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罪?呃……皇上……我知道错了,能不能……从轻发落呀?”云裳舞很没骨气地打着商量。
纪天昀考虑似地转过身,走回床前坐在床边上,一只手自然地支撑着下巴,作思考状……
想了一会儿,纪天昀开了口,“要朕从轻发落也可以,只不过……朕问你什么问题,你都要老实地回答,不得有一个字造假,否则……”
“是,我明白,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嘿嘿……尽有不实!反正你们这里没有测谎机,就算我撒谎你也不知道。
“你的真名……叫什么?”
还真是一针见血的问题!这个问题要不要造假呢?
“我叫云……小舞!”三个字真了两个字,应该算是真话吧!
“云小舞?”纪天昀疑问地重复,口气中透露着一丝不太相信。
“是啊!这名字是我爸、我爹给我取的!”
纪天昀微微点了点头,“你为何进宫?”
为救兄弟!这能说吗?说了他恐怕也不信吧?可是他问了我又不能不说,如果不说救兄弟,那说什么呢?说……因为自己仰慕皇帝,所以混进来?这个想法一出现在脑子里,云裳舞马上扔掉不要,要真这么回答,恐怕下一秒就要去阎王殿报道了。
云裳舞脑中快速地一转,然后扑嗵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无比凄凉地开始向纪天昀诉说她“惨绝人寰”的身世,“我进宫是因为……家里穷!我爹年纪大了,家里的活儿都不能干了,我娘去世得早,是我爹把我拉扯大的,我家里,还有四个弟弟,三个妹妹,四个弟弟才六岁,三个妹妹才两岁,全家只有我可以赚钱养家,一家九口就住在一个破草屋里,冬冷夏热,屋子里经常会漏雨或是有老鼠蟑螂什么的,眼看着家里就要揭不开锅了,我只好离开家,离开爹和弟妹来到外面找事做,希望可以赚点银子拿回家,可是我一个人背井离乡,来到陌生的地方,没有人肯雇我,本来我以为我会客死异乡,没想到正巧碰到皇宫招小太监,于是我……于是我……我只好……呜……我好惨啊!”
她边说边抽噎着,说到最后,终于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眼泪像打开的水龙头一样止不住,此情此景,不管谁看到都会备感同情,大甩黯然的眼泪。云裳舞的演技也可以算是很出神入化了,她跪下的时候故意很使劲,这样跪下的时候膝盖就会一阵疼,这一疼眼泪自然就下得快了,再加上她形象生动、感人肺腑、可怜兮兮……的演讲,那皇帝应该也会被她凄惨的身世所感动吧?嘿嘿……
身世说完,眼泪也流得差不多了。云裳舞跪在地上愣是没听到皇帝说半句同情她的话。晕,不会是听故事听得睡着了吧?
云裳舞小心地抬起头,想看看皇帝是不是睡着了,谁知道却看到皇帝正一脸促狭笑容地盯着她。让她顿时有一种被人忽悠了的感觉。
“不可否认,你刚才所陈述的身世的确很感人,不过……为何你四个弟弟都是六岁?三个妹妹又都是两岁呢?会不会……太巧了一点?”纪天昀像是挑错误般地问。
云裳舞眼珠子转了一转,“不巧啊!我四个弟弟是四胞胎,三个妹妹是三胞胎,一块儿出生的嘛!”
“哦——原来如此!真是了不起的母亲!”纪天昀佩服地点点头。“这么说,只有你是独自一个被生出来的?”
“是啊!”奇怪,问这干吗?
“你娘怎么没给你也带个双胞胎出来呢?这样你也不会像现在这么辛苦了!”
“唉,没办法呀,家里穷,吃不饱,穿不暖,能生出我们几个已经很不容易了!”云裳舞哀叹地说道。
纪天昀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心里在想,吃不饱都生这么多,要是吃饱了,恐怕生支军队都没问题了!
“好,就当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朕很好奇,你在家的时候,你爹娘是把你当成女儿呢?还是当成儿子?”
MGD!我老爸当然是把我当女儿啦!可是……
云裳舞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太监服,有女人当太监的吗?呜……
“当、当然是儿子了!我是家中长子……嘛!”
“是吗?朕还以为你在家时,父母都将你当成女儿般养育呢!”纪天昀状似在开玩笑一样地说道。
云裳舞可被他的“玩笑”吓住了,他不会是知道了什么吧?应该不会吧,自己已经很小心了,怎么会被看出来呢?说不定他只是开开玩笑而已,千万不能自乱阵脚。
“呵、呵呵,皇上可真会开玩笑!男人,怎么能被当成女儿养育呢?”
“那可未必!”纪天昀话中有话地溢出四个字。
云裳舞心里开始慌张起来,这皇帝的话越听越不对劲儿,好像真的知道了!怎么办?在他的地盘上想逃也逃不了,洛克也不知道究竟死哪儿去了,万一,万一他真的怀疑了,或是真的知道了,要杀我怎么办?我可不想在这样花季般的年龄就香消玉殒啊!
地上,云裳舞低头跪着,连抬都不敢抬一下,好像地上有金子捡似地!床上,纪天昀带着一脸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看着她。那双曾被云裳舞评为如风般温柔的眼眸此刻正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之火扫射着她。云裳舞觉得头顶上一阵发热,好像离穿孔不远了……
呜……洛克,拜托你快点从天而降来拯救我吧!
皇帝的一句轻描淡写的“那可未必”,却足以让她整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那种不正常的狂跳感觉,实在是很不舒服。天知道,他的那四个字究竟是虾米个意思,自古以来人人就都说“君心难测”,看来真的是这样。随便一句话都能把人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