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吁了口气,幸好是个讲道理的主,否则我还不得被这些人的吐沫给淹死。女孩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子,我这才发现,她竟然就是我在宴席中看到的那个女孩。那天我还跟她说过话,不知她是否还记得我。
“怜怡,你怎么样了,要不要我们送你回去?”一个女子关切地问道。
怜怡正欲回答,我抢先道:“我送她回去吧,刚才没有照顾妥帖,也算我不对,就由我代劳好了。”
几个女子相互看了看,我没等她们回答,搀扶起怜怡就走。怜怡似乎没有拒绝的意思,顺从的跟着我一路回了住处。
我看她脸色苍白,就倒了杯茶给她,她接过,说了声“谢谢”。我坐到她对面,笑道:“你的身体太弱了,以后要多锻炼才是。”
她抿了一口茶,抬眼看我,似乎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地方。我笑了一下,暗骂自己粗心,怎么来古代这么长时间了,说话还没遮没掩的。我整理了一下思绪,又道:“我们也算第二次见面了,不知你还有没有印象,那日在太后的宴席上,我跟你讲过话的。”进了皇宫,我就真是举目无亲了,眼下只想交一个朋友,不至于以后孤独寂寞。
她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又低头饮茶。我心里直叹倒霉,竟然两次都碰了钉子,我就那么没有人缘吗!
我正暗自叹息,却听见怜怡说:“你就那么想进宫?我真为哥哥不值。”
我看着她,对她一脸的义愤填膺感到奇怪,不禁问:“什么意思?我又不认识你哥哥。”
“乌娜拉青冉!”她好像有些气愤,刚才苍白的脸庞忽然红润起来,“哥哥明明对你说过,他一定会想办法向皇上讨了你,可你竟然不顾一切驾马出逃!难道说,你对哥哥的情意全部都是假的?”
我怔住,她口中的哥哥莫不是瓜尔佳。库洛吧?天下竟会有这么巧的事!
怜怡盯着我看了一阵,怒火中烧的眼眸逐渐冰冷下去。“算了,跟你说这些也没用,反正你什么都记不得了。”
我还是不能明白,不是说青冉为逃避选秀,与瓜尔佳。库洛私自出逃才坠马受伤的吗?怎么到了怜怡嘴里,又变成另一个故事了?
我愕然盯着她,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
对于过去一无所知的我,竟然在夜晚做了一个梦,梦中的我驾马狂奔,一个身影在背后嘶喊:“青冉!青冉!你停下来,听我解释!”我心中恐惧,不但没有停下,反而将马催得更快。
“青冉!你根本什么都不明白,其实我是……”身后的声音戛然而止,我惊呼一声,从马背上滚落。
“啊……”我翻身而起,入目处一片漆黑。刚才那是梦吗?如果是,为何会那样清晰,真实的就像亲身经历一样。
我抚上额头,湿漉漉的一片,原来是出了一身冷汗。仔细回想刚才的梦,我更加迷茫,那是青冉的回忆吗?她的回忆,为何会被我看到?
心里一团乱,再也睡不着,只能睁着眼挨到天明。
早晨刚起来,就有人到访,我心里纳闷,赶紧开了门。
“云姑姑?”门前站着一宫装女子,眉眼细腻,丰容淡雅。我记得她好像是静嫔身边的宫女,特意被遣派到储秀宫管理日杂事物。我安守本分,应该不会惹出什么祸来。
云姑姑将我上下打量一番,笑道:“果然是个难得的美人。”
我干干笑了两声,总觉得她这句话别有深意。她将我打量够了,才说:“外边有人找,小心伺候着。”
我点点头,回道:“谢谢姑姑。”一边往外走一边琢磨,这个时候,会有谁要见我,总不是皇上吧。我甩甩头,赶紧挥去这种既不切实际又十分可怕的想法,我还没这么出名。
走到外边,见到一个身影立在树下,我立时顿住脚步,转身便走。树下的人急忙追上来,拉住我:“怎么回事,没看见我啊?”
我使劲甩开他,道:“奴婢没长眼睛,看不到十四爷。”
十四愣了一下,接着笑起来:“我看你是眼睛长到头顶上,谁都看不到。”
我怒瞪他一眼,道:“脑袋被你砸了一个窟窿,就是有眼睛,也早瞎了。”
“那个……”十四挪揄着,看样子有些愧疚,“我也不是故意的。”
我哼了一声,接着道:“我也没说你是故意的,但怎么着也要来看望一下,我们家的确不比皇宫,但也不至于供不起您这尊大佛!”
十四眼里闪着笑意,对我道:“算我不对,今个不是来赔罪了。”
气愤了几日,就凭他几句话给糊弄过去,心里实在不甘。我没理他,正要离开,胳膊又被他拉住,“火气还真大,你说要怎么赔罪,我答应你就是。”
我站定,盯着他思索了一阵,突然想给他出一个难题:“好啊,只要你能让我不参加选秀,我就原谅你。”
他一听,苦笑道:“这么个大难题抛给我,摆明是不打算给面子了。”
我笑着捋了捋头发,故作惋惜:“看来十四爷是不打算帮忙了。”
十四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要不这样,我向皇阿玛讨了你,做我的媳妇儿自然不用选秀。”
我呆愣住,没想到戏弄别人,反倒被人将了一军。我白他一眼,不再说话。
谁知他反倒来了劲,又问:“怎么,你不愿意吗?”
我心中虽气,却发作不得,他说的确是实话,被赐予皇子,的确不用再参加选秀。本来气势高昂的我,又败下阵来,这些皇子生来就是阴谋家、政治家,和他们叫板,准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