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弘时还是不甘心。
“好了,八叔跟你保证,没有人会欺负你的。你乖乖到一旁去玩,我和你姨娘说几句话。”
弘时听了,点点头,老老实实地跑到别处去了。
八阿哥站起身,含笑望着我。我感到一阵寒意,知道事情要来了。给翠玉一个眼色,她静静地退下。
八阿哥走近我,沉吟着开口:“四福晋,实不相瞒,我今日前来,是有事相告。”
我也含笑望着他,下面的话,我不问,他也会说的。他看了我一阵,沉声道:“昨个九弟府上出了事,书房里捉住一个丫头,九弟的书函信件,她全有过阅,事后,她也供认不讳,说是……”他突然停住,似有隐虑地看着我。我笑了笑,示意他继续。
“她说,这一切都是四哥指使的,她只是奉命行事,不敢造次。”
我脑袋一僵,也不知刚才听到了什么,只知道,四阿哥有难了。心中早已做好准备,没想到听他说出口,还是如此震慑。
八阿哥有些沉痛地说:“我们都不相信那个丫头的话,九弟更是气愤,下令让她自裁了事。”
“啊!”我手心一痛,原来是被自己的指甲给扎破了,“那……她死了?”
八阿哥摇摇头,“暂时没有,此时事关重大,我让九弟缓缓手,等问了福晋,再做决定。”
“好,那就好。”幸好没有处死那名丫鬟,否则死无对证,四阿哥的罪名可就坐实了。我轻轻吐出一口气,竭力使自己平静下来:“那就麻烦八阿哥了,我今日身子有些不适,三日后,定然去九弟府上,将此事查个清楚。”
“那就不打扰福晋休息了。”
我点点头,茫然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要来的,始终是来了。
夜晚,我再也无法入眠,这就是四阿哥留给我的烂摊子?他为什么要让我承担起这些呢?我没有这个本事,因为太难了,实在太难了。
他也许早就料到会有这种事发生,他离开王府之际,正是打击他的最好时机,八阿哥是否看出了一些端倪,所以才要这么着急的打垮四阿哥?或许我猜测的不是很准确,但事情毕竟是发生了,而且迫在眉睫,这让我如何是好呢?
四阿哥,他在哪里呢?如果有他在,这件事或许就迎刃而解了吧,他那么有魄力,有胆识,更有手段,我呢?我什么都不知道,直到此刻,我依然无法看透他的心思,他的心中,到底是怎么打算的?他又如何笃定,我一定可以解决所有难题,而不是使他的处境更为艰难呢?
好乱,脑子好乱!我必须想好办法,三日之后,若是不能将此事办妥,这盘棋,我便彻底输了。可是,我又要如何去做呢?八阿哥既然来找我,定是成竹在胸,我要如何对付他,他可是连四阿哥都心有忌惮的强劲对手,我又如何赢得了这繁杂的棋局!
女婢,那个女婢,一切只能从哪个女婢身上着手,我定然不能让这一局,变成全军覆没的死局!
三日后,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来到了九阿哥的府上。在几人的带领下,我见到了那个自称茗香的女婢。
“你就是茗香?”我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十六七岁的样子,长得虽不漂亮,却也水灵,两只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一见到我,就凄惨地大喊:“福晋,救救奴婢吧,求您救救奴婢吧。”
看她的样子,的确是不想死,可是他求错人了,不管她的栽赃陷害是否成功,她都不会有活路可言,这个女子,当也是够可怜的。
我冷冷道:“你讲实话,我就救你。”
她愣愣地看了我半响,又转头看了看八阿哥及九阿哥。我想她应该明白我所说的“实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我只是在赌,如果她还有良心,如果她没有什么把柄抓在他人手中,我只要这一句话,她就会说出实情,可,我还是错了。
她对着我,磕了一个头,“福晋,四爷让我到九阿哥府上做事,然后趁机窃取机密消息,这就是实话。”
我心口一凉,连连苦笑。看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方法是行不通了。一旁的九阿哥恨声道:“四福晋,既然不相信她说的话,干脆处死得了,省得麻烦。”
我知道九阿哥的心思,明眼人一听就明白,敢情是我在做鬼,故意演戏给别人看的。心里的愤怒直线上涨,可我必须保持冷静,否则,此局必输。
我淡淡一笑,道:“没关系,问清楚了,才好还人家清白。”我这么说,他应该也能听明白,说实话,我不喜欢这种说话方式,绵里带刺,笑里藏刀,说者不快,听者不悦。可事态如此,我只能随波逐流。
“好,那就麻烦四福晋,尽快还人家清白。”九阿哥面色平平地说。
我回他一笑,心里却笑不起来,若是查不出什么,我该如何是好!
“茗香,你告诉我,四阿哥交待你的事,是否有人证明?”我盯着她,清晰说道。
她抬头看我,眼神有些迷茫:“没有,这种事怎么可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我点点头,再问:“那你是何时进的九阿哥府,又是何时受四阿哥之命,前来探查?”
她似乎在思索,然后道:“奴婢是康熙四十五年进的四阿哥府,到四十七年时,四阿哥说有事交待奴婢去做,并对府中诸人声称,说奴婢手脚懒惰,是以赶出府外,然后奴婢来到九阿哥府,替四阿哥传递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