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一惊,说道:“娘娘,生气归生气,难不成娘娘此后便不想回宫了不成?”
黛玉便落下泪来,哭道:“是,我永远不想回那里去了,只是惦记着我的麟儿,你若是舍不得紫英,我自叫人送你回去。”
紫鹃也哭道:“娘娘哪里话?紫鹃自小服侍娘娘,一天也没有离开过,如今自然是娘娘去哪里,奴才去哪里。”
黛玉一把抓住紫鹃的手说:“既是这样,咱们先去庄子上接了麟儿,然后悄悄的回姑苏去吧。”
紫鹃使劲的点点头说:“不管娘娘去哪里,奴才都跟娘娘在一起。”
黛玉点点头说:“先去黛泽别墅,悄悄的换了车,然后出城去。”
紫鹃便吩咐下人去黛泽府。
原荣国府,被林青玉买下来后,改成了黛泽府,成了黛玉的公主府。此时黛玉住在宫里,青玉住在林府,黛泽府自然是闲着的,里面不过是黛玉原来用过的下人们在那里看守打扫,以备黛玉高兴时出来住几日,这也原是有的,有时乾隆也来这里陪黛玉住两日。众人都知道乾隆宠爱黛玉已经出了平常妃子的格儿。
黛玉进了府,下车后扶着紫鹃进了内室,早有丫头上来换了衣裳,黛玉倚在贵妃塌上,小丫头上来拿着美人锤给黛玉捶腿,紫鹃便下去悄悄的安排。
傍晚十分,一辆马车悄悄的从黛泽府的侧门出去,一路往城西而来。
到了庄子上的时候,已经入了更,赶车的是木丛霖,早发了讯号进去,下人们悄悄的出来迎接。此时雍正爷已经用过晚饭,正看着小麟儿练字呢,麟儿的钟王小楷已经初练成,颇有雍正爷的王者之风。
黛玉进了庄子,悄悄的走到自己原来住的小竹舍,见厢房里亮着灯,窗子上映着一老一小两个身影。
“娘娘,小阿哥还没睡呢。”紫鹃轻轻的说。
黛玉点点头,说道:“你去敲门吧。”
紫鹃便上前轻轻叩门。
“进啦吧。”雍正的声音依然是那样中气十足。
紫鹃推开门,搀着黛玉轻轻的进去,灯光下,麟儿仍旧低着头,认真的写着字。
雍正抬起头来,看见昏昏的灯光里,黛玉一身湖绿色的宫绸夏衫,白绫百褶裙犹如凌波仙子般忘尘脱俗,雍正揉了揉眼睛,奇道:“黛儿,这个时候,你怎么来了?”
黛玉便上前去,给雍正行礼,说道:“黛儿给阿玛请安。”
麟儿抬头见是母亲了来,便高兴地放下笔,跑上前去,先给黛玉行了礼,后又扑到黛玉的怀里,叫嚷着:“额娘,你怎么这么久不来看麟儿?可是把麟儿忘了?”
稚嫩的童声把黛玉一心的委屈驱散了八九成,黛玉绽开了笑颜,双手抱着麟儿,吃力的放到一边的椅子上,笑道:“额娘哪里会忘了麟儿?额娘这不是来了吗?”
麟儿站在椅子上,伸出双手搂着黛玉的脖子,撒娇道:“额娘,我把千字文都背下来了,玛父说,等额娘来了,叫我背给额娘听。”
“麟儿乖,来,跟紫姨去玩儿吧,玛父跟额娘有话说。”雍正毕竟是经历了风雨的老人,见黛玉独自深夜前来,紫鹃又一脸的不高兴,便猜到了八九分,于是支开了麟儿。
麟儿看了一眼雍正爷,又对黛玉说:“额娘,你先跟玛父说正事吧,麟儿等着你来一起睡。”
黛玉笑笑说:“好孩子,去吧,额娘一会儿就来。”
于是紫鹃上来,抱着麟儿去了东厢房。
雍正则瞧着黛玉的脸问道:“黛儿,是不是弘历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黛玉凄然一笑,摇摇头说:“没有,不是皇上的错。”
雍正叹了口气说:“你听听,你从来不称他皇上,今儿却这样称呼,可见你们还是闹了别扭。”
黛玉道:“阿玛,四哥先是大清国的皇上,其次才是黛儿的丈夫,他君临天下,指点江山,富有四海。黛儿只是一个小女子,期待的也只是一个小家庭而已。”
雍正听了,笑道:“阿玛知道了,定是有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叫黛儿生气了。弘历君临天下,英琦却母仪天下,他右手指点江山,左手却美人在怀,我们的黛儿既没有皇后的名分,又不能是他的唯一,所以便想离开了。对不对?”
黛玉听了这话,便又流下了委屈的泪水。
“黛儿别哭,其实这些事情阿玛都想到过了。弘历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人嘛,总有一点这样那样的毛病,不过这孩子也是难得了,朕自有办法平了你心中的委屈。你且在这里住几日,看看他怎样。等他找到了这里,阿玛替你教训他。”
黛玉一听,忙道:“阿玛不必责怪他,这段时间朝中有很多事情,已经够他烦的了。若阿玛再指责,可就……”
“瞧瞧,刚多大会儿啊,你就心疼他了,阿玛都不心疼,你心疼啥啊?去睡吧,今晚上叫麟儿跟你吧,阿玛可要享享清闲啦!”
女人就是这样,一提到孩子,便会把所有的委屈暂且放到一边去,于是黛玉便给雍正爷行了晚安礼,便去了正房歇息。雍正爷自是到后面的书院里歇着。
这日乾隆处理完了政务,随心便去了钟翠宫,宫里留守的宫女说娘娘今日去给皇后娘娘的额娘去祝寿了,还没回来。乾隆便去了坤宁宫,英琦迎进去又说黛玉叫人来回,说有点事情,今儿晚上住在黛泽别墅了。
乾隆听了,便闷闷不乐,同着皇后用了晚膳,便借口仍有政事,便出了坤宁宫,带着冯紫英两个侍卫悄悄的出了宫,到了黛泽府上,寻进去,府里的管家又说娘娘有事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