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重生之商门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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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下旨

谢燕娘看着他,坚定地道:“即便如此,大人也是我的夫君。”

即使满脸狰狞的伤疤,阮景昕也是她的夫君。

原本不过是玩笑话,听着谢燕娘认真回答的样子,阮景昕不由心里一动。

他抬起手,慢慢握住面具便要摘下来。

谢燕娘屏住呼吸,摄政王的脸从来没有人见过,应该说以前见过的早就已经作古了,埋葬在边城之中。

京中不少人猜测摄政王肯定在战场上伤了脸,这才会终日以面具示人。

她紧紧盯着那只手,从薄唇缓缓往上,看到了高挺的鼻梁,接下来……

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谢燕娘吓了一大跳。

阮景昕却迅速扯下纱帐,把她的身影挡住,这才起身去开门。

门外传来康云章的声音:“大人,皇上有请。前线战报,戎族十万大军压境——”

谢燕娘一听,惊得就要跳起来。

戎族人……到底还是来了!

十万大军,和当年一模一样,她担忧的目光不由落在阮景昕的背后。

这一次,摄政王能活着回来吗?

感受到她的视线,阮景昕紧紧蹙眉。

他一直派人在前线盯着戎族人的举动,为何十万大军压境,他竟然是最后一个得知消息:“哨兵呢?怎会无人来报?”

康云章的脸色极为不好,这一点他也想到了:“属下飞鸽传书,刚刚收到消息。边城的哨兵都被调走,留下的并不是黎家军,却是皇上的亲兵。”

要不然,皇帝不可能这么快就收到消息!

阮景昕沉着脸,知道幼帝这是不着痕迹削弱他对边城的控制,唯恐自己威望过大,功高过主。

他又瞥了里面一眼,低声吩咐道:“准备骏马,我这就进宫。”

阮景昕只来得及进来披上外袍,谢燕娘双眼通红,忽然有些害怕他会就这样一去不返。

“抱歉,今晚不能留下陪着你了。”阮景昕搂着她的肩头,以为谢燕娘是一辈子难得一回的洞房花烛夜却被毁了而伤心。

“石大的武器只做了一半,大人别急着出征,战马也不曾准备妥当,没必要以身犯险。”谢燕娘一张脸埋在他的肩窝里,用两个人的声音轻声说道。

阮景昕一怔,没想到她担心的并非洞房花烛夜,而是出征。

握住她的双肩,强迫谢燕娘抬头看向自己,阮景昕叹道:“无论王妃看见了什么,这次戎族人犯境,我决不可呢置身事外。”

谢燕娘抿了抿唇,双手环住他的腰侧:“愿夫君旗开得胜,我在这里等着你回来。”

言下之意,她曾看见自己没有再回来吗?

阮景昕深深地看着谢燕娘,低头在她的额头落在轻柔的一吻:“等我。”

说罢,他转身开门离开了。

翻身上了骏马,阮景昕看向不远处明亮的院子,马鞭一抽,身下的骏马飞奔而去。

康云章见他阴沉着脸,深知不管是谁,大婚之夜被人打断都不会是太愉快的事。

戎族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在这个时候。

幼帝刻意隐瞒,如今是查明了虚实,不由晃了神,这才大晚上皇宫都落锁了,却破例急召摄政王进宫商议战事。

没事的时候便私下找茬,恨不得把阮景昕这个眼中钉给拔掉。

等出了事,却又迫不及待想让摄政王替他卖命!

康云章露出嘲讽的笑意,摄政王也是人,不是神仙,不可能没有脾气。

以前阮景昕或许会礼让幼帝几分,到底是个不大的黄毛小子。只是回来后,幼帝听着辅政大臣的话步步紧逼,着实让人心寒,摄政王会不会如此言听计从,就要另说了。

阮景昕赶到皇宫,宫门大开,幼帝的心腹总管已经等候多时,亲自迎着两人进去。

幼帝看到阮景昕,身上还穿着大红的衣裳,不免有些尴尬。

明明是摄政王的大婚之夜,他却打断别人,急急把阮景昕叫进宫,实在不怎么厚道。

如今幼帝还需要他来抵抗戎族入侵,自然赔笑道:“摄政王大婚,朕准备了薄礼,略表心意,还请摄政王见谅。”

阮景昕微微颔首,只道:“戎族十万大军无声无息地抵达边城,也是出乎人意料之外,皇上不必自责。”

至于新婚之礼,皇上倒不如留给军饷。

站在下首的章大人听得皱眉,不悦道:“摄政王这话是什么意思,指责皇上裁减军饷之事吗?”

