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僧想跟她单独聊几句,可好?”老主持看出庞禹狄过来,不是为了跟他寒暄,而是冲着刘娘子来的。不管刘娘子做了什么错事,到底是他的亲生女儿,是他和妻子的骨血,既然知道了,总不能视而不见。
庞禹狄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妥协了:“我就在门外,有什么事主持只管叫我一声就是了。”
就这样留下主持和刘娘子两个人单独在一个屋子里,谢燕娘有些不放心,准备蹲在门边偷听。
谁知道庞禹狄比她更不客气,一个翻身就上了屋檐,轻飘飘地站在物资上,揭开了瓦片。
不到片刻,庞禹狄便下了来,皱着眉头。
谢燕娘急忙问道:“他们都说什么了?”
“没什么,不过是问了章夫人几句,主持让刘娘子安心呆在寺中。”
主持分明是看在章夫人的面上,想保住刘娘子了。
要是老主持开口,让阮景昕放过刘娘子,他会答应吗?
谢燕娘想起阮景昕冷冰冰的面具,下意识地觉得摄政王并不会手下留情,因为这关乎的是老主持的性命。
刘娘子就像是一柄双刃剑,一不留神既会害了阮景昕,也会伤了老主持。
若是老主持执意如此,怕是会伤了摄政王的心。
庞禹狄一脸烦躁:“我回去跟老大禀报,你赶紧回院子去,别再出来惹事了。这颗药丸丢到水里,你泡一刻钟再起来比较好。”
说完,他转身就离开了,对老主持的作为实在有些不痛快。
明知道刘娘子是冲着阮景昕的性命来的,老主持到底还是要护住她吗?
谢燕娘眼看刘娘子并没有出来,实在有些担心老主持,偷偷躲在门边向里面张望。
刘娘子的脸色很不好,忽然站起身,走到主持面前低声说着什么。
声音太小,谢燕娘根本听不清,不由懊恼庞禹狄不在。
只是她紧紧盯着刘娘子的双唇,模仿着口型,勉强辨认出说的话来。
‘别以为你是我的亲生父亲,就能对我指手画脚。母亲缠绵病榻十来年,都是你害的……’
老主持的脸色逐渐变得灰白,刘娘子说得够狠,让他无地自容。
谢燕娘还想接着辨认,刘娘子却侧过身,背对着自己,她根本看不见,不由急了。
尤其是主持的脸色白里透着青,十分吓人。
刘娘子转过身的时候,嘴角噙着一丝愉悦的浅笑,仿佛主持越是痛苦,她越是高兴。
谢燕娘能理解这些年她只能当做是章夫人的养女,陡然之间知道主持是亲生父亲,心里不舒服是真的。若非主持当年执意出家,那就是快快乐乐的一家三口,而非如今这样支离破碎。
但是主持并不知情,都说不知者不罪,刘娘子这样说,也实在太残忍了一些。
谢燕娘不敢放松,一路尾随在刘娘子身后,盯着她进了房间,便守在门外不动。
院子只有一个大门,要从这里离开,就必须经过这里。
她索性不回房了,祭礼就在明天,只要今晚主持不出事,祭礼就能如期进行。
等祭礼一过,拿下刘娘子就是摄政王一句话的事了。
主持再想护着,也得掂量掂量,到底不会误了阮景昕的事。