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卉听得也牙痒痒,这丫头还真当自己是谢府的大小姐了,居然理直气壮的要这要那的?
“不过几步路的功夫,姑娘戴上面纱,直接回府就好,别让太太久等了。”
谢燕娘听得耳朵快要长茧子了,一个两个只会用太太来压她,如今自己最不怕的,就是那个谢太太。有事求她,难道就不会拿出求人的态度来吗?
要推自己进火坑之前,竟然不给点甜头,如何让她心甘情愿?
都说谢老爷是个会做生意的,要不然谢家也不会在他手上兴盛起来。可惜他偏偏娶了一个对生意一窍不通的正房太太,又比谁都吝啬。
可以说,若非谢老爷长袖善舞,如今谢家早就给谢太太给弄得乌烟瘴气,拖后腿了,哪里会有如今的成就来?
谢燕娘瞥了雪卉一眼,惊讶道:“我来之前听说谢家是京中首屈一指的首富,当之无愧,难道不是真的?要不然,怎会连一个轿子都买不了,雇不起,莫不是府上的两位姐姐,上街都是自己走的?”
雪卉被她问得面色发青,谢太太的吝啬是出了名的,但是还不至于苛待自己的女儿,哪里会让谢大小姐自己走着上街?
但是谢燕娘这么一问,她还不能否认。若是摇头了,岂不是说谢府并非买不起轿子,而是不愿意买轿子,谁也只会以为谢太太更加吝啬罢了。
知道是一回事,如今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听见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雪卉没办法,这丫头是铁了心要坐轿子回去,要不然就不挪一步。
她心里嗤笑一声,如今谢燕娘在府外,那么多眼睛看着,倒是能无法无天,使唤自己,等回到府里,有的是时间让谢太太慢慢收拾!
思及此,雪卉心里倒是好受了一些,也就满足谢燕娘这点小小的要求:“姑娘既然想要坐轿子,那奴婢就去客栈门外雇一顶轿子好了,这便可以走了?”
“这是自然,”谢燕娘慢吞吞起身,随手把那个破旧的包袱一指,懒洋洋地道:“劳烦这位小姐姐帮忙拿着,还有这里虽说只住了一会儿,房钱还是要给的。自家人到底要明算账,老爷如此明事理,也是如此认为的,小姐姐觉得呢?”
“姐姐不敢当,姑娘叫奴婢一声雪卉就是了。”雪卉咬牙切齿,若是付了房钱,回去谢太太必然不肯帮忙出的,到头来还是自己吃亏。
但是不给,这丫头居然一步都不动了,房外的小二听了,眼睛一亮就笑着上前来,让她实在下不了台,只能掏出私房钱给谢燕娘付了房钱,肉疼得心肝都跟着疼了。
汪嬷嬷站得远远的,心里庆幸刚才进去的不是自己。这个丫头果真难缠,一不留神就要破财了!
天字的房间都是最昂贵的,掌柜也没为难,只收了饭钱和跑腿费,也叫雪卉够肉疼得了。白花花的银子出去,却是为了一个小娘生的丫头,她琢磨着回府说什么都要在太太耳边吹吹风,不整得谢燕娘半死不活,自己还怎么出这口恶气?
谢燕娘看雪卉给了钱,这才慢悠悠地下楼,端得是莲步生花,举手投足哪里像小地方出身,分明就是官家的闺阁小姐。
雪卉看得满心狐疑,想着回府再清算,张罗着让门口的轿夫把软轿抬到客栈门前,却见谢燕娘在离轿子两步远的地方站着不动。
汪嬷嬷瞧着正要发难,就见雪卉黑着脸上前给谢燕娘撩起软轿的帘子,谢燕娘这才坐了进去,不由看得目瞪口呆。
乖乖,这丫头真是她从那小地方接出来的,简直恍若另外一个人,真够邪门的!
难道以为穿戴漂亮了,就真是出身高贵的大家小姐了?压根是做梦!
通身再有气派又如何,到底是小娘生的,在谢府里能有什么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