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犹如被人当头一棒,身体顿时僵硬当场,心跳与呼吸瞬间停止,纸条也从指缝间缓缓飘落。
昨夜那惊心动魂的噩梦再次浮现眼前,展颜被一群黑衣人围攻的场面不断在脑海中回放。
不……
不能这样……
我迅速找回知觉,当下打开房门飞奔出去,那不要命的速度以及写满担忧的面容令府内众人震惊不已。见我独自飞奔出府,韩祈与‘十八铜人’立马跟了上来。
室内凌乱不堪,圆桌碎裂、凳腿满地、艳红色纱缦半拖半挂地垂了下来,墙上、地上还沾染着已经干涸的斑斑血迹。
我呆立于案发现场,震惊地望着这满室的狼籍,微凉的秋风不断从破损的窗口处吹进来,致使那散乱的床幔及纱帘随风乱舞,好不凄凉。
心痛得无法无吸,纠结的泪水挣脱眼眶的束缚,一颗接一颗地滚滚滑落。
“小姐,你……”随我一同前来的韩祈及‘十八铜人’见我如此,皆有些不知所措。
“你们先出去……让我一个人待会儿……”我泪眼朦胧,缓慢地发出机械性话语。
众人见我发话,只得默默地退了出去。
我擦干泪水,缓缓地走到床畔坐下,闭上微红的雾眸。房内虽然经历了大战,但空气中似乎仍残留着展颜那独特的气味。
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唉!也不知他是生是死?也不知到底是谁下的狠手?
睁开那写满忧愁的眸子,手轻轻地搁置于艳红的丝被上,柔柔地抚触……唉!曾几何时,这丝被也曾盖于我身上,此时却已面目全非了。
我看着那丝被上的划痕,又忍不住一声叹息,随后弯腰将垂落于地面的一角捡了起来。谁知刚拉动丝被便听见一道金属摩擦地面的响声。
我一怔,当即蹲下身子,掀起长及地面的床单,一把明晃晃的大刀顿时进入眼底。我不疑有他,迅速将床下大刀取出,置于眼前,细细观察,试图想从刀身上察出一些蛛丝马迹。
但观察许久,都没有看出任何迹像,只隐约觉得有点眼熟,很像皇家侍卫的佩刀。
“来人哪……”
“小姐,什么事?”听见我的召唤,韩祈及‘十八铜人’都涌了进来。
我见状,立马冲了过去,一下拔出韩祈的佩剑,只听‘唰’地一声之后,韩祈那把泛着青光的佩剑便映入了我的眼帘。我将那把长剑上下、左右、前后都打量了一番,才猛然发现,原来我拿错了武器!
汗!都怪自己过于急切才犯下了这种低级错误!
默默地将长剑交还于他,接着就在他迷惑的眼神中,又将视线转向‘十八铜人’佩带的大刀,我将那十八柄大刀从刀柄至刀锋、再从刀刃至刀背,乃至它的弧度、厚度及角度都仔仔细细地看了个遍,还是没有发现有何不同。
难道所有皇室人员及皇亲国戚侍卫的佩刀都是一个样?那叫我如何查起?
“小姐,你干嘛?想摆刀阵吗?”见我一脸沮丧,离我最近的‘十八’突然出声道。
“嗯?”我将泛着惆怅的面庞抬起,见他正用迷惑的眼神盯着大地,我也禁不住低下头查看。皱起的五官瞬间展开,不知何时我已将十八柄大刀堆成了一座‘刀山’。幸好,我没有挪地儿,要不然这‘上刀山’的技术活,必定会让我吃不完兜着走的!
“呃……不好意思,你们自己捡起来吧,我不看了。”径自说完,便缓缓地往门外走去。
“小姐,你到底在找什么?”我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实在让韩祈看不下去。
闻言,我略显无力地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望着向我发问的韩祈,幽幽道:“为什么皇家侍卫的佩刀都是一个样?”
我的问题着实让韩祈迷糊了一番,但他还是很尽责的说了句:“其实还是有区别的!”
我一听,立马来了精神,迅速跑到他面前,用力揪住他的衣襟,急切地问道:“区别在哪里?”
“区别就在那刀身上!”被我揪住衣襟的韩祈,禁不住露出满头黑线。
听到想要的答案,我忙松开手,迅速奔向那把自床底下发现,又被我遗弃在一边的大刀。于是片刻后就呈现出一幅,我手举大刀,风风火火地奔向‘十八铜人’的场面。
“小姐,你要干嘛?”‘十八铜人’见我眸光发亮地举刀靠近,皆露出一副‘大难临头’的表情,并且做出转身欲跑的动作。
“不许动!举起手来!”我见他们想跑,忙大声喝道。
如此气势恢宏的大吼,令‘十八铜人’瞬间呆愣当场,并配合得举起双手,摆出一副投降的姿态。
见到如此景象,我的俏脸顿时黑了一半,他们这样哪还有一点皇家护卫的风范!被人一吼便就范,立场如此不坚定,岂不是很容易当叛徒!
我冷着一张脸,迅速走到‘十八铜人’面前,利用空闲的那只手随意地抽出一把佩刀,跟手中的另一把作比较……但是看了半天,还是没有看出什么端倪。
“你骗人!根本就看不出区别!”找不出线索的我,冲韩祈埋怨道,小脸皱得跟霜打得茄子似的。
“小姐,我没有骗人啊!真的有区别,就在靠近刀背处的印记上。”对于我的埋怨,韩祈感觉相当委屈。
我又寻着他说的方位仔细对比了一下,在大刀中部靠近刀背的地方有个一厘米见方的印记,那印记就好似繁体印章上面的刻字,但这文字我一点都看不懂。将两把大刀对比了N久,总算看出一点点的不同之处,那就是两个印记的笔画有着多少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