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如此说,展颜那高涨的气焰顿时蔫了,迅速涌现一脸愧色,俯身贴上我的小腹,略显惊慌道:“怎么样?孩子没事吧?”
“孩子有没有事,我怎么知道?你不应该问我,应该直接问他!”我没好气道,唇角却勾起一抹得逞的坏笑。
盛怒中的男人就如一头暴躁的雄狮,你绝对不能跟他硬碰硬,应该寻找出他的弱点,攻击他的软肋,他自然就蔫了!
“我倒是想问他,但他却回答不了我。”展颜轻笑着站起身,将我揽入怀中,“所以只能问问宝宝他妈。”
“于是,宝宝他妈就与宝宝作了一番心灵的交流,最终得到的答复是,只要宝宝他爹不再疯狂,温顺得如同小绵羊,那宝宝就会健健康康地成长。”我不自觉地接话道。
语毕,我俩皆不约而同地望向对方,禁不住相视而笑。怎知,这温馨幸福的一幕却灼痛了旁边人的眼。
易南风瞬间被千年寒冰笼罩,呈现一腔风雨欲来的气势,大掌不着痕迹地往旁边一伸,迅速执起同样泛着寒光的宝剑。
沉浸在两人天地中的我,只感觉眼前剑光一闪,内心大喊不妙,忙出手用力将展颜往旁边一推,然后就见一把明晃晃的长剑骤然停在我胸前一公分处。
睁着惊魂未定的眸子顺着剑身往上看,赫然对上一双同样惊恐万状的眼眸。貌似他也对眼下状况始料未及!
逃过一劫的展颜见此情形,赶忙抽出腰间软剑,袭向仍呈现一脸呆滞的易南风……
“小心……”最先回神的我,见此情形,忙出声提醒易南风。
唉!料想不到,我竟然会帮助他!况且这还是个将他除去,我与展颜逃出生天的好时机。
可想而知,经我提醒的易南风同样逃过了一劫,闪至一旁并用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眼神望了我一眼,然后摆开架式与展颜展开激烈对决。
顷刻间,暗流涌动,刀光剑影,枝飞叶散,花瓣凋零……
我立于原处担忧地望着身影不断交替的两人。
这又是何必呢?曾经相识的两人,何必为了区区一个我,就拔剑相向,作殊死搏斗呢?
经过几十回合的较量,展颜逐渐败下阵来,我估计得没错,易南风的武功绝对称得上超群卓越。
正在我万分担忧之时,只见展颜手中的软剑被易南风打飞……
见此情形,我心脏似要跳出胸口,万般焦急地大吼一声:“住手……”然后就见易南风手中明晃晃的寒剑即刻止于展颜颈侧,还微微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不要,求你……”我泪眼婆娑地望着易南风,希望他手下留情。
“好啊,你们真好!他为了你,求我;你为了他,求我!那我去求谁?我算什么?我是个没人要的可怜虫!哈哈哈……”易南风神情逐渐恍惚起来,放下手中的长剑,冷声苦笑着,转身步履零乱地离去……
我望着他极度悲凄的身影,不知为何,心底竟涌现一丝苦涩的感觉。
“夜儿,我们走吧!”
“啊……”展颜突然出声,将我的视线自易南风消失的地方拉了回来,禁不住疑惑道:“去哪儿?”
“离开这里!”见我心不在焉,展颜轻蹙了下眉宇,迅速捡起掉落在地的软剑,一把扯过我的手就往庄园外走去。
“颜,我们能出得去吗?”我不由自主地随同他前行,心底忽地忐忑起来,这庄园可是守卫森严,危机四伏啊!
“出得去!”
见他十分肯定的模样,我却泛起了迷惘,“怎么能出得去?易南风能这么轻易就放我们离开?”
“我了解他!既然刚才他没有出手杀了我们,就证明他愿意放我们走!”
听他如此肯定的说辞,我没有吭声,脑海里再次浮现易南风离去前那无助癫狂的模样。
他的内心一定很孤寂吧?渴望被关注,渴望被呵护,渴望被爱的感觉,我很清楚。自小就缺失亲情的我,也曾一度渴望亲情的眷顾,但那却是一个无法实现的奢望。不过,那时我至少还拥有友情,而他似乎什么都没有!
“颜,你与易南风……认识很久了吗?”本想问他俩是什么关系,为何会如此了解他?但又怕伤及他的自尊,毕竟他与易南风之间确实有过不正当的关系。
听我这么问,展颜突然停下了行进的脚步,转头幽幽地望了我片刻,忽地伸手将我拥入怀中,渴切兼郑重其事,道:“对不起,夜儿。我知道你很介意我与南风的关系,也知道自己很脏,但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让人碰我一根汗毛,只求你不要离开我!”
此话令我的灵魂受到强烈震撼,心脏也随之抽痛起来……
都是我的疏忽,这几天光顾着与易南风演对手戏,忽略了展颜的伤痛。不想,他已陷入深深的自我谴责,产生了严重的心理负担。
“你在胡说什么?”我一下退出他的怀抱,无比坚定地盯着他,言辞恳切道:“谁嫌弃你了?谁说你脏了?还敢说以后不再让人碰你一根汗毛,难道连我也不让碰吗?我可是你的妻主,虽说你给了我一纸休书,但我不同意,你还是得对我尽为人夫应尽的义务……天天为我暖床!”
语毕,展颜那忧郁的眼眸迅速氤氲起来,但盈盈的波光中却溢满了无尽的欣喜、温柔及爱恋……
“你看你,这么大的人了还掉眼泪,宝宝看到都要笑话了!以后见到你,肯定会叫你‘爱哭鬼爹爹’!”我伸手抹去展颜脸上那颗不自觉滑落的泪水,随即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