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珠赶忙跪下。
贾珍走到跟前看了看说了声:“原来是你,下去吧。”
瑞珠便战战兢兢的走了。
可卿在帐里娇声问道:“是谁?”
“瑞珠丫头。”贾珍满不在乎的说。似乎料定瑞珠是不敢乱说的,就是说了,这府里惟我独尊,谁又能怎么样了。再说,可卿已经走到了尽头,不会活到明天了,正好栽赃到她身上。主意一定,便穿好衣服往茶房走去。
茶房里,瑞珠因弄洒了可卿的药,便又重新煎了,在炉子跟前坐着发呆。
“今天的事情你尽管往外说,看看能有什么好处。”贾珍淡淡的说。
瑞珠便赶忙跪了说:“老爷慈悲,瑞珠死也不敢说一个字,只求老爷超生。”
贾珍哼了一声,自从怀里拿出鹤顶红往药吊子里洒了一点,便出去了,没看趴在地上的瑞珠一眼。
四更时分,荣国府里的二门上传事云板连叩四下,将凤姐惊醒。人回:“东府蓉大奶奶没了。”凤姐闻听,吓了一身冷汗,出了一回神,只得忙忙的穿衣,往王夫人处来。
一时间合家皆知,无不纳罕,都有些疑心。那长一辈的想他素日孝顺,平一辈的想他素日和睦亲密,下一辈的想他素日慈爱,以及家中仆从老小想他素日怜贫惜贱,慈老爱幼之恩,莫不悲嚎痛哭者。
不料贾珍想栽赃的可卿的贴身丫鬟瑞珠却不翼而飞,找遍了贾府,也找不见个人影,只得对外说这丫头性烈,见可卿去了,一心想服侍她而去,便一头碰死了,因怜她一片忠心,也装裹了,以小姐之名葬在可卿陵侧,如今只停在可卿灵后面,只等到时候一起下葬。又因想着可卿素日的柔情,便哭的泪人一般,和贾代儒等说道:“合家大小,远近亲友,谁不知我这媳妇比儿子还强十倍。如今伸腿去了,可见这长房内绝灭无人了。”说着又哭起来。
众人忙劝:“人已辞世,哭也无益,且商议如何料理要紧。”贾珍拍手道:“如何料理,不过尽我所有罢了!”
一面吩咐去请钦天监阴阳司来择日,择准停灵七七四十九日,三日后开丧送讣闻。贾珍因见父亲不管,亦发恣意奢华。把宁国府折腾了个底朝天,暂且不说,只说可卿死的当晚,康熙派去的暗卫在关键时候打晕了瑞珠,把她带到康熙面前。
说小蓉大奶奶喝了药,七窍流血而死,并不像是病死,而是被下了毒,康熙本欲使可卿自尽,没想到却被贾珍毒杀,心里这笔账又记上了一笔,只叫人把瑞珠远远的打发到一个皇庄上做个普通的百姓,从此不在京城露面。
却说那日黛玉收到父亲的书信,不免又添伤悲之绪,便给雍亲王及福晋那拉氏写了辞行信叫雪雁送去,胤禛不敢隐瞒赶忙进宫回明了康熙,弘历便心急如焚,不知道妹妹又哭成什么样了,便求了康熙,带了侍卫宫女去贾府送别,康熙又赏了一些贵重的药材和银两叫给黛玉带上。黛玉含泪拜别,仍从水路南下,一路上星夜兼程,十分辛苦,幸得几个丫头和王嬷嬷照应的细心,又有暗卫随行保护,倒也平平安安的到了扬州城。
如海房里,黛玉见父亲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心如刀绞,叫了声:“父亲!”便拉了父亲的手坐在床前的凳子上。
如海睁开眼睛,看着长高了的女儿,因为赶路很急,又加上本来身体虚弱,黛玉的脸色也很苍白。便开口说:“黛儿,为父身体尚能坚持,你何苦赶得这么急,身子怎么受得了呢。”
黛玉听父亲的声音虚弱无力更加泪如雨下。
还没说几句话,就听到一个爽朗的声音在外边传来:“如海兄!”
黛玉忙起身相迎,却是十三爷胤祥带了太医进来。
“老臣见过十三爷。”林如海无法起身,只在床上抱拳道。
“老兄不必多礼。”胤祥说着坐在林如海的床侧,看了看林如海的脸色,接着说:“想不到老兄这次伤的这么严重。”
黛玉站在一旁听了胤祥的话不禁一惊:“父亲怎么是伤了?”
“黛儿别急。”林如海忙朝黛玉摆摆手,“为父确实是被伤着了,不过已经处理过伤口了,没有大碍。你先回房休息吧,一会儿去厨房看看,叫人准备十三爷的饭。”
黛玉只得退下去了。
“如海兄,伤你的人我已经查出来了。”
“是不是十四爷的人?”
“如海兄果然是个早就知道了。”
“他们假扮江湖匪类,可是我比谁都清楚,江湖匪类多半是为财,当时我身上并没有多少银子,也没带家人行礼,只有我跟一个家人,衣服打扮也是个落魄之人,这样的人,怎么会叫江湖匪类注意呢。能让他们这样大动干戈?”
“十四早就在西北方向招兵买马,只等着皇阿玛一口气上不来,遗诏里的人又不是他的话,便带兵反回京城,据可靠情报,他现在有精兵五十万,粮草充足。”
“看来是要动手了,先拿我小试牛刀。”
“我带来了江湖上传说的‘百毒鬼手’鬼谷子,令嫒带来了万岁爷赏下的千年雪参,你身上的毒定能治好,只是为了引蛇出洞,你必须……”
“明白。”林如海打断了十三爷的话,知道滋事重大,不能有半点马虎。
“假戏真演,黛儿那里也不能实话实说。你快想想后面的事情怎么安排,完事后,我便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只能等大势已定时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