样想的,才叫弘历跟着李卫去了江南。朕这身子也是三天好两天不好的了,一些事情,是该交给你们这些儿女们去操心了。”
黛玉听了,便笑道:“皇阿玛也真是的,今儿突然给黛儿派了这么一个差事,也不提前说一声,弄得黛儿一时不知该怎样才好。”
雍正听了淡然一笑说:“朕也不想把这样一个棘手的事情交给你,不过看来朕的这一步棋似乎走的不错啊,那四个人现在好像气焰小了很多,尤其是睿亲王,似乎很赏识黛儿呢。”
二人正在这里说话,只见林啸雪进来,对着二人行了个礼说道:“奴婢有事回万岁爷跟公主。”
雍正便道:“说吧。”
林啸雪说:“刚才收到外边的消息,说八爷现在正在府上烧东西,把几个大瓷缸都烧炸了。”
雍正听了,冷冷的说:“这是烧他那些书信呢,他在朝中多年,手下的党羽自是多不胜数,此时不过是为了保全他们罢了。”
黛玉听了道:“皇阿玛不必生气,这也未尝不是好事。”
雍正听了,问道:“何以见得?”
黛玉回道:“那些纠集在八爷身边的人,无非也是为了高官厚禄罢了,如今八爷已倒,他们定是胆战心惊,皇阿玛何必在大开杀戒呢?如今不如叫他烧了,所有的罪过只他一人承担罢了,那些附属在他身边的党羽,自然也是树倒猢狲散,各自为了保命,纷纷转向皇上罢了。”
雍正爷听了,沉思良久,深刻的体会到了当年康熙爷说的:当皇帝也不能任意妄为之话来,叹了口气说:“要想不兴大狱,也只有如此了。如此朕索性再给他们两天的时间,后天叫人去三人府上查抄罢了。”
黛玉听了,忙说:“皇阿玛圣明,乃百姓之福。”
雍正无奈的摇摇头说:“你不知道,今儿这事还有一处疑点呢,朕的亲儿子,弘时,也在朕的跟前耍花招儿呢,今天当着百官的面儿,朕不过是装了一个糊涂罢了。”
黛玉听了关于弘时的事情,心里清楚的很,她知道弘时虽然被那也利用了,但也不全是利用,当时弘时是抱着自己的私心跟八爷他们搅和在一起的,今天事情败了,只是不知道这位三爷又会耍什么心眼儿罢了。
风雨过去,黛玉的危险也就过去了,此时她是名正言顺的参政公主,身上负担着旗务大事,原本放在八爷允祀身上的担子一下子落到了黛玉的身上,这几日黛玉真是有些忙了。于是瞅了个空闲,回了雍正,仍旧搬回大观园来住着。
黛玉理了旗政,自是比往日不同,大观园的正楼如今已经收拾了,地下也烧了地龙,黛玉每日辰正二刻便过来,面见那些回事的大小官员。大观园此后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转眼冬去春来,天气逐渐的变暖。二月十二日是黛玉的生日,恰逢今年又是她及笄之年,所以雍正爷便破例下令,举国同庆。一时间,全国上下,贺寿的折子不断的涌进朝中,更有下边的官员,寻得了什么奇异的物件送了来当作贺礼。黛玉便叫王嬷嬷带着翠儿每日料理,凡有贵重的东西,一律送到宫里,叫雍正过目。
二月十二日这天,黛玉按照满清的规矩,一大早便穿戴了朝服,进宫给雍正磕了头,又到熹贵妃宫里请了安,便去怡亲王府上给怡亲王请安去。此时宝亲王弘历仍在南边没有回来。黛玉便在怡亲王府上陪着十三爷说话,恰巧皇上早朝后也来看望十三爷,十三爷福晋便准备了家宴,招待雍正爷跟黛玉。
黛玉至下午方回到大观园来,进得园门,翠儿便迎上来说贾府的一众男女老幼都在嘉荫堂等候给公主拜寿呢,公主见是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