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什么?**丝一枚呀!就算有才、有能,现在也有钱了,可事实上还是**丝,哪能跟世家贵胄公子们相提并论?哪有资格配上蓬城第一豪门的小姐?
“王灿,你醒醒吧,别再痴心妄想了,你们永远不可能走到一起,永远都不会的……”
如是默默地对自己说了许多遍,心痛的感觉是越来越强烈,但脑子里益发的清静。
回想着这几个月来与李云舒相处的点点滴滴,真是说不出的眷恋,只希望时光能够倒回,倒回到去黑龙湖之前,他愿意永远也不要与李云舒闹生分。
真的,明明相爱,却要分离,这,这到底是为什么?自虐么?还是觉得这样子更凄美,更刻骨铭心?
不,都不是!
而是……王灿仔细地将那晚李云舒说过的每一句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得出的结论是:世界观和价值观的冲突,纵然是真心的爱恋也调和不了,最终导致矛盾爆发。
既然是因为爱、因为痛苦、因为彼此的不舍,暂时搁止了矛盾,又走到了一起,但冲突依旧存在,不久的将来还是会再度爆发的。
与其一而再、再而三的闹腾,还不如……
那个结果王灿不敢去想,尽管它是客观的事实,可他还是不愿意去触碰--就让它搁在那里吧,永远不要揭开,永远不要说出来!
收住了差点掉落下来的泪水,王灿用力地抹了把脸。尽管今天经历了很多事,本该已经很累了,可伤痛的刺激下,脑子竟出奇的清明。看着躺在培养舱里的薛真真,恍若睡着了一般,心下就说不出的沉重。
“薛大妹妹,你能听到我说话么?”王灿趴在透明的隔离窗上,看着薛真真紧闭的双眼,他仿佛自言自语地道,“听得到你就赶紧醒来,好吗?尽管我向你爸妈保证一定能治好你,可……可我不是神仙,不能潜入到你的意识里鼓动你振作起来。我能保护好你的身体,但,但我没办法拯救你的灵魂。不管你在想什么,不管你有多累,一定要振作起来,一定要战胜所有的艰难和险阻,醒过来。你爸妈在等着你,我们都在等着你。你听到了吗?”
不论是感觉,还是生命监控仪,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薛真真的意识仿佛已经彻底从躯体里消失了。
没有意思的躯体还叫人吗?
不,不能!
没有了意识,纵然生命体征一切如常,那也不过是行尸走肉,怎么能称之为人?
不知道为什么,王灿心底突然涌起巨大的惊恐,想着如果薛真真再也醒不来了,那又该怎么办?如何向她的父母交待?如何面对自己?
如果他不是他的疏忽大意,薛真真何至于伤成这样?
罪人呐,千古罪人!
快到午夜十二点时,王大伟打来电话,问他晚上要不要回去,他说方家这边留宿了,不回去。王大伟就叮嘱他要礼貌,不要任性胡闹云云,便挂了。
体会着父亲的关心,又想着此时此刻薛真真的父母还在为女儿的性命担忧着,他的肺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拽住了,拽得紧紧的,既吸不进气,也呼不出来--若是此刻躺在培养舱中的是自己,那父亲和母亲又该是如何的伤心绝望?
这般一想,愧疚和惊恐顷时作化了强劲的动力,催着他时刻也不停息地往前奋进,争取早日救醒薛真真!
当然,还有胡尚林。
刚准备动手去网络上搜索最近几年发展起来的意识方面的研究成果时,安玄贞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林思聪招了。
王灿笑道:“我就说过他会招的。都招什么了?”
“承认了他所用的就是海豚语!”
“还有呢?”
“没了……”安玄贞的语气里透出沉重的无力感。
“没了?”王灿惊诧地问道,“谁教他的海豚语;他们藏身何处;为什么会来方家坳子;真实的意图又是什么。这些他都没招?”
“已经招过了。海豚语就是林峰教他的,这些年来除了林峰,他再没见过别的任何人,但他说他知道还有其他人的存在,却不知道如何联系和找到他们。这次来方家表面是助阵方希白,实际是受林峰指派,目换只有一个:让世界知道海豚语没有消亡。”
果然,除了承认所用的异能便是海豚语外,其余的招供都是此前说过的,几乎没有深究的价值。可就算林思聪承认了又能怎样?派人去雅典追查吗?可以肯定,那里什么也不会留下了。林峰既然决定震惊世界,又岂会坐等HGPC来缉拿?