阮景昕看了他一眼,缓缓开口道:“若是太平盛世,裁减军饷是理所当然。只是戎族尚未被剿清,军饷如今不足,臣就算变卖手上余下的庄子,连带着王府,却也是不够的。”

这话说得幼帝脸皮滚烫,连忙道:“哪能让摄政王卖掉王府,传出去成何体统?军饷朕自会跟各位大臣商量,尽早拨下,也请摄政王准备,领军出征。”

闻言,阮景昕摇头道:“辰自上次一役,旧伤未愈,领军出征怕是力不从心。庆国人才济济,听闻连大人的长子也是武功卓越,付大人的三子熟读兵法,堪称大任。”

连大人和付大人听着,立马冷汗淋漓。

武功再厉害,跟的是师傅,别说杀人,连杀鸡都没做过,上了战场只会吓得双腿发软。熟读兵法,那是纸上谈兵,若是对战戎族大败,死的就不只是一个人,而是拖累整个家族!

连大人连忙跪下,对幼帝说道:“犬子只会一点花拳绣腿,不过是为了强健身子,实在拿不出手。”

付大人急忙附和道:“微臣的三子闲时喜欢读兵书,也是为了打发时间,哪里能堪称大任,摄政王谬赞了。”

幼帝听得心里窝火,摄政王不愿意出征,另外两个大臣却连连推脱,生怕把重任推到他们的儿子身上。

为庆国出征,那是无上的荣幸,怎能推三推四的?

他看了眼身边的总管,后者会意道:“两位大人谦虚了,小人也略略听说过两位公子的大名,还有人戏称是庆国四大公子。”

“都是旁人胡乱安上的,哪有这个能耐?”连大人频频擦汗,付大人看出点端倪来,皱着眉头却没吱声了。

幼帝转向摄政王,幽幽道:“原本爱卿旧伤未愈,不该强人所难。可惜国难在即,戎族人来势汹汹,除了爱卿,其他人难担当此任。正好爱卿提起两位后起之秀,让他们两人跟随爱卿出征,一来有了后继之人,也能替爱卿分担一些。二来也该让京中的公子去沙场感受一番,给他们功成名就的机会。”

“皇上英明,臣便却之不恭了。”阮景昕不等另外两位大人出声,欣然应下。

连大人瞪大眼难以置信,付大人心里暗叹,就知道逃不过,也只得领旨。

幼帝疲倦地摆摆手,又看向章大人,问道:“听闻爱卿的么女如今芳龄十二,写得一手好字?正好皇太后最近爱上了佛经,让章爱卿的女儿进宫来陪陪她老人家。”

章大人难能说一个“不”字,即便这个么女是他的老来子,捧在手心上,当作眼珠子一样珍惜,如今也只能眼睁睁让她进宫来伺候皇太后。

“摄政王三天内准备出发,朕期待你旗开得胜!”幼帝接过总管递来的酒盏,小手一抬。

阮景昕也端起酒盏,一饮而尽,笑道:“承皇上贵言。”

他又转向连大人和付大人,斟满酒水后再次举杯:“以后两位公子一同出征,理应互相关照才是。”

“不敢,不敢。”两位大人只能把苦水都往肚子里咽下,勉强笑着喝下酒水,这等美酒却半点体会不出来。

等回府后,两位公子听说要跟着摄政王出征,只觉得两眼一黑,几乎要晕过去。

连府和付府的两位夫人听了,一个直接晕厥了过去,一个泪流满面。

“这造的什么孽,怎的叫我儿去送死?那是什么地方,可不是玩儿的,戎族人一个个牛高马大,黎家军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挡都挡不住,叫手无缚鸡之力的我儿上战场,那不是送命吗?”

“闭嘴!”付大人揉着额角,被这婆娘哭喊得更加心烦意乱:“胡说什么,难道你敢当着摄政王的面上说,你去送死就好了,别拖上我家三子,你能开口吗?”

付夫人顿时噎住,敢这样呛声,摄政王不说,光是身边两个将军就能挥刀剁了她:“可是,难道就要这样眼睁睁看着我儿随军出征,再也回不来吗?他才十八岁,刚中了秀才,我还等着他中举,让家里出一个举人老爷……”

“皇上已经下旨,谁也改变不了。”付大人叹气,他唯一欣慰的是,家里有三个儿子,长子二子都是有出息的,舍下一个三子,换来圣宠,实在不亏:“连大人只有一个长子,也被皇上开了金口去出征,你这样想想,就明白我们该多庆幸。”

付夫人不由心下唏嘘,连夫人只怕要哭死了,不由感同身受,忍不住啜泣起来。

“别哭了,让三子收拾收拾,后天说什么都要出发,不然便是欺君大罪,整个付府都要为他陪葬!”付大人狠狠瞪向他这个夫人,生怕她起了别的心思,到时候死的就不只是一个儿子,而是整个家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