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回话,只一个劲地笑,我被他笑得窘然,他却一把将我抱在怀里。
他怎会如此!我不由得心口狂跳,伏在他怀中,虽然紧张,却有一种莫名的安定,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忽然之间,如痴如醉。
“青冉,我捉一只野兔给你,怎么样?”他笑意盈盈的望着我。
我抬起头,奇道:“你还会捉野兔?”
他眸子大亮,笑说:“捉野兔而已,有何不会?”他松开我,径自走到一棵树下,“今天我就让你开开眼。”
我好奇地跟过去,见他不知从哪里找出一根细细的绳子,在一端打了一个扣结,另一端从扣结中间穿过去。然后,他将绳的一端绑在树干上,轻轻拉直,绳子离地大概有一拳高,再将另一头绑在了一块大石头上。做好一切,他拍拍手:“等着看好戏吧。”
这样就可以了?会不会太简单了,我用质疑的眼光看着他,他却是笑得自在,“你若不信,可以看着。”
听他如此说,我真的瞪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根铁丝,看了许久,我眼睛就花起来,本来只有一根绳子,看着看着,就变成了三根。他走过来,一把将我抱起来:“在这么看下去,迟早要晕掉。”
我揉揉酸痛的眼睛,疑道:“不这么看着,我怎么知道有没有抓住野兔呢?”
他看着我,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有你这么傻的吗?”
“我怎么傻了?”就是听不惯他骂我。
“笨蛋。”他佯装嗔怪:“兔子在急速奔跑中一头扎进去,那个扣结会随着兔子的挣扎而越收越紧,这时候无论怎样,兔子都跑不掉了。”
“啊,是这样啊。”不得不说,这个法子还真好用。
“所以说,你可够笨的。”他在我额上一弹,痛的我大叫起来。
“快!快看!捉到了!”他把我身子一转,对着布下陷阱的地方。
我凝神一看,果然是捉到了,可是,那东西我怎么看,怎么不像兔子。
走进一瞧,嘿,什么怪东西啊。硬硬的,灰灰的,长了一身的刺。他也颇为意外,捧起那个硬邦邦还有些扎手的肉球,开心地笑起来:“没想到,兔子没捉到,竟捉到刺猬了。”
“咦?是刺猬?”我好奇地靠近,还伸手摸了摸。
“喏,给你。”他一松手,刺猬就丢到我身上来了,我吓得哇哇大叫,他却在一旁看得哈哈大笑。
“拿走拿走!”好扎人的东西啊,我情急之下,又将它抛回给四阿哥。
四阿哥稳稳接住,笑谑着对我道:“看看,胆小了不是。”
“才不是呢,它扎手!”我说的是实话,就是扎手,奇怪的是,他拿着怎么一点也不觉痛。我低头看着自己柔嫩白皙的手指,才发觉原来是自己养尊处优惯了。
他看着手中的刺球,笑吟吟地说:“你不觉得它和你很像吗?”
“啊?”我像刺猬!他这是拐着弯在骂我。
“浑身是刺,一有风吹草动,就把自己裹起来。若要有人冒犯,就会立刻张开自己的刺,扎的被人满身是伤。难道,这不是你吗?”他用笑谑的口气说出,我听着却满眼发酸。我什么时候,变成刺猬了?也许有吧,对于他,我带着感激的同时,也带着深深的防备。今天捉到一只刺猬,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的玩笑。
他低叹一声,将刺猬放在地上:“虽然带着刺,却也是自我保护,没有什么错,放了吧。”
我低头看着那小小刺猬,心中感慨万千。玫瑰之所以带刺,只是不想有人采撷,实为保命的无心之举,却不想伤到了他人,可是一切,又有什么错呢?
回到王府,思绪依旧万千。
四阿哥下马,手虽然伸向我,可眼睛却是看着另一面。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一辆马车,停在了亲王府门口。
不用他扶,我自己跳下马。这时,马车的帘子揭开,露出女子娇艳的容貌。我眉头微皱,怎么会是子秀。
子秀缓缓向我们走来,对四阿哥俯身一拜:“四爷,我有些话想和青冉说,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我心头一紧,生怕再有变故发生。
四阿哥看看我,又看看子秀,有些犹疑不决。子秀轻柔一笑:“四爷,只要一会儿功夫,不会太久。”
四阿哥松开我,对子秀冷冷道:“最好快一点。”说完,进了王府。
“说吧,有什么事。”我盯着四阿哥背影,直至消失。
一声幽幽的叹息,子秀哀怨地看着我:“青冉,救救十四阿哥吧。”
心神猛地抽紧,我脱口道:“十四?他怎么了?”
子秀苦笑:“你还是关心他的,对吗?”
我不想纠缠这些,她最好有话直说,“你别绕弯子。”
她轻轻笑着,脸色却有些苍白:“十四阿哥,他已经向皇上请缨,欲前往西北征战。”
十四真的要这样吗?他要走?因为承诺过我,所以他要忘记,要离开?这是他的心声吗?心,突然泛起酸涩,终究还是我害了他。
“只有你了,只有你能救他。”子秀道。
“不,我救不了。”我直视子秀双眼,“我们已经结束了,他的抉择,我又如何置喙。我们都需要时间,也许这是最好的结果,他忘了,我忘了,你也忘了吧。”
“青冉,你……”她显得很是恼怒,双眼泛红。
“我已嫁作他人妇,感情早已没了,子秀,你也一样,你是皇上的人,不要忘了自己的本分。”我何尝不知,子秀亦爱得辛苦,她与十四,同样有缘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