“除了这些,别的他就一无所知了?”
“一无所知!”安玄贞的语气里透出强烈的惊恐和焦躁,“我现在脑子里乱得一团糟,想静都静不下来。你帮我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有两点建议。第一、寻个秘密的地方把林思聪关起来;第二、以最快的速度抹掉方希白和林思聪等人来过方家坳子的痕迹。最好要让那些存心挑事的人以为他们像空气一样,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最好。”
有了王灿的抛砖引玉,安玄贞的脑子顷时就敞亮了起来,他有力地回应道:“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便匆匆地挂断了电话。
CN012的遗传信息库是三年前制成的,收集的信息也都是自基因工程诞生以来到遗传信息库制成的前两个月,也就是说,这三年半以来的基因工程的理论、技术等发展王灿是一无所知的,他必须得通过阅读把它们全部装进脑子里。
三年半,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就是这三年年,基因工程取得了有史以来最为迅猛的发展,所诞生的理论、所结出的技术成果,几乎抵得上过去二十年。要把它们全部读完,即便是以王灿脑细胞的活跃度,至少也得花上半年的时间。
这么长的时候他肯定耗不起。
为了节省时间,为了提升效率,他通过关键字检索,把所有有关意识研究的理论和试验报告全都集中了起来,捡出其中最新颖,最具权威的研读。
饶是如此,这些资料也不是三两个小时就能读过的,没个十天半个月的功夫,他休想将它们通通吃进脑子里去。
不想刚看到一篇颇有见解的论文,安全系统就提示有客人到访,而且还不止一个。
方仲信兜着试验室的环形回廊转了一圈回来,啧啧地惊叹道:“好小子,藏得深呐,不声不响的,连试验室都有了,看上去比老货的那个都先进--这得花多少钱呢?”
安玄贞道:“不用瞎猜,一个标准的基因工程试验室的建设成本在15-18个亿左右,他这里的设备、材料等都是从黑市上搞的,最起码得花20亿。建设成本是小投入,每年的维持成本才是大消耗。就拿我现在主持的试验室来说,每年投入的运营经费是21亿左右。在不能创造稳定营收的情况下,每年至少得投入10个亿维持试验室的正常运转。这可是个巨大的吞金兽,别说是一般的人了,就是大型企业也养不起。所以说这小子能耐不是一般的大,而是超乎想像的大!”
方仲信连连笑赞着说对。
王灿乜斜着眼将二老打量着,半晌才哼道:“无事献殷勤!”
方仲信马下脸来道:“怎么跟老人家说话的?我们可没存着半分的坏心眼啊!”
王灿哼道:“是吗?那怎么把林思聪给带来了?”
方仲信正要解释,安玄贞就道:“这是我的主意。我左思右想,蓬城这块地面上,除了你这里,再没有个安全而又秘密的地方了!”
“教授……”王灿耐着性子道,“你总得先跟我商量,经过我的同意吧?你不是不知道,林思聪是个祸胎,是颗定时炸弹,而且还是核武极的。弄我这来,还敢说是为我好?我又不是HGPC的人,狠得着替你们担风险么?”
“是,我是没经过你的允许。不过这事你也知道,实在是太重大了,一旦走漏了半点风声,天可能都会翻个个儿……算了,大道理我也不多讲,毕竟像你所说,这事跟你确实没有关点关系。你只看在我的面上,帮我看着他几天。如何?”
方仲信也郑重地道:“你放心,我会派人协助你看守的,绝不劳你多费心思!”
“要我答应可以,但有个条件!”
安玄贞想也不想地就应道:“只要我们能办到的,你只管说。”
“我说二位老人家,你们也都七老八十的了,怎么还不消停?赶紧把手里的工作辞了,行不?”
“这就是你开的条件?”方仲信眼睛都瞪圆了。
“我话还没说完呢。把工作辞了,方老安安心心地调教你的孙子孙女,还有你们族中那些后进。说实话,好些个我看着都很不错,比如方挺,只要善战培养,前途一片大好;还有方勇,脾气虽然暴烈了些,但先天禀赋不错,好好的磨磨也能成材。家里的事你丢着不管,成天跟HGPC的人搅和什么呀?一个孙子得我来费心,一个孙子得我来指点……算了,我懒得多说,反正你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米都多,哪轮到我来教训?还有教授,你不是答应了来帮我么?你得让我等到什么时候?你看我的事情一堆堆的,头疼呐。所以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分身乏术,自顾不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